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聞言開心地笑著,「唉!懷睿,別這麼緊張。
季兒說的話雖然不動聽,但哀家就喜歡她這個性。季兒自嫁進你府裡替你惹了不少的麻煩吧?你們之間相處得怎麼樣?「
季小揚的臉居然當場熱紅了起來,不用她回答,皇太后便瞭然地笑了,「瞧你的樣子,應該是相處得很不錯嘍!」
季小揚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趙懷睿當下決定將他們之間曾經起了爭執之事絕口不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都解決了,他不想再為了這件事節外生枝。
「唉,季兒這可真是嫁對人了,哀家還真怕你會受不了她的性子呢!」皇太后感歎地說道,「瞧你們的日子過得好,哀家也沒什麼可以掛心的了,近來身子骨不太健朗,大概百年之期也不遠了吧!」
「母后。」季小揚猛然地抬起頭來望著皇太后,「您當真有病於身?御醫們怎麼說?」她還真當皇太后是在騙她的呢!
皇太后又歎了一口氣,「御醫們也查不出個結果,這頭疼已經犯了好長一陣子了,自諄貴妃之事後就開始犯著。近來頭疼的次數愈來愈頻繁了,哀家今早暈倒就是受不住這頭疼的折騰。」
「那……」季小揚想起了自己的渾元珠,這不就等於在太后賜給她之後就開始犯頭疼了嗎?太后曾經對她說過渾元珠可以讓她身子健朗些,若現在把渾元珠送給太后,說不定渾元珠會讓太后的頭疼痊癒。
可是……這渾元珠是師父當初用來護佐她的道行的,她若將渾元珠給了太后,她不但不能再施法,也保不住那些邪靈近身了。
季小揚左右為難地望著皇太后。
「季兒,怎麼啦?」皇太后察覺不對勁地望著她蒼白的臉色。
「季兒,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趙懷睿也關心地瞅著季小揚不正常的表情。
「我……」季小揚不讓自己再猶豫,當下心一狠,將自個兒耳上的渾元珠拿了下來。道行漸失有什麼要緊?太后的性命才是重要!她不可以自私地為了自己的道行,置別人的生死於不顧!
季小揚萬般不捨地望著手上兩顆珠子,顫著雙手將珠子盛到皇太后的面前,「母后……您戴上吧!這耳環也許能讓您的頭疼復原。」
「季兒,這不是哀家當初賞給你做禮物的鎮邪耳環嗎?」皇太后對於季小揚拿下耳環有些許地詫異。
趙懷睿望著季小揚一直戴在身上惟一的一件首飾就這麼地送給皇太后,心裡也滿是不解她為何要這麼做。
「這耳環……您也明白是我當初在仙界修行的內丹,我戴著可以護佐道行,但他人著戴也可保百病不侵,而母后現在有不明的疾病纏身,我也不能置母后於不顧。所以……」季小揚深吸了一口氣,「我願意將我的渾元珠留在您身邊,讓母后的病體早日安康。」
皇太后感動地握著季小揚的手,「季兒,你的心意哀家心領了,哀家就明白你是個好女孩兒。但這耳環是你的東西,哀家又怎麼能收回去呢?」
「就讓母后成全季兒的這片孝心吧!季兒留在您身邊沒多少的時日,但是母后您就像是我的親娘股,我無以回報,只能用這耳環代表我一點的心意。」季小揚飛快地說著。倘若太后再不趕快收下,她可能馬上會動手搶回去了。
皇太后看著她良久,終於笑著將耳環收下,「好吧!
季兒,哀家就依你的意思,把耳環收下了,但這份禮哀家不能不回,哀家就賞你其他的東西吧!你想要些什麼?「。」我什麼都不想要,只希望您的身子能早日康復,那就夠了。「季小揚真誠地望著皇太后道。
「唉!」皇太后搖頭笑了笑,「季兒,你真是得我心愛的小娃兒啊!懷睿,好好照顧哀家的小義女,若是哪一天季兒哭著跑回宮裡來找我訴苦,哀家一定唯你是問。」
「請太后寬心,我不會虧待她的。」趙懷睿非常認真地承諾。
「那好吧!你們現在可以放心了,有季兒的心意在這裡,哀家的病—定會好轉起來的。」皇太后充滿笑容地說道,「老實說,自你們來看哀家之後,我就覺得自個兒的病好了不少似地。」
「母后。」季小揚望著她,「那……我們現在可不可以告辭?」她心裡想起趙懷睿到現在還投吃沒睡呢。真擔心再這麼扯下去他怎麼受得了?
