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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向吟

  沒發生過?「那……假設是我呢?」他的話令她隱約泛起一抹不滿,等發現舌頭沒經大腦擅自運作時,她郟邊的溫度升至更高,差點想要咬爛自己的舌頭。

  可是……就是不服嘛!她是很沒女人味,但他說話也不必直接得那麼傷人吧?

  「假設是你?」溫仲謙挑眉以視。她直率的問法揪動他心弦深處的某一點,他不去、也不願去深想。

  但是,偏偏他無法否認有份呼之欲出的異樣情愫,緩緩地沁進一個從沒有其他女人涉足的地方,一個只屬於他個人的領土。

  「呃,當我沒說!」紀式澄嘟嘴地搖頭,著實沒辦法承受這種對心臟有害的壓力。還是趁早鳴金收兵好了,免得等她一聽到他的答案,會捶胸頓足。「呵,你不用回答我啦,我知道答案是什麼。」

  「有可能。」溫仲謙幾乎跟她後面的話同時出聲。

  「呃?」什麼東西有可能?是她有可能知道答案?還是她有可能……

  「如果是你,還有可能。」他給了她很簡浩卻十分震撼的回答。

  而這句話的威力也真的讓她腦子轟然一響,愣在當場,她難以署信地瞪著他,完全忘了自己該說什麼話。

  瞅著她全然愣住的模樣,溫仲謙唇邊的謎祥笑意噙得更深,趁著她仍身處震驚中,他輕輕地在她的額際又啄吻了一下,低沉的嗓音溫和地流連在她的耳際。「你該睡了,晚安。」

  晚……紀式澄呆呆地望著他走出她的房間,直到過了好幾分鐘,她才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發覺自己居然忘了呼吸。

  呃?他說她、他說她……事實隨著空氣倏地敲進她的腦袋,她差點尖叫出聲。他說她……如果勾引他的人是她,那麼她有可能成功。

  換句話說,換作是別的女人就不行,只有她才可以。

  「呃?」他對她有感情嗎?好像不會吧,才這麼短對間……

  紀式澄滿腦問號,不解他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才跟她說這樣的話。是玩她嗎?還是真的跟她說實活?

  腦子裡所有的思緒完全攪成一團,她根本無法從這麼幾個字裡頭去明白他在想什麼,可是,如果只有她能勾引他,那她大概也沒辦法完全脫身。

  假如他是開她玩笑還好,只是自己當真,不幸心靈受了傷,若他是說真的,那麼在委託成後,她不就要傷了他的心?

  呃……怎麼辦?到底要不要把他的話當真?

  直至想到半夜三點還理不出個頭緒,嚴重失眠的紀式澄覺得自己想抓狂了……

  第五章

  「嘔,乾脆讓我死算了……」好想吐,一定是到了早上才闔眼的關係,先天性的低血壓加上睡眠不足,讓她的胃都在跟自己作怪了。

  無視於窗外明媚的春光與悅耳的鳥鳴,紀式澄重重地歎了口氣,雙眼的血絲以太陽眼鏡遮掩住,小臉遠比紙張還蒼白幾分。

  紀式澄忍住由胃衝上喉頭的酸澀感,龜爬過長長的醫院走廊,若不是溫仲謙急著要早上忘了帶出門的重要文件,她說什麼也不會強迫自己從暖暖的被窩裡頭爬起來,送這麼一份跟她毫不相干的東西。

  至於為什麼向來號稱「八人大轎請不動」的她會幫他送文件,她自個兒也說不上來,嘴上明明犯著嘀咕,但雙腳就是自動爬下床,矛盾之下只得安慰自己,她是認真盡責地扮好女傭的角色,並非心甘情願地想幫他做點事好不容易爬到了院長室,她連叩也懶得叩一聲地直接打開門,心裡直想著送完文件後可以回家再補個眠。

  但一進門沒看到溫仲謙高大的身影,倒是瞧見一個護士神秘兮兮地坐在他的位子上,因她進門而急忙地跳起身。

  「小姐,這裡病人不能進來。」

  「我不是病人。」紀式澄瞄了眼瞼上仍殘留尷尬的護士,太陽眼鏡下的眼睛微瞇了瞇。呵,如果她猜得沒錯,在她進門之前,這護士八成在動溫仲謙的東西,至於抱持著什麼祥的心態,還得套出來才知道。

  「那你更不能進來過裡。」護士擰著眉,板起臉孔直瞅著她。

  「我為什麼要出去?」紀式澄聳了聳肩,狀似閒散地踱至辦公桌前,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對方緊急之下沒關妥的抽屜。「溫仲謙呢?我來找他。」

  「你我院長?請問你是?」護士一個勁地打量著紀式澄,對她隨意套上的T  恤和她沒梳妥的頭髮皺眉。

  「他的女傭。」哦!賓果,她找到了,抽屜夾縫間不小心露出來的是一截紅色小緞帶,代表了隱藏在護士內心想偷偷傳遞的小情意被她撞見,難怪人家會惱羞成怒。

  不過話說回來,她沒料錯,他的確還是挺有招蜂引蝶的本事。紀式澄懶懶地咧著嘴,「他人呢?」

  「院長臨時上開刀房,你有什麼東西就直接交給我。」

  紀式澄撤了撇嘴,「我怎麼知道你會交給他?」呵,溫仲謙都說這份文件很重要了,她不能隨便請人代送。

  不過話說回來,不知怎的,她心裡覺得有點不舒服,總感覺眼前的護士很礙她的眼。怪了,也不過是素昧平生的人,她怎麼會突然這麼討厭起一個人?

