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還沒有說出愛她之前,她不能做這麼大的賭注。
看著她落荒而逃,他真的是情難自禁,跟她同一個房間好幾天了,每晚他都要受相同的煎熬,只能看著她甜甜入睡的模樣,卻連抱也無法抱著她。
他穿回自己的衣服,走到浴室門口。「白月,你……生氣了嗎?」
她圍了一條大浴巾走出來。「對不起,我……我害你掃興了。」
她也明白男人的身體需求,她撩撥了他的慾火,在重要時刻,硬生生的止步。她可以想像他現在一定很難受。
「別這麼說,我應該尊重你的。」再怎麼說,他也要忍住慾火焚身。他沒有理由責怪她,只是著實不明白,她為何在重要關頭怯懦了。
她沒告訴他是因為她心裡頭的不安穩、不踏實,對他的豐富愛情經驗,她需要一個承諾來保證,更需要一些甜言蜜語來證實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是他好像都不瞭解她這一個小小的小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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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一個禮拜的日本之行,白月一踏入家門,就看見了夏之維。
她呆楞了數秒。「怎麼來了?」她唇角揚起不大自然的笑意。
從出國前一晚發生那件事後,到今天足足有一個星期,兩人沒見到面。
他走上前,將她手上的行李箱推了進來。「特定來等你的。」
其實,他剛剛在客廳的時候,早聽見任承融幫她把行李箱拿上樓來。他原本還擔心任承融會進來,未免尷尬,他打算他一來,他便躲進廚房的。
「嗯。」她找了個面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熟稔的為她泡了杯熱紅茶。「白宏去朋友那裡架網路線。」
「喔。」沒想到曾見到他,她心裡一點準備也沒。
「我特地來跟你道別的,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南部了。」要不是怕她心情上會不好受,他早在幾天前就回去了。
「為什麼?之維,你別這樣,這裡還有你的工作。」她明知道他是為了她才勉強適應台北的生活。
退伍後,夏之維原先打算回南部工作,台北的匆忙、緊張、壓力,完全不適合他這個鄉下來的孩子,要不是為了她,他不會留在這個繁華的大台北。
「留下的因素既然不存在了,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經過一個禮拜,他想了很多。他們之間的差異性很大,他始終疼她比愛她多一些,處處以她的意見為意見,只要她高興就好,這樣的心態,好像是對妹妹的感情深一些,情人之間好像不該只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你是這樣好的人,處處都為別人設想,我……」
「白月,我不要你的自責。事實上,我們若繼續交往,也一定會以分手終結。我不適合台北的生活,而你卻是個熱愛都市的人,將來若在一起很難牽就彼此的生活環境,任承融只是個因子,引出我們分手的動力,我真的不怪你,還要謝謝你。」他的話真情流露,一點都沒有之前的苦澀。
「回鄉下後,你打算做什麼?」她若再說些對不起的話,好像大過矯情了。
「有個學長,在為偏遠地區的學校、教堂、衛生所募集電腦設備,並架構網路線,希望那些資訊取得不易的地區,所有的孩子都能和都市的孩子有相同學習的機會。我答應和他成立資訊服務網、不論是山上或者海邊,只要需要我們的地方,我都會竭盡所能的去做。」一談到他的理想,他的眼神不禁閃發動人的光芒。
「幸好你爸媽不靠你吃喝,你只要自己養飽,全家就飽。別忘了,如果有需要我和白宏的地方,儘管告訴我們。這是做好事,我們也想盡一分心力。」她是多麼不瞭解他,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他知道她唯一的偶像是誰,她卻不知道他的理想是什麼。
「一定會的,如果讓你們捐錢,希望你們別太小器。」他摸摸頭頂的短髮,笑著。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是我們能力所及。對了,台北的工作室,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會交給白宏全權處理,到時我可能還需要工作室的支援。」
「你們是哥兒們,白宏一定會傾全力幫你的。」
「白月,別想太多,我們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放開心的去追尋你想要的夢想,我再一次的祝福你。」
