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語言,別人怎麼能知道你在想什麼?」南宮慕容淡淡地說道,「我常常弄不清楚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沉默寡言到連我都無法想像的地步?你有想過,你的惜言會令你的父母傷心嗎?在我看來,你反而虧欠了你的父母。」
凌睿桓以唇輕輕地碰了她的耳際,「我這不是和你交談了嗎?」
「這還不夠。」南宮慕容回頭瞅著他的面容,「人之所以有語言就是為了充份的利用,你不是啞巴,更該使用你擁有的能力。」
凌睿桓笑了起來,「該說你在責備我、還是你關心我的人際關係?」家裡人對他的寡言已經習慣了,而她仍天真地想改變他。
「都有。」南宮慕容炯炯的水眸盈出幻惑人的風采。「睿堯常說,你幾近冷酷得不近人情,但我曉得你不是那樣的人。」
「老六舌頭還真是長得可以撲蚊子。」換句話說就是蟾蜍的拜把,凌睿桓暗自在心中補充道。
「而你則是短得讓人懷疑你有沒有舌頭。」南宮慕容反應敏捷地取笑他。
「我的舌頭有多長,你應該明白。」凌睿桓露出不懷好意的詭笑,迅速地將她在懷中翻轉過來,嚴肅的眼神帶著邪詭的光芒,驀然地吻住了她。激盪澎拜的火花在兩人間猛然升起,將先前輕鬆的氣氛轉為火熱。
南宮慕容情不自禁地回應他的吻,纖纖玉臂也攀上了他的頸項。自己迷戀他,她在心底暗暗地承認,是的,不知怎的,她就是迷戀上他所有的氣息、所有的溫柔,也迷戀他整個人。在他懷裡無暇多顧自身的存在,忘了自己該做的事、應盡的責任,只為他狂烈的氣焰所吞噬、毀滅後再生。
凌睿桓擁緊她,急急地煞住這個吻,在吻中他嘗到了她若有似無的一絲絕望,他喘息地抵住她的額頭,瞅著她翩然微閉的捲翹長睫,「怎麼回事?你有點不對勁。」是真的不對勁,慕容一定有事沒有對自己說,凌睿桓心想。
南宮慕容靜默了半晌,「我有件事想請求你的幫忙。」
「什麼?」獨來獨往的慕容會開口要他幫忙?
「讓瓔歇搬進來住,她是我的朋友,目前沒地方可以去,而我答應過她,想辦法幫她搬進凌家。」南宮慕容平淡地開口,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心裡真正的憂慮是什麼。
「這沒問題,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沒有說,是嗎?」凌睿桓不相信那什麼鬼瓔歇的會議讓慕容變得如此反常,慕容一定在顧左右而言他。
不愧是她愛上的男人,南宮慕容半帶憂愁的輕笑,「沒什麼,只不過我想通了一件事。」
凌睿桓的身體微微的僵了一下,將她摟得更緊,「該不會告訴我,你還是要離開?」慕容終於下了最後的決定,他明白這個決定已經埋在她心裡很久了。他再次將她柔軟的軀體緊密貼合自己的身軀,「我不准。」
南宮慕容溫柔地微笑,眼眸柔得令人見了都要化成一攤春水,她瞅著凌睿桓緊繃的臉,掙扎後坦然地輕輕說道:「你知道嗎?我愛你。」
「這樣就表示你不離開這裡?」凌睿桓愈聽愈覺得她話中有話,已無暇去多管自己的心因為她的話有多麼的激昂起跳了,「你說這些話是為了離開我,是不?」
她幽幽地歎口氣,「你懂,但你不接受。我畢竟不屬於這個時代,總有一天會面臨別離的。」要是方青嘯沒有出現,她寧可忘了自己是個明朝人而和他廝守。
「你來這個時代就是為了和我相遇,你不明白嗎?」凌睿桓報復性地揉著她的背脊,「如果我說我也愛你呢?你是不是會放棄那個你生活過的朝代、那些你可以再管的人?」
她何嘗不想啊!南宮慕容咬了咬唇,掙扎地勉強自己搖頭,「我不能。」
「不能?」凌睿桓抓緊她的肩,怒瞪著她,「為什麼不能?你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可以證明你做得很好,你沒有離開的理由。」
「因為方青嘯已經出現了。」南宮慕容的眼裡抹上冷然。「今天在街上我和瓔歇遭到方青嘯的暗算,如果沒有警覺,恐怕我現在不會在這裡。」
「就因為那個男人?」凌睿桓猛然地放開了南宮慕容。沒想到,沒想到還是那個方青嘯讓她決定離開自己,他想將那男人千刀萬剮,將方青嘯從她的記憶抹去。
