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要讓她下不了台,只是她忍心欺騙他,換他小小的捉弄她一下,似乎也不為過。
況且,他就愛看她大發雌威的樣子,那種正義凜然,世間已經少見了。
大家又附和著任承融的說法,看來她不走上三溫暖一趟是不行了,到時只好隨機應變。
000
愈接近三溫暖的換衣間,白月的腳步愈沉重。
當他們走進換衣間時。白月突然撫著肚子,臉上的五官全都皺在一起。
她對著準備脫下衣服的森本浩一說:「森本先生,對不起,我可能吃壞肚子了,我先去洗手間,待會再來。
沒想到她竟然用最笨也是最好用的方法,任承融在心底暗笑著,若不助她一臂之力,他也不忍心看著她出糗。
「肚子不舒服,就別逞強了,還不快去。」任承融催促著她離去,他也不想讓她看見其他男人光屁股的模樣,尤其木村俊目已經脫光了上衣。
白月像得到特赦令般,向大家彎了個身,匆忙的跑出去。
怎麼辦?這種女扮男裝的遊戲,她是愈來愈玩不起,遲早會露出馬腳,與其讓任承融發現,以偽造文書之罪扭送法辦,倒不如先辭職算了。
這兩個日本人,預計要在台灣待上五天,這才第二天就已經狀況連連,接下來還有三天,該怎麼辦?
可是,她心底始終捨不得啊!要是捨得,當初她就不會一步一步的踏入自己設的佈局當中。
對任承融是怎樣的一種情感?還是當初的那分偶像之情嗎?她愈來愈不懂自己,也沒時間去理會,畢竟她身邊還有個夏之維。之維對她這麼好,從來也不要求她為他做什麼,她怎能辜負他的感情呢?
她就這麼在三溫暖外的沙發上坐著,滿腦子胡思亂想,也想不出個結果來。
直到那四個男人洗完三溫暖,才結束了這一天的魂。
○○○
次日午後,森本浩一及木村俊目、照樣到大風來開會。
只是左等右等,相關的主管都在等著任承融來主持會議,就是還沒看見他的人影。
「對不起,我去找任總。」白月向大家彎身致歉,快速的走出會議室,剛剛明明還看見他在辦公室裡,怎麼會磨蹭到現在?
她走到總裁辦公室,連門都沒有敲就衝了進去,卻讓一幕活色春香在眼前上演。
唐韻涵壓在任承融的身上,雙雙倒在沙發上,四唇忘情的纏綿著。
就這麼三秒鐘,白月臉紅耳赤的又將門關上。
任承融被開門聲驚住了,反射性的推開了唐韻涵,剛好看見悄臉上浮著怒顏的白月轉身而去。
被打斷好事的唐韻涵也嘟起了嘴臉。「承融,別理他嘛!我們繼續。」她嗲聲嗲氣的又想偎進他的懷裡。
他阻擋了她的軟香玉體。「別問了!韻涵。」他的口氣有著不悅。
他走出去打開門,看見站在門邊的白月。
他將冷著一張臉的白月拖進了辦公室,關上門。「白宏,你別生氣,事情不是你所看見的那樣。」他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他已經冷落了唐韻涵將近半個月,加上這幾天他忙著墾丁開發案的事情,根本挪不出空來跟她見面,她只好直接來公司找他。
一見面說沒幾句話,唐韻涵難耐相思寂寞,霸王硬上弓的強吻他,他內心也愧疚對她的疏離,才接受了這個吻,沒想到被白月撞見。
「你是總裁,你沒有必要向下屬解釋你的行為。」她口氣溫和,怒瞪著他,更氣自己剛剛幹嘛閃避,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她為什麼要替他們覺得難堪。
「我知道是我不對,你別這樣!」他不想讓她誤會的,他分不清楚是為了什麼,只知道若不解釋清楚,他有可能會失去她。
「這裡是辦公室,要親熱的話,大可以去賓館,去開房間。」她沒有咆哮,只是說得很難聽。
唐韻涵也生氣了,這個叫白宏的男人,不但打斷了她的好事,還讓任承融低聲下氣的賠不是。
「這是什麼公司,上下全反了嗎!」仔細的看,這個有點女人味的男人還有點面熟。「你不就那天在餐廳裡找我碴的那個人嗎?我跟你的總裁在他的辦公室裡親熱,那是我們的事,你憑什麼在這裡大呼小叫的。」唐韻涵那股淑女的氣質,也完全沒有了。
「我是任總新聘的特別助理,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嗎?」白月挑著眉,一遇到這個沒有水準的女人,她的火氣燒得更旺。
「承融,你怎麼會用這樣的人?」唐韻涵拉著他的手臂,氣的直跺著她那三寸的高跟鞋。
「請問是那樣的人?你不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又是個怎麼樣的人?」白月不甘示弱的欺身到她面前。
