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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香雪海

  有如紅了臉。

  「有如,多認識你』一點,就會迷你更深。」他盯著她艷紅如火的唇,臉緩緩的俯下要吻她時,門外傳來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不要,有人來了。」有如掙出他的手臂,連忙跳開兩步,就在這個時候,門正好被打開,走進來的是辜林喜妹。

  「媽,不,在公司我應該稱董事長。董事長,一大早進我辦公室是來查勤,還是不放心我?」勁彰仍然一派輕鬆的坐在桌上。

  「董事長,早。」有如心虛的叫一聲。

  「勁彰,你在幹什麼?」辜林喜妹斥責的說。

  「我在聽有如的工作報告。」

  「就坐在桌上?」辜林喜妹瞪著他說。

  「坐在哪裡聽還不是一樣。」

  「你是不是又故意要使譚秘書難堪?」

  「沒有,總經理沒有讓我難堪。」有如心急的立刻替勁彰辯護。

  辜林喜妹銳利的掃她一眼。「譚秘書,你今天的打扮和平時不太一樣。」

  「我……今天睡晚了,來不及整理頭髮,所以才隨意的紮起來。」她不自在的模一下頭,急忙的說:「等一下我馬上把頭髮綰起來。」

  「不用了,你這樣很好。我記得你剛進公司的時候也都是這個打扮,看起來很有活力。」

  「是。」有如偷偷的瞄勁彰一眼,他對她眨一下眼睛。

  辜林喜妹見她滿臉春風桃花樣,心裡有些疑竇。

  「有如,你現在在談戀愛嗎?」

  有如驚恐一震,顫抖的說: 「沒……有。」否認時,她不敢看向勁彰。

  「我記得你也二十五歲了,談個戀愛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你交了男朋友,要記得帶來給我瞧一瞧。」

  有如愧疚的低頭不語。

  「你的事情報告完了?」

  「是。」

  「出去吧,我有話跟勁彰說。」

  有如恭敬的跟她鞠躬,要退出去時,勁彰突然開口說——

  「有如,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今夏的主打口紅粉紫色改成硃砂紅,並以迷火做為這季口紅的主題,你馬上通知廣告公司,要他們下午過來開會。」

  「我知道了。」有如心震了一下,點頭故意不看他。

  有如退出辦公室時,不禁鬆了一口氣。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時,從皮包裡面拿出一面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紅艷艷的唇瓣好像是自己藏不住的感情,終有一天紙不住火,精明如董事長馬上就會察覺出來。

  雖然,她不後悔那一天自己沒有將勁彰推開,反將他緊緊抱住,但是她心裡害怕也是事實。

  ☆☆☆☆☆☆☆☆☆☆  ☆☆☆☆☆☆☆☆☆☆

  近下班時,有一位女孩走進她的辦公室。

  「請問……你是譚秘書嗎?」女孩怯生生的低聲說。

  「我是,」有如從工作中抬頭,見到一位柔美嫻雅的女孩站在面前,不禁好奇的問:「你是?」

  「你好,我叫鄭雅晨,我是來找勁彰的。」

  鄭雅晨,新亞集團的二小姐!董事長屬意的人選、勁彰必須交往的對象,有如的心不覺揪了一下。

  雅晨見她默然不語,怔怔的望著自己瞧,心略微不安,急忙進一步解釋,「對不起,我並不想打擾你的工作,是辜媽媽說勁彰的時間都是譚秘書在安排的,想約勁彰可以透過你。」

  「我只安排總經理工作上的應酬。」有如說:「現在總經理還在跟廣告公司的人開會,鄭小姐要不要到總經理的辦公室等?」

  「譚秘書,我可以坐在這裡等嗎?我想和你聊一聊。」

  「當然可以。」有如起身招呼,並倒來一杯茶。「鄭小姐,請坐。」

  雅晨端起茶淺淺的啜了一口,體態優雅。而坐一旁的有如忍不住拿眼將她瞧個仔細,她圓圓的臉蛋、細長的眼睛,嘴角露出可掬的笑容,兩朵梨渦在臉頰上躍動,果然是討人喜歡的女孩。

  「我聽辜媽媽和我爸爸不止一次的談起你,他們都稱讚你能幹有才華,可是今天見到你時覺得很驚訝,你和我所想像的不一樣,沒想到你這麼年輕,而且還這麼漂亮。」雅晨憨直的說,洋溢著天真的氣息。

