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楊凱威沈呤了一會兒。「不喜歡這種帶刺的玫瑰,難不成你喜歡清純小百合?」
「什麼清純小百合!」詩堯好笑地輕斥。
幼梅俏麗的容顏突然閃過詩堯的腦海,令他失神了半響。
「怎麼?被我說對了嗎?」
「對什麼?無聊!」詩堯揮揮手趕他回座位,「趕快去上班了!」
一定是幼梅今天突然跑到他家,說要暫住幾天,他才會沒來由地想起她 他絕不可能會和一個比自己妹妹還年輕的小女孩談情說愛的,詩堯不以為意地這麼想。
日正當中的午後,校園裡的同學們三五成群,有的坐在草坪上享用午餐,有的在綠蔭下聊天嬉笑,處處可見專屬於沉重的自在與無憂。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麼輕鬆悠閒的。此刻,在話劇社的辦公室裡,一群人在閉關開會,講座這次畢業公演的各組執行進度。
由於一個舞台劇並不是只要有演員有舞台上做肢體表演而已,它還必須有專門的人來負責服裝、化妝、燈光、音效、道具……等,要演出一個成功的舞台劇,必須是由各組人馬同心協力完成的。
因此,身為服裝組長的幼梅,只好放棄在暖暖的太陽底下補個小小眠的渴望——誰教她昨夜興奮過度,幾乎未曾合過眼——現在的她,只希望趕快把這個例行會議開完,趁著上課前的空檔,好好地休息一番。
別怪她偷懶不認真,她可不希望到詩堯家的第一天晚上就因為太睏了,而且白白損失跟詩堯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
更何況,她有好的精神,才有好的靈感,這樣她才能替所有人設計出別出心裁的服裝呀。
所以當其他各組組長相繼報告完最新度之後,幼梅只是簡單地說:「所有的服裝造型都已經進入最後作業,過幾天就會有完整的設計稿出來。」
就這樣三兩句話,就輕鬆地交代過去,由於幼梅說得不紅氣不喘,一點心虛的跡象也沒有,大家也就這麼被她矇混過去了。
嘿嘿嘿!她這個話劇社的台柱可不是蓋的,幼梅在心裡偷偷奸笑著。
正當幼梅準備腳底抹油溜到某個陰涼舒適的角落下憩片刻時,一個體積大約是幼梅兩倍大的女人卻恰巧堵在話劇辦公室的大門,害得幼梅想跑也跑不掉。
「有什麼事嗎?」雖然幼梅很想奪而出,找個風水好的地方睡上一覺,但是她還是客氣地保持臉上的微笑。
站在門口的女孩有點靦腆,圓圓的臉上掛著害羞的微笑,「大家好,我叫蔡金葉,金枝玉葉的金葉,是護理系大一的學生。」
蔡金葉期期艾艾的望著幼梅,緊張和有點臉紅了,「我……我想加入話劇社,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呀,我們話劇社是相當歡迎新人加入的。」
「真的?」蔡金葉顯得喜出望外,「那……那我可不可以參加你們這次的畢業公演?」
此話一出,不但幼梅面有難色,就連其他話劇社的成員們也都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導演蔡育仁婉轉地解釋。「可是我們畢業公演的角色早就已經敲定了,你現在才想加入,可能會沒有辦法進入狀況。」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參與這次的畢業公演哦……」蔡金葉著急地望著幼梅,希望她代為求情。「我好想演這一齣戲,隨便什麼小角色都可以,只要能讓我和大家在一起站在舞台上,我就心滿意足了。」
幼梅實在是好想睡覺,所以他想也沒多想對導演蔡育仁說:「就讓她演溺死鬼的角色好了,反正原來是由小曼分飾兩角,讓這位學妹演的話,小曼也可以輕鬆點。」
蔡育仁考慮了半晌,覺得在畢業公演貿然使用毫無經驗的新人實在是有點冒險,但是……看看蔡金葉那龐大的身軀,還真有點像溺水後浮腫的模樣……
「好吧,你就來試試看吧!」反正那個角色完全沒有台詞,只需在舞台四處遊蕩。
「真的?」蔡金葉開心得合不攏嘴,直向幼梅道射。「謝謝學姐,謝謝學姐!希望以後能跟學姐相處愉快。」
「不客氣。」幼梅偷偷地打了個呵欠,對於蔡金葉的熱切絲毫不以為意。
現在的她只想好好地睡一覺,其他什麼都好商量,即使導演決定要讓臃腫的蔡金葉飾演瘦骨如柴的餓死鬼,她大概也會舉雙手贊成吧!
呵,好困!
