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得跟我回去不可,他就留給大哥他們處理!」
「藍樹森!你聽好!如果你敢綁我回台中,我的孩子就不會喊你們舅舅的,而且你是第
一個。」芙苓咆哮的叫著,怒氣上升了。
「孩子?你有了……?是他的,你……」樹森的嘴巴,驚恐的張得老大,眼睛瞪大得眼
珠子快掉出來。
然後,朝她身後的可恩吼著,上前想揪他出來。「你這混蛋傢伙,敢動她?」
可恩的頭快暈了,芙苓竟敢向她三哥,開這種要人命的玩笑?他現在,滿腦是一團漿
糊,揉著頭側的太陽穴。
芙苓這才發現,她情急之下,話中有了差錯。老天!又是一團糟。既然錯了,何不將計
就計?反正,她早晚都要向可恩坦白自己的感情,且他已私下允諾,要向三哥表明向她求親
的。對了,她得要他——親口向她求婚。
「如果想參加婚禮,就幫個忙,在大哥他們面前多美言幾句。」她只好將計就計,讓三
哥去當說客、媒人。
「你真的會不讓孩子喊我舅舅?」既然生米煮成熟飯,他怎能讓她腹中的孩子,恨他這
個舅舅——拆散他的父母?
芙苓嚴肅的、認真的點頭。一隻手肘頂著可恩,「說話。三哥要幫我們求情。」她低聲
說著。
可恩還沒回過神來。「什麼?」這回她又要幹什麼?
「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了你。」樹森沒轍了。
「你的祝福,是我聽過最爛的。你就不會說「祝你們幸福」嗎?」芙苓仍怒視著三哥。
「是啊!祝福你了,唐可恩,她可不是溫馴的羊。」樹森露出同情的表情,對他說著。
「我知道。她怎麼看就是不像隻羊,而是一匹悍馬。」
兩個男人有感而發的縱聲大笑。
芙苓不解的看到這兩個她最親密的男人,竟然握手言歡。她真的不瞭解男人這種動物。
藍樹森走後,黎薔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啞口無言的樣子。芙苓真
的夠狠了,拿可恩開刀,他們在一旁聽的,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
「芙苓,你真的威脅樹森哥,你這一招可把我唬住了。」黎薔還是第一次看到芙苓的威
脅成功,她以前一哭二鬧,只差沒上吊,卻從沒有成功過。
「我真替自己略施小計的成功喝采,放鞭炮,放鞭炮。」芙苓沾沾自喜,得意了起來。
「你是拿我的項上人頭做押注,拿孩子當籌碼。我看到時候你怎麼自圓其說?」可恩不
悅的瞪她。
芙苓當下敲了他的頭一記。「看著我,告訴我,說你要和我結婚。」
「結婚?你向我求婚嗎?」可恩眼睛都亮了起來。
「是你要向我求婚,你欠我的,忘了嗎?」
「在這裡?」可恩看看世剛,又看看黎薔。她可真會挑地方。
「我真想看看,可恩拿著玫瑰花,下跪求婚的滑稽模樣。」世剛笑得彎了腰。
「世剛,你就饒了可恩嘛!求婚當然是用玫瑰花,而且下跪是最慎重的求婚儀式。」黎
薔一笑,反倒令可恩 腆的難為情。
芙苓才不管他們的揶揄,「你不向我求婚,我怎麼交差?」
「孩子的事,怎麼辦?」可恩拿她沒轍,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我有說我現在有嗎?我得先找孩子的爸爸,才能有他,不是嗎?」芙苓朝他們眨眼,
一臉笑得燦爛。
可恩真佩服她,原來她打這種主意逼她三哥不得不答應。
「兩位,好好努力製造寶寶吧!」世剛咧嘴笑著。
「一定,一定。」可恩猛點頭,心花怒放、樂不可支。
第八章
宮俐伶對上回在酒會時,受到譚世剛的侮辱,一直懷恨在心。因此,她更恨韓黎薔,認
為全是因她的出現,而讓世剛離開自己。
她最近常和高平在一起,不為什麼,只是互相利用,達成報紙的目的。她想毀掉韓黎
薔,不惜除掉她來 恨,但高平不知道,他一心只想得回韓黎薔。
宮俐伶恐怕也低估了高平,他不僅想得到韓黎薔,也想報仇,報譚世剛那兩拳之仇,以
心頭之恨,就算要除掉譚世剛,他也不會皺眉頭。
他們兩個已想出狠毒的計謀,他們倒要看看,譚世剛如何破招,保護韓黎薔?看他有多
大能耐一手遮天,封鎖報章雜誌的報導。
兩人舉杯預祝成功。
* * *
王妮神色慌張的,衝進世剛的辦公室,手上抓著好幾份報紙。
世剛抬起頭,蹙著眉。這已是王妮第二次闖進辦公窒。不會又有什麼壞消息吧?!
