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再次強調,翦翦雙瞳隱約閃著淚光,模樣煞是惹人憐愛。「不然,我請你吃飯,彌補我的莽撞。」
「我沒那個意思。」他的語氣突地軟化。「我只是一時失態,說話有點沖,抱歉。」
他解釋著,那落寞的神情,讓樊御妃以為他是因吃不到未婚妻親手做的便當,而感到惋惜。
但這也證實,他確實深愛著未婚妻,始終沒將她放在眼底……
這項認知,讓樊御妃的心彷彿吃了一記悶棍,打擊著她無堅不摧的信心。
無法接受事實的她,選擇逃避。
她需要時間和空間調適心情。
「那……我不打擾你了,拜拜。」她幾乎落荒而逃。
望著她美麗的倩影,倪競從西裝口袋掏出晶瑩閃亮的鑽石耳環,露出深沉的笑容。
這一次交手,他再度獲勝。
帝王飯店
高級的義大利式科理餐廳,藍與白的地中海式建築,悠揚的薩克斯風演奏,增添浪漫的用餐氣氛。
來用餐的客人,視線總忍不住瞄向餐繞的右邊角落,一睹素有「艷後」之稱的國際名模——樊御妃的廬山真面目。
眾人不禁折服於她不矯揉造作的萬種風情。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皆令男人神魂顛倒、女人黯然失色。
而與她同席而坐的,是義大利籍的知名國際服裝設計大師-安東尼奧·奧古斯都。他有著一頭蓬鬆的栗色鬈發、立體鮮明的五官,雖年過四十,歲月的刻痕在他臉上,卻下減他迷人的風采。
至今仍是單身的安東尼奧,曾和許多好萊塢女星傳出紼聞,不論在時尚界或在演藝圈,都是不可或缺的大師級人物。
這次廠商特邀他來台,為國內一連串的服裝設計大賽擔任主審。
而樊御妃則是廠商指名,希望她負責招待貴賓。
才華洋溢的安東尼奧和華人的驕傲——樊御圮,兩人並不陌生。
甚至,她還當過安東尼奧新裝發表的模特兒,後來,也陸續合作過好幾次。
除了舞台上的合作,私底下兩人的交集不多。
不過,有著義大利人熱情的安東尼奧,不但說話幽默又懂得博取佳人歡心,逗得樊御妃燦笑如花。
幾杯紅酒下肚,安東尼奧的舉止也愈形大膽、火熱。
他不時藉機觸摸她細白的手,或大方的執起她柔荑親吻,儼然一副大情聖的模樣。
樊御茫起初不以為意,但隨著他越來越頻繁、挑逗的撫摸,她開始意識到情況不大對勁。
「安東尼奧先生,我代替所有台灣人敬你,希望你喜歡這塊寶島。」
她縮回手,巧笑倩兮的舉杯敬酒。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他輕啜美酒,眼睛緊盯著她無懈可擊的完美瞼龐,以及性感的鎖骨、誘人的胸前風光。
尚未享用完餐後甜點,安東尼奧已按捺下住熊熊慾火。
「FAY是帝王飯店的常客,我對這裡不熟,剛好請你帶我到主辦單位為我訂的房間。」
他啞聲喚著與她中文名字音近的洋名,借口老套,但暗示的意味明顯。
樊御妃本打算找理由推拖,一抬眼,恰好迎上尾隨服務生入座的倪競和他的未婚妻。
「安東尼奧先生,不急嘛!」語末,她朝他眨眨大眼、狐媚一笑。
安東尼奧一聽,眉開眼笑。「對!不急、不急。」
樊御妃刻意加大音量,說著引人遐思的話語,想試探倪競的反應。
只見倪競面不改色、對她視若無睹,卻深情望著他的未婚妻。
她心裡極不是滋味。她哪一點比不上那個有殘缺的女人?
樊御妃憤憤不平的暗忖。
接下來的時間,她全副心思統統投注在倪競身上,不自覺的多喝了幾杯。
在酒精催化之下,她的粉頰酡紅,翦水秋瞳漾著朦朧的迷幻色彩,時而抿嘴輕笑、時而噘嘴的嬌俏模樣,勾引得安東尼奧心癢難耐。
他捉著她的手,親吻她每根手指。
「唔……FAY,你真美、真迷人……」他陶醉的讚歎。
微醺的樊御妃腦袋有些暈沉沉的,她當然知道安東尼奧在吃她豆腐,可是卻欲振乏力。「安東尼奧先生,我……先失陪一下……」
「我陪你去。」他緊握著她的玉手,捨不得放開那滑嫩的觸感。
「不必了。」她勉強擠出一抹微笑。「你坐一下,我馬上回來。」她輕聲按捺著。
「身體不舒服嗎?可以先到我房間休息一下。」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她拒絕的話沖在嘴邊,在看到倪競和文婉荷有說有笑、卿卿我我的模樣後,遂改口道:「嗯……我還不想休息,我們來跳支舞吧!」
「當然。」他爽快的允諾。
他攬著她的纖腰,滑入舞池,隨著樂聲翩翩起舞。
安東尼奧的毛手,在她優美的曲線游栘,還乘機吻了她臉頰,吃足豆腐大餐。
「艷後」果真不是浪得虛名,如此近距離觀看,依舊找不到一絲缺點,教他蠢蠢欲動。
倪競一進到餐廳,便注意她的一言一行。
她的種種表現,在在說明:她在乎他!