「怎麼不多待一會兒?我還想同你們聊聊天呢!」皇太后可捨不得難得進宮一次的季小揚一聽到她沒事就轉身要走。
「我……」季小揚不自覺地咬著唇,在腦中想出個爛借口來敷衍皇太后,「我……很睏,想回府去睡一覺。」
「睡一覺?」皇太后被季小揚的答案弄得迷迷糊糊的,「這宮裡多得是房間,在這兒睡不就成了嗎?這會兒我叫宮女們立刻去準備,你可以睡得舒舒服服地再回王爺府裡去。」
「哎呀!不—樣啦!我會認床,在宮裡我睡不著。」
季小揚一跺腳。
皇太后這一提起就想起季兒當初在凝香宮裡時請人做的棺材,她明瞭地笑一笑,這棺材是陪季兒嫁過去當嫁妝了,宮裡的確是沒有棺材,可是都過這麼久了,季兒怎麼還沒改掉睡棺材的習慣?
那懷睿怎麼跟她同床?陪她一起睡棺材?皇太后為這個想法給逗笑了,「呵呵,好吧,既然宮中沒你要的床,那我就准你們兩個回去睡覺吧!不過季兒,等你睡飽了之後可別忘了來找母后聊聊天哦!」
「這是當然,」季小揚衝著皇太后回她一笑,「就怕母后以後會閒我煩,沒事老往宮裡跑。」
趙懷睿在旁不贊同地捏了捏季小揚的手。沒事就往宮裡跑?他才不會讓她沒事呢!他恨不得每天把她綁在他的身邊,免得她到處滋事。
季小揚對他做了一個鬼臉。這傢伙怎麼都不知道她是在為他好耶!再不趕快逃,只怕他要丟臉地累倒在太后跟前。
皇太后將他們兩個人親暱的小舉動瞧在眼裡,心中甚是欣喜,「好啦,季兒真累了,你們都可以出宮回府去。哀家就不再囉唆了。」
「謝母后!」朝皇太后只行了半個禮,季小揚就抓起趙懷睿的手如獲大赦地跑了;皇太后望著他們的背影,不禁搖頭笑著。當初她年輕時,也和先皇擁有甜蜜的回憶啊……
季小揚和趙懷睿一步出了宮門,趙懷睿就運氣欲施展輕功回到府中,孰料他飛身過了—條街,竟然見不到季小揚的身影,於是他又尋著原路找了回去,卻發現季小揚一個人居然一步步地像個凡人般地走著。
「怎麼回事?」趙懷睿落在季小揚的跟前,看著她有點兒可憐又有點兒煩怒的俏臉。
「還說呢!自己跑得那麼快,把我一個人丟在身後。」季小揚瞪了他一眼。
「可你不是想趕快回府裡睡覺的嗎?怎麼不飛?」趙懷睿非常地不解她的怒氣從何而來。
「我才不想睡覺呢!我是怕你累死才想出這個借口來騙母后,況且渾元珠我送給她老人家了,我現在沒有法力。」季小揚難過地說道。
「沒有法力?那副耳環對你當真這麼重要?」趙懷睿奇怪地問道,雖然季兒曾向他說過,但他那時並未曾相信。
季小揚漫不經心地走著,「是啊!是很重要。渾元珠是我的內丹,沒了我什麼法都不能施了,還要再見到這街上奇奇怪怪的好兄弟們。你能飛得那麼快,以我的血肉之軀怎麼跟得上你嘛!」
趙懷睿莞爾一笑,傾身就將季小揚給抱了起來,「那麼,我就別讓你一步步地走回去了,我抱你飛回去。」
「喂!」季小揚嚇得叫道,「你不累嗎?三天三夜不睡覺的人,還有力氣抱著我回王爺府裡去?」
「就是因為我很想好好地睡一覺,所以我才不能等你慢吞吞地走回去啊!」
「可……可是,街上的人會笑我的。」季小揚想到這裡就臉紅。
「要笑就讓他們笑好了,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啊!天哪!要被抱著走回去,那她豈不是被人給笑死了?
「那你把臉埋在找懷裡好了,眼不見為淨。」趙懷睿居然告訴她這種駝鳥方法,反正他是篤定要抱著季小揚施展輕功趕回家了。
季小揚聞言,真將臉埋在趙懷睿的懷裡。算了,就由他吧!她的確很喜歡待在他的懷裡,寬寬地,壯壯地,很有安全感。不過這會兒她確定他的懷中可不是像親爹抱著的那種舒適了,而是多了份甜蜜與溫柔的歸屬感。
「季兒,你後不後悔將你的渾元珠送給太后?」趙懷睿抱著她在街上飛奔的時候,突如其來地問了一句。
季小揚愣了愣,「呃……說不後悔是騙人的啦!畢竟少了渾元珠我就不能飛到那棵老樹梢透透氣了,其他的樹又太矮,見不到外頭的景色。我又不敢靠自個兒爬上去,我怕我會笨手笨腳地摔個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