「別動氣,我知道一早看到不好的消息,令人不愉快,請耐心看完,好嗎?」王妮滿眼
憂忡。她已看過了,而且相同的報導篇幅,佔了一大版,全份報紙被她劫走了。
王妮把它們放在桌上。
「這是……」
「這個。」王妮翻開影視版的篇幅。
「這——」世剛瞪著斗大的標題——紅極一時的模特兒,韓黎薔失蹤記。下面篇幅是宮
俐伶的口述,還登出黎薔的照片。宮俐伶指證歷歷,說她是被害人宮俐菁的姊姊,她要說出
當年車禍事件的真相。
世剛看著她口述的謊言證詞,氣得重捶了桌子,把王妮嚇了一跳。宮俐伶竟然把黎薔說
成是謀殺者、是兇手。面對她舉證黎薔的咄咄言詞,他是忍無可忍了。誰能有這麼大的本
事,能煽動小道記者,挖以前的消息?那個人一定是高平。他在演藝界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人,且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得到黎薔,而宮俐伶利用了他。世剛不禁後悔與宮俐伶認識。
接下來該怎麼辦?他不能讓黎薔去面對,她心中一直揮之不去的陰影。至今他還沒聽她
提起過,那一定很痛苦。他也不願逼著她。他也知道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就是這道陰
影,她始終未能完全敞開自己,接受他的愛。
這一則新聞,會讓人們的記憶再度鮮明,好奇心使然的讀這張篇幅,也會帶著批判的心
理吧!
斯衛打過電話來了,告訴他應付之道。
世剛打了電話給藍樹森,或許他知道些事情。因為芙苓說的,報紙並沒有刊登那件車禍
事故,也說了因為那事件,樹森被懲戒一次,後來就離開了警局。
世剛隱約覺得樹森知道些事情。
「我看到了。正想打去找黎薔。她還好嗎?」樹森的語氣是擔心的。
「不,她還不知道。」世剛說著,將芙苓告訴他的疑點,說給樹森聽。
「不錯,我就是因為這原因,才辭去警察的工作。」樹森苦笑了一下,然後敘述當年的
情形。
「我們接到車禍事故的電話,趕到現場。我絕沒想到,看見的會是自己的弟弟,誰知道
車上還有黎薔和宮俐菁。對我來說是個重擊。身為警察,又是受傷者的親人,五味雜陳的心
中是難以平靜的,在等救護車時,依然要執行例行的調查作記錄。在現場,找到了一把刀,
還沾上了血跡,交給了法醫,驗指紋和刀上的血型。當我匆匆趕到醫院時,玉森已斷氣了,
黎薔和宮俐菁還在手術室急救。指紋和血型報告出來了,赫然發現是宮俐菁的指紋,而刀上
的血,正是黎薔的O型血液,頓時疑雲重重,但又不知如何著手處理。第二天,同事們告訴
我,報紙上沒有刊登此一車禍事故,當時我氣憤填胸,據理以爭,因為這對受害家屬是不公
平的,結果我被懲戒一次——不服從上級命令。然後,我就離開了。」
世剛早有所聞一些警政界的黑幕。
「你想會是誰?這麼大的人情壓住你的頂頭上司?」
「宮則民。」樹森肯定的說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他?那倒有可能。宮家在企業界是有權有勢,當然不會允許這種醜聞,又是殺人事
件,不願被大眾媒體所知,只好利用權勢,打壓封鎖這則事件的報導,且把宮俐菁送去美
國。」世剛甚至懷疑,宮俐菁不像宮俐伶所說的——完全癱瘓成了植物人。
「但宮俐伶為何要說謊?她難道不怕被翻供嗎?」樹森心中有些疑惑。
「她是在報復我。只是剛好我愛上黎薔,她想傷害黎薔,而高平和她是相同目的,我從
他身邊搶走了黎薔,他是 恨。」世剛早該知道,高平是那種會報復的人。
「世剛,你想有沒有可能?宮則民,可能並沒有告訴任何人關於車禍事件的真相,包括
他的兒女?」
「有可能,那現在怎麼辦?宮則民又不在台灣。」世剛苦惱,挫敗的長吐一口氣。眼睛
望向門口,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示意王妮開門。
王妮點頭,上前打開門。
進來的是櫃怡服務小姐。
「譚經理,公司門外來了些記者。」她說著。似乎被那些記者為難得,不知如何應付。
「什麼?該死!不,樹森,我這裹出了點狀況。」世剛聽了,捶著桌子,臉上生氣得五
官扭曲著。「那些雜誌社記者,比我想的還快,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