也許她該考慮下上統計學蹺課去圖書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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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紅的夕陽,一世景色顯得分外美麗,就連車水馬龍的台北市,也增添了一股浪漫迷人的風采。
方幼梅坐在機車後座,懶洋洋地將頭靠在正存騎車的陳信芳背上。
「唉,我真受不了你耶。」陳信芳故意扭動身體,迫使幼梅的頭離開她的背上。「你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了,怎麼連騎車都能睡?真服了你!」
幼梅打了一個呵欠,執意將臉貼在陳信芳的背上,「借靠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這麼小氣!」
「借你靠一下當然是無所謂,只是你再這麼懶洋洋下去,你的白馬王子就要被你嚇跑了。」
昏昏沉沉的幼梅一下子意會不過來,只喃喃地重複陳信芳的話:「白馬王子……呀!不就是詩堯嗎?」
一提到她的心上人,她便猛然驚醒。
對呀,她怎麼可以這麼無精打采的模樣去見詩堯?
她必須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想到這幼梅的瞌睡蟲頓時消除殆盡,整個人精神百倍,神清氣爽,看起來神采飛揚極了。
「天啊,愛情的力量還真不是普通的偉大。」陳信芳將摩托停在周家的大門,失笑地望著精神奕奕的幼梅。「簡直就是神奇的魔力嘛!」
被陳信芳這麼一糗,幼梅倒是害羞起來了。「討厭啦,我都已經睡了一下下午,精神怎麼可能不好呢?」
「好好好,怎麼說都是你有理,你就快點進去會情郎吧!」
「會情郎……」幼梅的俏臉蛋紅咚咚,可愛極了。
懷著既期待又怕受傷的心情駐足在周家大門口,幼梅突然有一種近情情怯的心慌。
「快點進去吧!」陳信芳催促她,「你今天睡了一個下午,不就是希望能夠精神飽滿地見到他?」
「嗯。」幼梅用力地點點頭,燦爛的笑容又回到她的臉上。「那我就先進去了。」
在幼梅拎著安全帽,正用詩禹給她的鑰匙開門時,陳信芳在她背後嚷嚷,「喂,別忘了明天到學校要向我報告今晚的『進度』唷!」
「沒問題!」幼梅回她一個開心又興奮的笑容。
嘻,今天是她和詩堯共處一室的第一個晚上,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發生?
「加油、加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哎呀,不對,她在胡說什麼呀!
「一鼓作氣,再而哀,三而竭……」
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嗯……好吧!就勉強湊合著用這句自我勉勵的話,誰教她方幼梅的小腦袋瓜此刻心慌意亂的把所有國文老師教她的詞彙全部打包退回了呢?
既來之,則安之,幼梅燃燒著無比的鬥志,懷著必勝的決心踏進白馬王子的城堡,要為她幸福光明又璀璨的未來努力台!IJl『!
一踏進刷家,,占j母便慈祥l千11藹地對幼梅 「幼梅呀,你七來得正好,趕快洗個手.起吃晚飯吧!」
瞧!還是好未求的「塒後」比較親}JJ千‥天。至於那俊莢優雅的下f 地邁期的心}:人、遠期的禾求夫婿,…仍秉荷早卜的淡漠態度,那張令她口思夜想的俊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討厭,他怎麼一點也無視於她的存在呢?她可是「千里迢迢」為愛而來的呢!他要是這麼毫無反應,她真不知道這場獨腳戲她還能獨撐多久?
「咦?」眼尖的詩堯發現了幼梅捧在手上的安全帽,半開玩笑地說:「不錯嘛!有護花使者專車接送嘛,是哪個幸運的傢伙?」
「不……我……不是的……」深怕被詩堯誤會,幼梅心焦地想解釋。
「哎呀,不用不好意思啦!」詩堯笑著看向幼梅的俏臉蛋。「你長得這麼可愛,要是身邊沒有兩三個追求者,那才奇怪呢!」
「啊……這……」幼梅欲哭無淚想撫住詩堯那張沒遮攔的大嘴巴,焦急地轉又看向詩堯,老天保佑他可別誤會了才好!
顯然老天爺覺得愛情是需要經過考驗試煉的。
只見詩堯原本那張繃得老緊的俊臉明顯地柔和下來,深邃的黑眸子有著如釋重負的輕鬆,原本緊抿的唇秘秘地揚起,甚至一反今早惜話如金的態度,微笑地對幼梅說:「你的護花使者滿體貼的嘛!還會特地騎車接你下課,你們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說真的,詩堯還真是鬆了好大一口氣,本來嘛,他原就是沉默嚴肅的人,要他一天到晚板著一張酷臉,實在有違他的本性,現在可好,既然幼梅已有男朋友,他也沒有必要再用那副冷淡的酷樣去面對幼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