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唐的輕觸在她的身體上燃出了火花,一點一滴地逼使寒意低頭,他傳來的溫暖在她身體的表面泛開,讓她不住地在他身下翻滾。
恍若再也不能忍受這種激狂的渴求,陶晚晶無意識地咬住他堅實的肩頭嚶嚀著。
凌睿唐身軀微微地一震,情慾如火般地燃燒著他所有的感官,情慾已膨脹至兩人都無力遏止的激狂。他撫上她修長潔白的雙腿,緩慢地將自己的身子低俯,瘠症的音色乾澀得有如從未聽過的陌生語調,「晚晶……」他以眼神渴求她的回應。
陶晚晶微微地睜開濕潤的眼,明白他眸中跳躍的火苗與深情,她無力地攬住他的胸膛,輕吻著他的頸低語,「我相信你……」她信任他會保護她,因他是那般的誠懇,她不會再對他產生任何懷疑。
期待已久的堅挺終於進佔了她的柔軟,陶晚晶為這新增的撕裂痛楚悶哼了一聲,凌睿唐溫柔的眼神隨即關注地瞅著她,深情地等待她漸漸地接納他。
不知該如何接受這股溫暖,和異樣驟升的渴望,她的身軀本能地放鬆,無意識地在他頸間低吟,直到他無法抑止地完全佔有她。
強烈的熱度隨著慾望在陶晚晶體內狂猛地攀升,像股電流般漫過她的末梢神經,連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得到凌睿唐的熱源,盤桓不去的寒冷在深處敗退,而她卻無法自拔於兩人之間的火熱和每個極盡深情的律動中。
她用盡全身虛軟的力量攀附住這個她所信任的男人,任應和的激情緊隨著他逐去寒冷,抓住那抹稍縱即逝的溫暖。
有關高野的傳說是否切實已無必要,他已然燃燒了她,讓她明白不論結局會是如何,她都是凌睿唐的女人。
所有的思堵都已褪成緩慢的呼吸,陶晚晶在激情已無法再承受的時刻睜開眼,仔細地瞅著他英挺俊朗的面容,她柔極地一笑,「我愛你。」
「我真不敢相信你們的手腳會那麼快。」齋籐涼子撫著頭,一副快昏倒的模樣。早上起床找不到他們兩個人時,就直覺事情不太對勁,結果不出所料,當她衝到穀倉來,發覺晚晶已了無氣息地躺在顯然已經忘了其他人存在的凌睿唐胸前時,她嚇得當場尖叫。
「齋籐院長,晚晶並沒有死。」凌睿唐的眼睛緊盯著安詳躺在懷中的陶晚晶,她恬靜清靈的面容仍如雲般透明,胸口早已因為呼吸的停止而停下震動。她的氣息雖然停了,但她的心跳並沒有停,況且她的身體不斷地滲出大量的水分,而那些水分溫度極低,幾乎停不下來似的。
在激情過後,晚晶即陷入昏迷狀態,他整夜眼睜睜地瞅著她逐漸停下的氣息,雖明白這是過程的一部分,但莫名的恐慌依然緊緊地扼住他的喉頭,他害怕他若將她放在草堆上,她會因為沒有得到持續的溫度而死亡,於是從深夜到天明的這段時間裡,他只能祈禱她身上開始上升的體溫不是錯覺,她摸起來不再像個冰塊了,雖然離正常人的體溫相差甚遠,但他仍將這當成一線希望。
「沒有死?」齋籐涼子連忙蹲到陶晚晶面前,伸手觸碰她被污水覆蓋的額,她喜不自勝地狂叫,「晚晶……晚晶有溫度了!」難道高野的傳說是真的?雪女在遇上一個相愛的男人就可以恢復成正常人?
