第一章
空氣中飄蕩著青草特有的清新香味和著泥土樸實的味道。
微風輕佛過她的臉龐,帶來一陣涼爽的感覺。
輕輕呼出一口氣,她,終於張開了捨不得睜開的雙眼,閒適的凝望著那片藍天,蔚藍的青天上夾雜著幾絲如棉絮般的白雲。
真是漂亮啊!那藍色的天空。她成大字形的仰躺在草地上動也不動的望著,在心中讚歎造物者的神奇,比起世間那許多種種刻意雕琢出來的圖像,它才是真正的藝術家吧!
有如飄浮在那藍色的天空,她淡淡的露出一抹微笑,卻在下一刻被一道黑色的陰影抹去。
哎呀!怎麼跑出一片烏雲!她皺起眉頭瞪視著那破壞畫面的烏雲。
「小姐,這裡是私人土地,禁止進入!」
咦!烏雲怎麼會說話?
「小姐,妳有聽見我說的話嗎?」那烏雲露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說。
她還是覺得莫名其妙的瞪著那片烏雲。望著那越來越不耐的臉,她終於發現那片烏雲是一個男人。
突來的驚慌讓她嚇的坐了起來,誰知道不動還好,一動之下,她霎時痛的頭皮發麻臉色發青。
正當她忙著撕牙裂嘴的時候,卻猛然看到一隻黑色的龐然大物如餓虎撲羊般向她撲來。
驚鄂的望著那不可能在此時此地出現的凶獸,她嚇的連一句救命都來不及喊就昏過去了,僅存最後的一絲意識在腦海中飄蕩------怎麼可能,一隻黑豹!
楚雲面無表情的瞪著眼前躺在床上的女人,他本來以為她只是被喬嚇昏。等到他把喬叫開,抱起她時,才發現她全身上下都是擦傷,而她的臉竟然奇跡似的一點傷口也沒有,頭上到是有一個很大的包。
這女人昏迷不醒,楚雲只好將她帶回最近的房屋。
他尚在疑惑這奇怪的不速之客是如何到來,卻聽見門外傳來緊急煞車的聲音,那可憐的車身發出刺耳的尖叫,一聽就知道一定是方自在那傢伙來了,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能在又窄又彎曲的山路上還能將車飆到時速一兩百公里,只聽他人未到聲先到。
「Hi!親愛的云云,你十萬火急召我來有啥貴幹嗎?」
話才說到一半,只見一位身穿紫色喇叭褲,七彩花襯衫,及肩長髮,臉上還戴著金邊銀墨鏡的帥哥(不要懷疑)雖然他穿的很像一位小丑,但是他的確是一位帥的不得了的大帥哥。或許上帝終究是公平的,雖然他天生俊帥非凡,個性卻怪異非常,尤其是對於衣服的品味。
楚雲蹙著眉頭瞪著方自在,對於他穿衣服的眼光實在不敢茍同。
「你不會自己看!」他伸出手指著床上那鐵定是個麻煩的女人。
方自在一聽,果然二話不說走過去檢查起來,不到兩三分鐘,他就轉過來對楚雲說:「她身上有多處擦傷,不過都不礙事。現在就只剩她頭上的傷,不知道情況如何?這要等她醒了才能知道她是否有腦震盪。對了!你從那裡找來這個女的?你不是正在閉關中嗎?」
「我是在後山撿到的。」楚雲清描淡寫的說。
「哈!撿到的!別開玩笑了,除了你有誰會到這種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深山裡!而且離這裡最近的建築物少說也有好幾公里耶!就算她是迷路也沒那麼誇張吧!你至少也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嘛!」方自在一副打死我都不信的表情。
「她身上沒有任何證件。」楚雲面無表情的說。
「沒有任何證件?」他挑起一邊眉毛問道。要知道楚雲這裡是在深山中,現在的人平常出個門信用卡不說,光是健保卡、身份證、駕照等等..,就已經一卡車。何況到深山中還要入山證等文件。她沒有其它證件也就算了,連身份證也沒帶就一個人跑到深山裡,那她不是來自殺,就是鐵定有問題。
「沒有。附近也沒有任何交通工具。」
「沒有交通工具,那她是如何上來的?難不成像超人一樣,咻地一聲!飛上來嗎?」方自在邊說還邊做出超人的樣子嗤笑著。
「你說呢?」對於他那可笑的動作,楚雲只是露出一斯難以察覺的笑容看著方自在。
「算了,現在你打算如何處置她?」方自在翻了翻白眼。
楚雲若有所思的望著正昏迷中的女子,心中對她那雙細長的鳳眼不知為何竟覺得好像似曾相似;他盯著她再看一次,不可能,應該不是。
他淡漠的回道:「等她醒來再說。」
當她睜開雙眼,第一個記起的,就是那只黑豹。她恐慌的忙向四周搜尋,在確定那只龐大的野獸不在這裡後,她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咦,這裡是甚麼地方?放鬆緊張心緒的她莫名其妙的瞪著眼前陌生的環境,一張柔軟的大床,溫暖的棉被和枕頭。除此之外,這房間竟沒有其它家俱,而且清一色的黑。從牆壁、地板、床單甚至連她身上所穿的睡衣全都是黑色的。要不是窗外透進了些微的光亮只怕她可能連她的手指都看不見了。