  紀式澄皺眉蹬著護士,幾經反覆思索的結果,她可能是看那個抽屜的小緞帶很不順眼,有這樣一個愛慕著跟在溫仲謙身邊,沒看到的還不知道還有多少,她猜想起來心情就不舒坦。

  「信不信由你。」護士顯然也不太喜歡她,一邊挑高了眉,揚起手來攆人。「你不給我就出去,院長在開刀房裡還要好幾個鐘頭,你想等可以慢慢等。」

  等?她最欠缺的就是耐心了。紀式澄皺了皺眉,轉身抱著文件就往外走。「我不等總可以吧?我直接去開刀房找。」

  「你一不可以!」護士聞言隨即追了出去。

  但沒科到紀式澄個兒小小的,走起路來倒快得令人難以置信,等她搭到下一班電梯到達大廳時,紀式澄已經向服務台問好開刀房該往哪走了。

  「你太過份了。」護士急急忙忙地在紀式澄面前煞住腳,卻發現她的視線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蹙起眉猛往後頭急診用移動床推進來的病患直瞄,於是護士故意用身體擋住她的視線,強迫她正視自己的存在。「你不能當這裡……」

  「閉嘴!」基於過去的本能,紀式澄直覺地推開護士,臉色一轉為凝重,快步地衝向移動床。

  床上躺的是一個將生產的孕婦,但是腰側間染滿腥紅的布料可沒那麼簡單,斜穿刺過腹部的銳物恰巧處於極為危險的方位。

  「誇張!怎麼會把這種病人送到這裡來!」醫生簡略地檢查過孕婦的惰形,不禁大聲責怪起把她送進來的救護人員。「先送她去照X  光,我們再以穿刺深度決定能怎麼救。」

  「等等!不用照了,再照就來不及了。」紀式澄忍不住地插話,差點沒被這種制式的醫院流程給氣死。「直接送她進開刀房,晚了就來不及!」

  「你懂什麼?」醫生十分不高興地覷她一眼,一堆人由遵循著他的意見想把人往X光室推。

  「至少懂得比你多。」紀式澄也沒好氣地回他一句,「若沒有高陰專業的外科手木醫生幫忙,光憑這間婦科醫院的醫生,母子兩個至少得放棄一個,或者兩個都救不回來。你打算這樣是不是?」

  「她的情況本來就必須犧牲一個,何況你並不是專業人員,才會說這種外行人話!」

  「誰外行了?我就是外科醫生!五歲學醫、十歲開始陪刀、十七歲主刀,說不定當我在看教學錄影帶時,你還在思春期追著女人到處亂跑。」紀式澄的眼睛瞪得老大,卯足勁揪起醫生的領子,神芭令人不寒而粟。

  「我看過的病人不曉得比你多幾十倍,連這麼表面的穿刺傷都還要照X  光,很明顯是經驗不足,何必拿病人的命當你的實驗品開玩笑?」

  「你想騙誰?」醫生扯起唇,難以置信一個看起來像個小可憐的少女,居然自稱是醫學界少有的奇葩。

  「我不需要騙人。」紀式澄毫不客氣地反瞪回去,眼裡強大的光芒與氣勢幾乎震懾住所有人。「由我主刀,兩個人絕對可以存活下來;在病人可以不需要因為你的經驗不足而白白損失掉性命前,我不會坐視不理。」

  「哼,我就不相信你有把握可以救活兩條命,大話說太多小心閃了舌頭。」

  她靜靜地瞪住眼前夜郎自大的醫生,冷冷地泛起一抹自信十足的笑容。「我們倒是來看看,手術完後是誰的舌頭先閃著。」

  「醫學界的天才少女,外科界最年輕的權威大夫,從小跟著外婆李應琴習醫,十七歲主刀,二十歲成功地完成世上僅有數人才能完成的腦部外科手術,堪稱醫界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被封為′醫界的莫札特′……」

  溫仲謙冷冷地盯住眼前如坐針氈的紀式澄,口吻雖然平穩,卻帶著十足的寒氣。「而我這個從大陸差點被騙進火炕,可憐兮兮求我收留的小女傭,居然在我的醫院裡頭又完成了另一項外科界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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