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全校第一大帥哥的照片。」任晴宇微笑地說著。
楊綠愣了一愣,商文科的陳品逸是去年全省票選學生情人的第四名;資料科的謝順祥是校內公認的第一大帥哥;連老師級的劉文凱都有了,還有哪個大帥哥是她沒有瞄到的?「誰啊?我認不認識?是不是孫傳成?今天有滿多女孩子問起他的。」
「不是、不是。」任晴宇搖著頭,「你認識的,不過我可不會告訴你,有帥哥要一人獨享,哪來給你利用的道理。」任晴宇賊兮兮地笑道。
「說啦!」楊綠,豈能放過這大好的機會?楊綠目露凶光地用她那雙纖細的手就要掐住任晴宇的脖子,而任晴宇笑嘻嘻地躲開楊綠的魔掌。
「哎呀!那麼緊張幹麼?說了你又不一定會賣。」
「誰呀?我怎麼會不賣?」楊綠自認為惟利是圖,有搶手的照片,哪能有不賣的道理?「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就有辦法弄到手。」楊綠自信頗高地說著。
「嗨,嗨!」任晴宇出現她常用的口頭禪,她搖了搖頭,壓根不想信楊綠的話,「這個人你絕對不會賣,他今年三十四歲,來我們學校兩年,知名度已到達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身材高大,英俊,連已婚的女老師見到他也會忍不住地臉紅的呢!」
楊綠頓了頓,厭惡地想起那個符合條件的男人,地個她最討厭的傢伙!
「你不會是說那個『沒品德』吧!「楊綠皺著柳眉說出那個討厭的名字。
「他叫『孟凜德』,不是『沒品德』,楊綠。」任晴宇指正她,「你當真這麼討厭他?」
「你簡直無聊!拍那個『阿祖』的照片哪能賣錢啊?」楊綠微慍地說著。
「你不能說他長得不帥呀!」任晴宇看似無趣地望著下一堂課的課本,「而且不知有幾次很多人都指定要他的照片,對吧?」
「我回絕了,他的照片哪那麼好拍一張,起碼也要收五百塊,這麼不合經濟利益的生意誰做?」
「你看,我說吧!你的生意還是有缺失。」任晴宇下了個定論,「楊綠,你的『玫瑰園』就是沒有他和你自己的照片,這還不算是大缺點嗎?」
「我怎麼能賣自己的照片,我又不是超級自戀的大花癡,至於那個『沒品德』,真不曉得哪個傢伙把他當成大帥哥的?三十四歲的身體、七十二歲的心理,光想起要賣他的照片,我就快噁心死了。管他長得怎麼樣,我就是不賣。」楊綠嫌惡地做了個噁心欲吐的表情。真可惡!她怎麼不覺得那傢伙有什麼帥的。
任晴宇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好,我不跟你吵,別生氣、別生氣,不賣就算了嘛,楊大小姐你的生意是萬無一失,完美零缺點。這樣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楊綠滿意地咕噥著。
「喂!楊綠,你幹麼那麼討厭他?他可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二十歲就拿下了企管博士和商經學位,三十二歲就當了專科校長,有什麼好挑剔的?他哪裡惹到你了?」
楊綠不屑地嗤鼻,「我就是討厭他那副自視甚商的模樣,什麼嘛!天才有必要那麼耀武揚威嗎?懂了吧!你這個死孩子,害我忘了剛剛算到哪裡了。」楊綠重新捧起方才被遺忘的鈔票,又重頭開始算著。
任晴宇瞧著楊綠手上那疊鈔票,心中暗暗驚歎,那疊看起來起碼有一、兩千!楊綠真是懂得賺這種錢,她望著心滿意足的楊綠,「那些照片怎麼賣的?十分鐘就收入頗豐?」
楊綠看了她一眼,「怎樣?有興趣嗎?一張五十元、一組五張兩百元,也可以接受預定對象,下周交貨,但是費用要加倍,而且一次一定要買組,不能零買。」
「你真苛刻!那麼貴,吃人啊?」任晴宇不滿地低喊著,「朋友打不打折?」雖然她並沒有買那些照片的意思,但是楊綠的價錢實在太離譜了。
「抱歉!『玫瑰園』絕不二價,不過是你嘛……」楊綠望了任晴宇一皮,「算你幫忙的份上,九五折就行了。」
「九五折!」任晴宇真不敢相信,「那跟原價沒有差別嘛!我哪裡幫過你啦?」
楊綠微笑地問:「你忘啦?你這個紅娘?外校的帥哥更能引起女孩子的注意哦!還可以說他們沒有女朋友,讓她們去幻想,例如說,陳學宜……」
「好呀!你利用我。」任晴宇大叫著,那些男孩子竟然全被楊綠拿來謀利,「你居然連這種不義之財也要賺。」
楊綠心滿意足地閉上雙眼點點頭,「你這孩子還不笨嘛!我賺這種錢也是不容易的耶!第一、要有機會;第二、要有高超的攝影技巧;第三、要周旋在那些男孩子身邊,即使再煩也要陪笑臉;第四、要他們點頭為他們攝影;第五、還要懂得如何全身而退。
「是、是、是。」任晴宇用手扶著額頭,「真是敗給你了,那你幹麼騙她們那些無辜的帥哥目前『待字閨中』?實在缺德死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叫『促銷的技巧』,一個名草有主的傢伙那能引起什麼購買慾啊?純情的帥哥最吃香了,可搶手得很呢!」楊綠又是那副純真的笑咪咪的表情,看起來像個天使。
可是任晴宇知道,這個人見人愛的傢伙,骨子裡是十足十的惡魔!
