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說……你還沒辦好吧?」應嘉雯瞧著她臉上疆硬的袁情,不由得著急起來。
「天啊,應大小姐,現在才過一個禮拜耶,你叫我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去哪找個溫仲謙不會謙棄的對象勾引他?」她翻了個白眼,乾脆把倒給應嘉雯的那杯茶自個兒喝掉。「事情如果那麼容易辦,你何必把這種燙手山芋丟給我?」
「你幹麼找人呢?我又沒叫你找別的……」應嘉雯撇了撇嘴,一雙眼直眺著她,「我記得我當初的要求可是請′你′去勻引仲謙的。」
「紀式澄耍賴地搖搖指頭,」你別忘嘍,當初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求我,我只答應幫你′甩掉′你的未婚夫而己,可沒說是由′我′去勾引他,不是嗎?要我接個委託還得贈上我私人的感情自由,你要求得也太離譜了吧?」
「可、可是時間不夠了啊!我一直以為交給你辦就不會有問題,那時介紹我來的人也非常推崇你的能力,才會叫我來委託你。」
「介紹你來的人?哪個人啊?」紀式澄頓時蹙起眉頭。想她「小癟三徵信社」第一號顧客就是她,之前自己又沒闖下過什麼名號,徵信社也才開了一個月有餘,怎麼會有人從旁幫忙打響她的名聲?怪哉。
「我……。」應嘉雯搖了搖頭,緩緩地斂下眼瞼,「我不能說他是誰。」
「你不說,我反而好奇是哪號神秘人士對我這麼捧場。」紀式澄深思著幾個知道她開徵信社的朋友,可她就是想不到她那堆三教九流的朋友裡,有哪個會閒到幫她介紹這種爛Case.「你現在就先別想這事了,關於我的事該怎麼辦?」
看紀式澄一副老神在在的模祥她就焦急,能讓仲謙的心愈早不在她身上,她才會安心。
紀式澄皺眉地觀她,「你準備跟你的情人私奔嗎?」
要不然幹麼這麼急?」
「我不急不行啊。」應嘉雯不敢明確地告知紀式澄,自己的確是有私奔的打算,只要等到情人開口,她一定會毫不考慮地跟他走;而她怕這一天來臨時,紀式澄還沒讓仲謙的心離開她,那會傷他很重的。「你不能給我一個明確的時間嗎?譬如說一個禮拜、一個月之類的。」
「難道你不曉得這種事情強求不來。」紀式澄無奈地歎口氣,「我要幫你的呆頭鵝未婚夫開竅、幫他找個女人,還要幫他愛上她,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
「開竅?」應嘉雯不解地眨眼。仲謙需要開什麼竅?
「對,天曉得他幹麼沒事當個婦產科醫生,因為他女人看太多,所以得幫他開個竅,否則我可能得改找個男人勾起他的『性致』」紀式澄沒好氣地答道。「你該不會都當了他的未婚妻,還不曉得他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吧?」
「怎麼會暱?不可能啊,不然仲謙也不會跟我訂婚。」
「還說不可能,他……」紀式澄話說到一半突然滅了音。一想起昨天晚上她在他面前發生的糗事,她打死也不會說,不過當她回到房間換完衣服以後,才開始覺得奇怪。
在她穿得那麼煽情的情況下,溫仲謙居然只叫她……回去換衣服?正常的男人會這麼君子嗎?還是她的身材爛得讓他瞧不上眼?結果她一整夜愈想愈火太,到最後唯一定論的是,倘若她標準的身材皮尺沒量錯,那麼就是那傢伙眼光出了問題,實在太傷她的女性自尊了。
「仲謙怎麼樣了?」瞧她話講判一半就靜了下來,應嘉雯好奇地研究著她眼瞳裡閃過的火光,等著聽下文。
「沒什麼,他可能喜歡乳牛或男人,就這樣。」紀式澄打斷自己的冥想,裝作不在乎地聳聳肩。「他那種人要開竅很難的,我只能這麼說。」
「不會的!仲謙他只是……太溫柔了。」應嘉雯搖了搖頭,「我不曉得你是用什麼方法去作這種錯誤的判定,但是他很尊重女性,你可能誤會了什麼。」
「呵,但願是誤會才好。」紀式澄乾笑地咧嘴。這下可好了,她遇上一個史上難有的「女人至上的遵行者。」
看來要他開竅還非得明著來點激烈的手段不可,可是手段愈激烈,她的損失可愈慘重,難不成真的得在他面前來點香艷刺激的招數嗎?天哪!