他撒下的網,成功網住男人們渴望的美人魚,而現在該是慢慢收網的時候了。
既然是他的獵物,就不允許其他人覬覦。
「阿競,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文婉荷輕聲喚道,那柔美的笑顏下是一顆妒嫉的心。
「嗯,當然。」倪競報以微笑。「我看到一位客戶,去跟他打聲招呼。」事實上,他是看到樊御妃被人半強迫的帶離舞池。
「嗯?」文婉荷不是笨蛋,明白這是他的借口。
他召來服務生,吩咐道:「幫這位小姐叫部計程車。」
「是的,倪先生。」
「阿競,我們還沒用完餐哪!」文婉荷想辦法挽留他。
「你可以吃完再走。」丟下這句話後,倪競便毫不留情離開。
文婉荷瞬間變瞼。
只要是阻擋在她和倪競中間的人,她都要一一剷除,絕不心軟。
第四章
虛浮的步伐、昏沉的意識、胃袋翻攪、胸腔窒悶,在在讓她整個人難以喘息。
她到底喝了多少?怎麼醉得這麼厲害,都是倪競那個豬頭害的……
樊御妃在心裡犯嘀咕。
「FaY,小心點……」
安東尼奧·奧古斯都待她一出洗手間,連忙趨前攙扶她。
「唔……」她不適的輕喘,呼出的氣息噴拂在他臉上,讓他獸性大發。
他將她困在牆角,親吻著她的頰和雪白的瓷頸。
「別……」被侵拒的樊御妃推拒著他,卻撼動不了他半分。
美好的觸感,讓安東尼奧迷戀不已。
正當他的手要罩上她劇烈起伏的胸前時,一隻手赫然從身後搭住他的肩,一使勁,便痛得他齜牙咧嘴。
「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被打斷性致,安東尼奧極度不爽的喳呼道。
倪競手腕一轉,便將他甩到一旁。
樊御妃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糾結的眉心稍微紆解開來。
倪競有些粗魯的扯著她的皓腕,迅速離開現場。
樊御妃踩著高跟鞋,腳步踉艙,狼狽的跌坐在地。「嗚——」她低聲哀號,一臉痛苦,神志也甦醒泰半。她撫著疼痛的腳踝,沒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
倪競脫下西裝外套,覆蓋在她身上。「你非得穿成這樣嗎?」
一襲無袖黑色繡花絲質洋裝,但上半身的兩側剪裁挖空直至腰際,卻巧妙的遮掩住胸前的重要部位。
頸部和手腕處皆以黑色珠鏈纏繞數圈,營造出頹廢、神秘的時尚感。
這樣幾近半裸的穿著,恐怕也只有她才有本錢穿。
跟一個年將半百的外國佬吃晚餐,有必要穿得這麼暴露嗎?
他的心泛起一絲酸意,只是他不願正視。
聽到熟悉的男性嗓音,感受到殘留著餘溫的外套,樊御妃才恍惚的抬起螓首。
倪競那張溫文俊雅的臉龐映人眼簾,不知為何,一股安全感湧上心頭,哽咽了她的喉嚨。
他總是在她危急之際,以英雄之姿出現,將她從魔掌之中解救出來。
「你在乎嗎?」她像是質問情人的小女人,冀望一絲關懷。
倪競板著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僅淡淡的說道:「你喝醉了。」
樊御妃將外套拉緊,鼻端縈繞著淡雅的古籠水氣味,一股暖意充斥心田。
她拉著他溫熱厚實的手,貼在她冰涼的頰上。「你未婚妻呢?」姿態像只期待主人眷寵的嬌貴貓兒。
倪競沒有回答她近乎囈語的問題,僅是瞇起鷹眸,審視她脆弱的神情。
這倒是他頭一次,看她在人前展現出如此小女人的一面。
收起芒剌,雖然仍美的不可方物,卻少了生命力。
她是一株紅玫瑰,天生注定驕傲、美麗奪人。不禁使他回想起三年前,自己就是被她孤傲的氣質深深吸引。
當初,他傻呼呼的想徒手摘下,而被芒刺扎傷了。如今他已做好萬全的準備,將她採擷。等看膩了,便隨手丟棄,讓其他人收留。
他俯身想撈起她,她卻攀住他的頸項,熱情的吻上他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