雖然一再的跡象都顯示高野的傳說並非訛傳,但凌睿唐卻仍害怕著突然不能讓他接受的結果,倘若她醒不過來呢?倘若那些溶出的水分是她溶化的徵兆,她只是由雪溶成水那般又該如何?他不若擁有赤子之心的齋籐院長那樣天真,他還是有他的顧慮。
他充滿深情地再度拭掉陶晚晶頰間流下的水分,「齋籐院長,高野的傳說是否有說過雪女轉變成凡人需要多久的時間?」
齋籐涼子愣了一下,思索著她早就背得滾瓜爛熟的高野傳說,「沒有,高野的傳說並沒有詳盡說明雪女復甦需要多久。」她瞅著眉頭深鎖的凌睿唐,樂觀地搖頭,「你放心,晚晶一定會醒過來的,只要她還有心跳她就不會消失,她的體溫不就一直在回升嗎?」
他渴望再度見到她睜開眼眸的婉約顰笑,在他腦海裡,他無法不想起她在昏迷前一刻所傾吐的告白——她愛他,而他簡直無法形容他心中真實而震撼的感動。凌睿唐緊摟住毫無意識的虛軟軀體,狼狽地對著她,也對著自己下了比誓言還重的承諾,「到了這種地步,我不會讓她消失。」
齋籐涼子泛出可親的微笑,「當然不會,相信奇跡的發生才能實現奇跡。」
凌睿唐微點了下頭,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陶晚晶的身上,「齋籐院長,你願意把晚晶交給我嗎?」
她沉默了下,俐落地站起身來反問:「你覺得我有辦法拆散你們嗎?」
「不能。」凌睿唐篤定地回答,從那一張明信片開始,他們之間的牽繫就再也斷不了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認定了晚晶是他一生的伴侶。
「那你還問我?」齋籐涼子的嘴角躍上一抹調皮的笑意,「你又不是來娶我這個單身老太婆,問我幹什麼?」
凌睿唐難以置信地輕笑出聲,「我很慶幸晚晶有你這麼好的母親。」他明瞭齋籐院長故意開玩笑來調適他凝重的心情,她是個能體貼他人心意的好人,而晚晶也承接了她的善良。
「但願我真的是。」齋籐涼子的眼神依依不捨地望著她最貼心的養女,口吻帶著一個母親對女婿的告戒,「也但願你真如當初向我保證的,絕不能傷害她。」
※※※
陶晚晶足足昏迷了一天才醒來,她初醒時靜靜地躺在溫暖而熟悉的懷抱裡,凌睿唐擁著她。黑暗的房間令她頓時有些懷疑自己身處何地,她擰眉瞪著半似熟悉的傢俱,才想到這個地方是她和他在台灣的家。
那北海道呢?在她昏迷前不是在北海道嗎,難道在她昏迷的時候,睿唐將她帶回了台灣?她緩緩地移動視線,注視著他沉睡而寧靜的睡容,他源源不斷的體溫傳進她的身體,然而她卻不覺得難受,反而可以毫無困難地接受他的體熱,甚至在最深層的夢境裡,她也未曾想過,有一天她真的可以與人相擁而眠。
陶晚晶無法自抑地在唇邊泛出笑容,更加偎進凌睿唐的胸膛,纏繞住她心中的溫柔。她從來沒想過有體溫是這樣的,比起冰冷的孤寂,一個雪女對於溫暖的渴望竟然因他而實現,他真的粉碎了傳說帶給他們的壓力,不敢愛人的她竟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愛上他。
溫暖,就是這樣啊!陶晚晶緩緩地閉上眼,莫名地發覺與歸屬感隨之而來的倦意,她的柔荑攬上凌睿唐的頸項沉沉地再度睡去……
第九章
從來沒有想過第二次醒來的時候,陶晚晶會在這種地方見到他,這一切就像是場醒不過來的惡夢,就算她再怎麼緊掐著自己的掌心,試圓以痛覺拯救自己清醒過來,但這場夢境就像是永無休止似的,她幾乎無法再相信自己。
她從來沒有遭受到這種對待罪犯的待遇,她沒做過虧心事,連拿了張公司的明信片也會自責許久,但她卻沒有想過自己為何會變成這群人眼中的犯罪者。
五百億美金?她想都沒有想過這樣的數目有多麼龐大,這些不知去向的錢害得她最親近的上司自殺,最疼愛她的凌伯伯因此而斤責她,而最令她感到震驚的是,那個她已愛上的男人居然是艾蓓的弟弟,一個為了調查她而接近她的男人。
她毫無懷疑地信任他、愛上他,結果在這背後卻隱瞞了最深的欺騙。他騙了她,那個在她生命裡留下愛情,讓她鼓起勇氣去突破雪女身份,卻在她醒來的時刻不見人影,留下她驚惶地被這群人冠上莫須有的罪名強行帶走,遭受攻訐的冤屈,然他卻是這群人的其中之一。
她好冷,陶晚晶不禁顫抖著,原來寒冷是這般的可怕,身為雪女的時候寒冷令她舒適,從未覺得寒冷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當她如願地褪下雪女的外衣成為正常人後,她才明白寒冷遠比熾熱來得兇猛。然而最令人恐懼的不是冰冷帶給身體的刺痛,而是那種自心底感受到的冷意,一點一滴如萬蟻啃噬地自心靈深處攻擊,直到冰冷而殘酷的恐懼打倒她。
他說的那些會保護她的話,全部都是謊言……
早晨的陽光透射地照耀著這間醫院臨時商借給凌鷹的咨詢室,除她之外,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負責在這間獨立而空白的房間看管她,陶晚晶不由自主地敏感察覺她腕上的冰冷鐵銬似乎想奪走她如常人般的體溫,就像奪走她的自由和希望一般,她挪了挪手,清脆的聲音在這寧靜得窒人的囚室裡輕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