「我也祝福你,早日心想事成。」
她握上他的手,彼此眼中閃著透徹與瞭解。或許當不成情侶,當朋友會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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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承融帶著滿足愉快的心情回到他的公寓。
這趟的日本之行,他感覺與白月的感情又推進了一步,雖然她還有些顧慮,但他能諒解。
他真喜歡她當女人時的萬種風情,他應該想想辦法,讓她盡早恢復女兒身,否則他真的無法保證,下次在辦公室面對她時,要如何克制心中的激湯。
才剛躺下床,準備就寢,電話聲就響了。
「喂。」
「承融,是我。」唐韻涵嬌柔的聲音輕輕響起。
從那日,在他的辦公室不歡而散後,她連續打過好幾通電話給他,他總是淡淡的應付,無論她怎麼軟言軟語,他都不為所動,表明了要跟她分手的強烈決心。
「有事嗎?」他的語調維持一貴的平穩。
「人家知道你今天從日本回來,特定打電話給你。」
「有事嗎?」他有禮貌的再問一次。
「承融,人家想聽你的聲音嘛!」她耐住性子,只要她臉皮夠厚,不怕他不回心轉意。
「現在你聽到了,我也累了,再見。」他毫不留情的掛了電話。
之前,他還會默默的聽她說話,畢竟對不起她的人是他,是他先讓這段感情變質的。
但是,他這樣不顧傷害她的做法,卻教她得寸進尺,讓她不願死心的一直打電話給他,或者該說是騷擾他。
他累了,跟他來往過的女人不多,認真數得出來的只有三、四位,以前也曾經有過這樣糾纏不清的女人,他也有辦法應付,但現在卻覺得精疲力盡、傷透腦筋,也許這是最後一次收拾這樣的殘局,以後他有了白月,感情有歸屬,相信就不用再為女人的事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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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了一個星期的假,結果就是一大堆待處理的公事等著任承融和白月。
他們從早上踏入辦公室直到現在一點了,還沒能有片刻的休息。這叫先甘後苦吧!誰讓他們貪玩享受美好的假期,現在就必須付出加倍的努力。
任承融知道白月還沒用午飯,雖然他的辦公桌上有堆積如山的卷宗等著他批閱,但是為了她,他還是暫時停止工作,準備先押著她去吃飯。
走出辦公室,秘書張姿燕早出去用餐了,看著一旁埋頭苦幹的白月,他輕聲走到她的旁邊。
「別弄了,我們先出去吃飯。」
「快好了,再給我五分鐘,等我把墾丁動土典禮的貴賓名單打完,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她一邊說,手指一邊在鍵盤上飛快的敲著。
「奇怪了,是誰給你這麼多工作,你的工作不都是由我交代的嗎?我怎麼不記得,我有給你這麼多的事做。」他忙是應該的,很多事別人無法代他處理,必須要由他親自簽名,下達指令,但是,為什麼她也這麼忙;況且,她是他的持別助理,什麼時候她有這麼多的工作,他都不知道?
「是嗎?你是貴人啊!老是多忘事。」她笑著,其實這件事她是幫張姿燕的忙。
他忍不住彎身偷香了她的臉頰。「事情沒那麼急,我們先去飽肚子,回來再弄。」
只見她的頭連忙左右晃動。「你別鬧我啦!再一下就好。」
他沒聽進她的話,吻如細雨般的灑滿她的臉上,打算挑逗到她停止工作為止。她笑咯咯的,只能出手阻擋,愈擋,他愈不安分,乾脆吻上她的唇。
張姿燕吃完飯走回辦公室,走到走道口時,看見他們擁吻的畫面。本來隔著屏風,是該什麼都看不見,但忘形的兩人卻站了起來,纏綿的忘了身在何處。
張姿燕被這突來的震撼,嚇得張大了嘴,只停留了五秒鐘,就躡手躡腳的退出走道,走到另一個辦公區域。
張姿燕還處於極端的亢奮中,他們是同性戀?難怪白宏總是看起來一副娘娘腔的模樣,講話有時也會呈現女人的音質。好幾次,張姿燕都要以為他是女人,一個比女人還要美的女人。要不是他的行為舉止,還有穿衣的模式,還有點男子氣魄外,怎麼看他怎麼像女人。
更難怪,老闆每次的戀情都不長久。原來,他有斷袖之癖。
前天聽司機小王繪聲繪影的說,任承融特地去他家接他到機場,兩人沿途中的舉止及對話也很曖昧。張姿燕原本還罵小王愛嚼舌根,斥為無稽之談,現在得相信無風不起浪的名言;況且,事實的真相就擺在眼前。
不一會兒,他們兩人從走道那頭走了過來,張姿燕連忙隨便拿起一隻辦公桌上的電話,假裝在聽電話,連看都不敢看他們走過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