  有如有私心,想從雅晨身上找出討厭她的地方,可是她實在找不出來。她氣餒的瞧著她,見雅晨的手不時的玩弄胸前的翡翠墜子。

  「你的項鏈很好看。」有如讚美道。

  「譚秘書,你沒有看過這條項鏈?」

  有如搖頭。

  「真的?」雅晨滿心歡喜的笑了。 

  「這條項鏈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譚秘書,這是勁彰送我的生日禮物。本來我以為勁彰工作很忙,所以準備送人的禮物都會交由秘書去處理,可是現在我知道這條項鏈是他親自為我挑選的,我好高興哦。」

  現在有如覺得有點討厭雅晨,因為她嫉妒了。

  而雅晨表現的像是找到一個知己可以談論自己喜歡的男人,她不停地說著,話題全繞著勁彰身上轉。

  無可避免的,有如只得陪著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腔。

  「有如,等會一起下班。」勁彰走進來。

  「總經理,鄭小姐在等你。」有如這話說的酸溜,神情更是冷淡。

  「勁彰。」雅晨嬌羞的叫他。

  「雅晨,你怎麼會在這裡?」勁彰訝異的問。

  「為了謝謝你送我這麼珍貴的生日禮物,所以今晚我想請你吃飯。」

  「對不起,今晚我還有應酬。」

  雅晨的失望全擺在臉上,用祈求的目光望著有如。

  「總經理,今晚的應酬我可以幫你推掉,所以你可以陪鄭小姐吃飯。」

  「譚秘書,謝謝你。」雅晨感激的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今後你若是想跟總經理吃飯或者約會,你只要打一通電話來,那一天我一定不會安排總經理的任何應酬。」

  勁彰怒瞪著有如,而她卻視而不見。 「總經理,你決定要和鄭小姐到哪裡吃飯?我好打電話去預定座位。」

  「我來這裡之前已經預先訂好了。」雅晨說。

  「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走。」他賭氣的睨有如一眼,然後技著雅晨的手臂走出去。

  有如頹然的看著他們離去,現在她開始嘗到痛苦,而且還是自己內心燃起的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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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有在跳舞的時候,有如才能真正的釋放自己的感情,強烈的愛戀,極端的痛苦,不必顧忌,不需隱瞞,透過肢體甩動淋漓的去愛,或者恨。

  「有如,你今天是怎麼了?跳的特別用力,彷彿要把什麼東西給甩掉似的。」練完舞之後,在更衣間裡,佳敏關心的問。

  「林老師,我很好,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把自己的感情赤裸裸的呈現出來過。」有如彎著身,打開水龍頭把水潑向自己的臉。

  佳敏為她遞上一條毛巾。

  「謝謝。」有如擦拭著臉上的水珠。

  「我一向自豪可以一眼望透別人,但是對你就像霧裡看花,完全看不真切。我很好奇,你現在是正在談戀愛,還是失戀了?」

  有如輕輕的扯動嘴唇,浮現一抹淡淡的哀愁,「我既沒有談戀愛,更沒有失戀。」

  「我不相信。」

  「是真的;也許你看過太多又濃又深的感情,所以越是平淡的人,就像我,才會使你產生捉摸不清的錯覺;實際上我身上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的感情。」有如怎能說她在享受勁彰的熱情同時,心裡也在做失戀的準備。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尊重你的說法;不過我還是堅信你一定為愛所困、為情所苦,只是你表現的方式太特別了。」

  「林老師,謝謝你的關心。」有如把舞衣塞進袋子裡,然後背在肩上,揮手說道:「我先回去了,再見。」

  「有如,這個星期天街角咖啡館的表演,你和我一起上台跳我新編的迷戀之舞。」

  「我不行。」

  「你行。」

  「可是我……」

  「好了,事情就這樣決定。」佳敏輕拍有如的手臂以示鼓舞,然後先踏出更衣間,不給她置喙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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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如進門第一眼就看到勁彰坐在沙發上喝酒看電視。

  「勁彰,你怎麼進來的?」有如訝異的問。

  「我告訴管理員說我是你的未婚夫,你的鑰匙掉了,讓我來這裡請鎖匠開門,於是管理員就很熱心的幫我找來一個銷匠把門打開,所以我就進來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你都可以要我和鄭雅晨出去吃飯約會,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他走到她面前,詰問她,「你去哪裡?」

  「我不想說。」

  「這件事不說沒關係,那我再問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只是做秘書應該做的事情。」她咬一咬嘴唇,努力抑止住心中的妒火,不使它延燒起來,這才又啟口, 「今後我應該會時常接到鄭小姐約你的電話,我想我必須開始習慣這種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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