唐韻涵氣的整個細眉都打了結。
「韻涵,你先回去,這裡的事我會處理。」一遇到這兩個女人在吵架,他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為什麼要先回去?我好歹也是你的女朋友。他在餐廳的時候,就讓我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現在他突然闖進你的辦公室,連門都沒有敲,還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全世界有這種道理嗎?」唐韻涵原本嬌滴滴的模樣,也氣的擺出潑婦的姿態。
「韻涵,本來就是我們的不對,你可不可以少說兩句,先回去好嗎?」任承融口氣也越趨嚴厲及不耐。
白月冷眼看著任承融的處理態度。
他愈是幫她,唐韻涵愈不甘心。「任承融,我要你馬上將他給辭了!」
「白宏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把她辭了。」他將唐韻涵挽在他手臂上的手,奮力的拉開了。
白月看這一切,知道他是為她,心裡的不快也消失了一大半。
「不管!有他就沒有我,如果你不把他辭了,那就等著讓我們分手好了。」唐韻涵一時氣話,可是話說出口,才發覺自己說的太過了,但她相信,在任承融心目中,她怎麼可能會比不上一個剛進大風的小子。
「唐小姐,你說話得要算話喔!」白月在一旁煽著火,雙眼凝視著任承融。
任承融愣了三秒鐘,也看著剛剛因為看到限制級畫面,仍羞紅著臉的白月。
「我不會辭去白宏的,要分手就分手吧!」他心中竟然沒有分毫的惋惜。
白月心裡的氣全消了,就為了他選擇了她。她以一個勝利者的態度,笑睨著唐韻涵。
「為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我難道就比不上一個剛到你身邊的下屬?」唐韻涵整張臉慘淡到極點。
「韻涵,你們之間是沒得比的,是你硬要我選擇的,我寧可放棄你,也不願失去她,她在我心目中比你要重要,你回去吧!」他先對著唐韻涵,然後再轉回白月那張竊喜的臉上,深情款款。
「唐小姐,對不起,我和任總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我們就先失陪了。」白月以勝利者的姿態拉著任承融步出辦公室。
一臉錯愕的唐韻涵,沒想到會拿石頭砸自己的腳,痛的她肝腸寸斷。她不能就這樣認輸了,她一定要讓任承融收回說出口的話,乖乖的再回到她的石榴裙下。
000
進行了一下午的會議,終於在五點時結束了。
森本浩一和木村俊目決定餐後,要上名聞台灣的陽明山賞夜景,然後再上北投洗溫泉。
「白宏。」任承融喊住了正要走回辦公室的白月。
雖然白月氣消了差不多,但是她就是不願給任承融好臉色看。
「任總,有事嗎?」
幸好經過唐韻涵這麼一鬧,任承融他現在完全可以肯定,白月其實是真心喜歡他的,否則她不會像是打翻一桶醋罈子般,擺個又臭又硬的嘴臉。
要是她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她對於他和唐韻涵的親熱,只會視而不見,更不會對他這個上司大發脾氣。
他到了這個年紀,也經歷過許多次的感情,雖沒有刻骨銘心到想娶對方為妻,但也不是生手,至少懂得女人的一些基本反應;就像白月,他敢百分之百的確定,她一定是在吃醋。
「晚上,還是陪著森本先生及木村先生一起用餐吧!」他看著她的臉色。
「任總,我晚上有事,我不能去吃飯。」她又不是賣給他,幹嘛他說什麼她一定要聽。
「你說過,你沒有家累,時間及地點對你來都不構成因素。」他提醒著她,面試時她曾說過的話。
「我也說過,我的服從性向來不夠。」要比記性是吧!她可不曾輸給他。
想他任承融,何時這般低聲下氣過,別說是屬下,就連女人也沒有,獨獨被這個女扮男裝的她給吃的死死的。
「你還在為唐韻涵的事生氣?」
「任總,我沒有,而且我也不敢。」她翻了一下白眼。
「你做了都做了,還有你不敢的事嗎?」他相信若真的愛上她,一定是平白為自己找罪受。
她噗哧一聲,連忙將笑聲吞往喉嚨裡。
看她已有微微的軟化。「再說,這兩三天都是你陪著他們,你要是臨時有事,我怕多疑的日本人,心裡不知道會想些什麼。」不得以只好用公事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