「那些被你騙倒還沉迷其中的女孩子真可憐。」任晴宇無力地說著,這傢伙絕對是妖怪、禍水之類來投胎的。
「死會可以活標啊!」楊綠依舊笑著說道。
「我打賭你老公怎麼被你賣了的都不知道,而且還會笨到幫你數鈔票。」任晴宇像是喃喃自語地低聲念著。
「我老早就嫁給鈔票啦!」楊綠口氣誇張地回嘴。「而且我不把錢當錢看,我把錢當命看。」
「你會下地獄!」
「等你和我老到在『仁愛之家』見面時再跟我說吧!」楊綠用著最純真、最像天使的笑容朝任晴宇說道。
* * *
廬碧臻很慶幸她逃出來了,雖然那是人人都嚮往的天堂。她在那兒雖過得好,但她的心依舊思念著人間的凜德。
八年了嗎?為何她總覺得彷彿已隔三世,沒有他在身邊,日子過得是如此地漫長!廬碧臻癡癡地露出了個哀傷的微笑。
她明白凜德不在她的身邊,再好的日子也索然無味,她始終愁眉不展,一心一意地想著他、惦著他,想回到他的身邊與他共偕白首,無奈天人永隔,將她的夢粉碎得體無完膚,於是她逃了。
廬碧臻明白這是天界的重罪,但她不甘心就此離開她今生惟一的擎愛,她對凜德的愛,又豈是「情緣已了」四個字可以了結的?
她甘願犯下重罪,只求能回到凜德身邊一時一刻,聽他的笑語、望著他的容顏,即使擾亂生靈她也在所不惜。
是的憑她縷縹緲軟弱、早已不存在這世上的幽魂,是可以為愛而重新拾回她所失去的。
她要回到凜德的身邊!
八年來她只想著逃離那個人稱天堂的地方,現在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她絕不願意再回去。那裡沒有凜德,她不要再生活在那個地方。她不要天人相隔兩茫茫的遺憾,她不要再讓凜德孤獨下去,而要回到他的身邊與他廝守終老,當務之急就是先找到一個替身,守成她的心願。
她已經顧不得別人了,她的替身會賠上一條命,但替身的犧牲,則是造就了她和凜德往後過著幸福日子的供品,若不自私地狠下心,那麼她那顆因愛煎熬的心又怎麼會放過她自己呢?
凜德……
廬碧臻苦澀地低吟關他的名字,你是否也像我愛你那般,愛得那樣深、那樣苦呢?
為你,我甘願犯天條,而你、你是否……是否記得八年前,我臨終時對你說的那句未完的話語?
你八年前為所流下的淚,是否是因為你明白……明白我所想告訴你的意思?
我馬上,馬上就要回到你的身邊了……
* * *
楊綠有個外號,叫作「國貿科的白玫瑰」。她不是那種令人驚艷到椅子都會翻倒的絕世美女,但是只要見過她的人,都會將她那份清靈逼人的濃郁氣質,深刻地記在心版上。
楊綠是一個很難讓人家忘記的人。她長得秀氣,要是她和鐵娘子任晴宇一旦搭擋聯手整人,絕對是心狠手辣、不留餘地。
不過能惹到楊綠而被整的人並不多,畢竟楊綠這小妮子的脾氣是眾所皆知的好說話,在校四年,除了任晴宇外,沒有人見過楊綠發脾氣。就連兩年前那個資料科的經玫瑰吧!她三番兩次地向楊綠挑釁,爭著想當校花。楊綠大姑娘連理都懶理她,拱手將校花的位置讓給紅玫瑰。
紅玫瑰可氣炸了,找了幾個小混混給楊綠一點顏色瞧瞧,全教任晴宇給打了回去,任晴宇嚥不下這口氣,但見楊綠大姑娘泛著無關緊要的可愛笑容,跑去找紅玫瑰講了一句話,嚇得紅玫瑰花容失色,魂不附體,隔天馬上休學到國外去唸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