南宮慕容感覺到他放手後的寒意,冰涼得令她打了個寒顫。看來睿桓是誤會了,她瞅著在他臉上滿佈的妒意,難以自制地彎起嘴角,「方青嘯是女人。」他竟然為了自己和方青嘯而大吃飛醋。
「方……什麼?!」方青嘯是女人?!凌睿桓反覆地咀嚼著方青嘯是女人的消息,一個女人有個男性化的名字?方青嘯不如自己想像的,是拋棄慕容的無恥之徒,而是慕容一直追蹤的敵人……那他,為他那個有男性名字的女人不知倒盡了多少醋罈子。凌睿桓黝黑的臉色微赧,慶幸房間夠黑,她看不見自己臉上的紅意。
「方青嘯當初在我手中奪走了保護的三條人命,所以我不可能放過她,也不能蒙騙自己讓她繼續逍遙地活在同一個世界,我必須會她不可。」南宮慕容口氣沉重地說道,將方青嘯和自己的武功相差在伯仲之間的事實撇開不談。一旦她和方青嘯交手,她沒有多大的把握自己會獲得勝利。
凌睿桓藉著月色將她的凝重盡收眼底,又情不自禁地上前擁住她,「你不能忘掉和她的過去嗎?」
「就算我可以淡忘,她還是會來找我。」尤其方青嘯又發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睿桓,她會想盡一切辦法殺掉對自己最重要的人,而讓自己痛不欲生。方青嘯的心腸之狠毒,她無法想像不會武功的睿桓會陷入多大的危機,她不容許方青嘯將睿桓置身於危機中,更不能深想他可能因自己而喪命。
「因為你有可能打不過她,所以你決定以獻身來表示你今晚的訣別?」凌睿桓緩緩地撫過她烏黑如緞的頭髮,低沉的語氣有著壓抑怒氣的生硬。「這就是你今晚在我房間等我的原因?獻身後再消失?」
南宮慕容苦笑,「為什麼你總能洞悉我的想法呢?是,也許我無法活著回來,所以想在死戰前享有一點你的溫存,有你的同意,我可以全力以赴去和她一戰。」
「我不同意,我也不會碰你。」凌睿桓硬生生地壓抑住自己的衝動,但南宮慕容主動地上前吻他,他還是緊抿著唇不作任何反應。他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像個風瀟瀟兮易水寒的壯士,只要她在自己身邊做個滿足於他關愛的幸福小女人。
南宮慕容和心地吻了他許久,傾盡自己一身的溫柔,但他似乎鐵下了心拒絕自己的誘惑,望著他瞅著自己一舉一動的眼睛,那眼裡有著淡淡的哀傷,「睿桓,我需要你的同意,只有這樣,我才能無後顧之憂。」
「讓你去跟那個女人拚命,不如要我去死。」她還不明瞭眼睜睜看心愛的人去送死而不能阻止,是全天下最殘酷的事嗎?他不能強求自己笑著臉跟她說再見。
南宮慕容又長長地歎口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點了他的穴道,「是你逼我的。」她恬靜地說道,在他全身不能動彈之際抽身離開他的懷抱。
「慕容!」凌睿桓以氣憤的眼神瞪著她,他的全身完全不聽使喚,連手指都僵在半空中。接下來她的動作讓他睜大了眼,更加把他逼進水深火熱中。
南宮慕容緩緩地在他面前褪下自己的衣衫,在外衫底下,她是一絲不掛的,凌睿桓也知道慕容不習慣穿現代的胸衣,所以她總是以質料厚重的及物遮蓋曼妙的身軀,她一件一件地褪下,他的理智也一寸寸地瓦解。
「叫我九烈。」南宮慕容終於將最後一件衣物丟開,渾然天成的白皙嬌軀有如天地間最完美的產物,在月光下散發出溫潤的光芒。她宛如月下女神般靠近不能動彈的他,在他耳畔吐氣若蘭,「南宮九烈是我真正的名字,」此刻她不要聽到慕容的名字,那會令她想起慕容樵,她已經不認為自己會是慕容家的人了。
「九烈……」九烈,原來她也有個男性化的名字,而且比方青嘯更難聽。在她迷幻的輕柔嗓音誘哄下,凌睿桓不禁喃喃地念過她的名字。斗大的汗球由額間開始凝聚,他閉緊眼不去看她誘人的軀體,卻無法阻止腦海裡的描繪。「別考驗我的耐性。」她搖身一變成為惑人的女妖,即使是她的吐息,都帶著強烈的性感。
「是的,九烈。」南宮慕容淘氣地微吐舌頭,是她從倪瓔歇那兒學來的。她冰涼的柔荑輕輕滑過他的胸膛,引起他猛烈地吸氣與震動,她開始解他的扣子,生澀的手抑不住輕微的顫抖。她輕笑了聲,原來自己比他還緊張,可誘惑他的人不是自己嗎?從來沒想過保守的自己有誘惑男人的一天,還得點穴強迫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