睡衣!等等,她身上的睡衣。她本來不是穿睡衣的,她本來是穿*,奇怪?怎麼想不起來。
盤起腿坐在床上,再次的思索自己的腦袋。奇怪自己怎麼不記得先前所穿的衣服呢?低頭看著身上的睡衣,唯一確定的是,這睡衣決對不是她的。嚴格說起來它不算是一件睡衣,只不過看起來很像。因為套在她身上,衣襬都快及地了。正確的說,它應該是一件T恤,一件全黑的T恤。
蹙起了小小的眉頭,忘了之前穿甚麼也就算了,她沮喪的發現,她不只忘了之前所穿的衣服,也忘了自己到底叫甚麼名字,甚麼都忘了,唯一有的記憶竟然是那只黑豹。
她伸手抓了抓頭,試途想起些甚麼。突然,聽見手腕處傳來一陣悅耳的鈴當聲,連忙將手伸至眼前,果然那聲音是從她的手腕上傳來的。
她的手上掛著一串金色的鈴當,仔細一看那鈴當似乎有刻字在上面。
她將鈴當湊至那從窗外射進的唯一光源,用力的看了半天,終於看清處上面所刻的四個字。
諸、葛、湘、鈴金色的鈴當上刻著這四個字,且這些字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鈴當上原本的字體,像是後來才加上去的,因為這些鈴當的模樣看起來少說也有好幾百年的歷史,而那四個字卻非常蒼勁有力,仿若才剛刻上去沒多久似的。不過既然這鈴當是帶在她的手上,那這些鈴當應當是她的囉。
那*她叫諸葛湘鈴嗎?
應該是吧!
她抬頭再次環顧四周,一臉茫然。這裡絕對不是她所熟悉地方,而且她覺得很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可是她卻不曉得是那裡錯了,除了房子不該是全黑,睡衣不是她的之外。
唉!不管如何總算是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妳叫甚麼名字?」前方突然傳來男人的問話。她一聽到聲音身體馬上反射性的退至牆邊,憑藉著微弱的光戒備驚慌的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緊抓著黑色的棉被,彷彿這樣做就可以防止他過來。
楚雲訝異望著眼前的女人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恐懼的看著他。但是卻努力擺出一副我不怕的樣子,可惜她顫抖的像落葉的身子卻背叛了她。他奇怪她超乎一般人正常的反應,雖然他不像方自在那般的英俊,卻也不至於讓人一看就嚇的全身發抖吧!
她及腰的長髮如絲緞般披散著,細長的雙眸閃爍著驚慌!
該死的!她在害怕!非常不高興的發現她害怕的對像是他。對於自己的情緒竟然會被那雙深隧的眼眸所影響,他更加的生氣。
楚雲臉色難看的再度發問:「妳叫甚麼名字?」
那驚慌的女人卻依然睜大了雙眼看著他,對於他的問話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直到他不耐煩的往前踏了一步,彎下身來對著她說:「喂!妳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他身子才動,湘鈴立即往後面縮去,卻發現已經到邊上了,然後她像是才發覺他是在問她話。
湘鈴遲疑的張了張嘴,試著想回答,誰知卻沒聲音發出。
不敢相信的再試了一次,依然是無聲無息。
她感到一股巨大莫名的恐慌從心底深處湧出,淹沒了她所有的思緒,唯一僅剩的,就是____她啞了!
恐懼似海濤般一次又一次的打擊著她害怕不安的心,湘鈴慌亂的用雙手抓著喉嚨用力嘶喊著,卻只是逸出了斯斯的聲音。
心中一急,不爭氣的淚水有如斷線的珍珠落了下來。聲音消逝,令她忘卻眼前的威脅,只是無聲的流著淚,激動的一再試著發出聲音,卻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楚雲看著她慌亂的無聲哭喊著,甚至忘卻了他的存在。一股莫名的衝動讓他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將她攬進懷中。
「噓!沒事,不要怕,沒事的。」看著她淚流滿面他竟無法忍受,她每一滴淚都像滾燙的水融化了他冰冷的表情,他無法不去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