紀式澄懊惱地歎口氣,把臉埋進掌中,「應嘉雯,我現在可不可以反悔?我把你的訂金退紿你,你要求的事對我而言太高難度了。」嗚,她才不想首次出馬就得下海賣笑兼賣肉。
「可是,你明明答應過我的啊,你怎麼可以……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又開始有水災的前兆。
「唔,這次可不准你哭!」紀式澄眼明手快地以手遮住自己的雙眼,眼不見為淨,她素性當起鴕鳥。「你就是吃定我怕女人掉眼淚,是不是?」
「我哪裡知道啊?但是你說話不算話……」應嘉雯故意將吸鼻聲放大,好不容易找到個傻蛋可幫她,豈有放過的道理?
說話不算話……犯了紀氏家規第一條,害女人哭,又犯了第二條。天啊,為何童年的教誨對她會有這麼嚴重的影響?紀式澄暗暗哀號一聲,自怨自艾起來。「到底是哪個王八鳥龜蛋介紹你過來的啊?給我出這種難題。」
「我不能說,但是他說你只要接下後,絕不可能食言。」應嘉雯再丟給她一記良心的炸彈,當場把她想耍賴的念頭轟炸到九霄雲外。「他說你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我才敢放心的把仲謙交給你。」
紀式澄放下手,臉色慘綠地瞪住泫然欲泣的應嘉雯半晌,才咬牙切齒地說:「這一定是場陰諜,等我完結掉你的事情後,我會順便解決那個叫你來找我的人。」
「這麼說來,你還是願意幫我?」應嘉雯隔著淚霧瞅著她。
紀式澄一臉沒轍地抹了抹臉,「你給了我一個教訓,就是下次接委託前,一定要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想清楚再接。」算了,這次算她認栽。
相較於應嘉雯蔽涕而笑的容顏,紀式澄悶悶不樂地又補上一句話,「但是,我還是有條件的。」
「什麼?」
「你得幫我付那些勾引男人所需課程的學費。」
「呃?」應嘉雯萬分不解,不明白她勾引男人還需要學些什麼課程,但生怕她又後悔,急忙點了個頭、「嗯。」
就這樣,白天紀式澄開始變得很忙,除了溫仲謙要求她去上的那些烹飪班,她還得花時間和他的菲傭雞同鴨講的學做家事,打掃完他近五十坪大的公寓後,趁著買菜時間去修習她的秘密課程。
她白天生活忙起來不比他遜色,但是到了晚上,她還是不得安歇,得強打起精神裝作她白天都很閒……
呼,好累!在這種情況下,教她到哪生出多餘的時間去幫他物色個對象?
別骨這些了,讓溫吞君子先開竅才是重點。
紀式澄如趕場一樣驅動自己疲累的雙腿跑百米衝刺,兩隻手臂已經對手上的重物麻痺到極點,一衝到廚房,確定她還有半個小時可以做菜,她緩緩地舒口氣,腿軟地坐在地上喘息。
呼,真的很累,這種日子簡直不像是人過的,她真不能理解怎麼會有人說專業主婦很閒,以她的情況看來,她只覺得家庭主婦偉大得該拿神桌供起來膜拜。
沒時間自憐了。認命地撐起疲軟的身子,她把所有食材全丟進鍋子裡,一想起她放在洗衣機裡的衣服還沒有晾,又趕緊衝到陽台去以酸軟的手拿起竽子跟高處的衣服奮戰,扯著扯著,衣架上頭的衣服是扯了下來,可留在曬衣罕上的空衣架卻搖晃地嘲弄著她的身高……
「連你也跟我作對。」紀式澄瞪著衣架自言自語,「我非把你扯下來不可。」數日來在秘密課程上所承受的壓力與疲憊,終於讓她卯上那支搖來晃去的衣架,她賣力地伸長自己的手腳,蹭腳用力拿竹竽攻擊著空衣架,它劇烈搖擺卻老掉不下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模樣看起來有多凶狠。
「我就不信搖你不下來。」她火大地咕噥道,全然不覺自己的腰己彎過她能忍受的酸痛極限,突然後頭的門傳出細碎的開門聲,她嚇一跳猛然回身,頓時慘叫了一聲,「啊——」
溫仲謙一點也不意外又聽到她跌倒在地的聲音,他默默地歎口氣,打開門看她以慘不忍睹的姿勢朝他五體趴倒在地。
明知自己不該幸災樂禍,但她臉上閃現的尷尬令他的唇抖了起來。「你這次又在整理什麼了?」她實在很有把天下攪得大亂的本事。
「衣服,我在收衣服……」紀式澄懊惱地呻吟,才試著爬起身來,腰臀馬上又傳來一陣讓她趴回去的疼痛。
鳴,她終於能明白為什麼主婦們可以對著不答話的盆栽發上一整天牢騷,連她都有這種傾向,跟一支衣架嘔氣,還嘔得弄到自己閃到腰……完了,她是不是快被逼到精神崩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