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咧,人家以為有什麼香艷刺激的可以聽,才會選擇這麼枯燥無味的場所來,早知道什麼都沒得聽,還不如去有得吃又有得玩的遊樂場所,這裡無聊死了!」馬凱依嗤道,人潮的來往讓她更覺浮躁。
又枯站了十分鐘,馬凱依已完全失去了耐性,她上前拍了拍雷日璚的背。「日璚,你自己慢慢看,我們在這個地方等你,拜拜!」她丟給他一張名片,然後拉著安德玲走人,連頭也不回一個。
雷日璚有些訝然,但並不以為件,他收好名片,繼續他的古文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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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歌西餐廳裡,馬凱依蹺起二郎腿,喝著清涼的飲料。
「凱依,你太過分了啦!」日璚人生地不熟的,他會不會迷路啊?
「哪會?他大男人一個,有什麼好擔心的,安啦,」
「你喲,就是這麼無法無天,以後誰娶到你誰倒霉。」安德玲於心不安地數落起她來平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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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我拉你走你心裹不知道有多暗爽呢!」她倆都是好動寶寶,觀賞靜態的事物太久是會悶死她倆的。
「你又知道了?」安德玲不得不為自己辯駁,承認有愧於雷日璚嘛!
「嘿,你還裝?」馬凱依立刻趕人。「我不留你了,你回去找他,陪他逛故宮吧!」照他的速度,沒兩個小時是看不完的。
聞言,安德玲當下軟了腳,右臉也跟著貼上桌面。「算你狠。」
「就說嘛,那種太有氣質的休閒活動,我們是消遣不來的,還敢在那邊跟我辯,自打嘴巴。」馬凱依樂得回敬她一拳。
安德玲沒敢再應聲,只能拋給她一記衛生眼以示抗議。
聽了一會兒台上歌者的演唱,馬凱依又啟口問道:「他有沒有說要在台灣待多久?」當導遊可是件苦差事呢!
「沒有。」
「你不會問啊,笨蛋!」
「他繳了一個月的房租,我想他最起碼會待上一個月吧!」安德玲推測。
「那……我們得天天陪著他到處觀光嗎?」難得的假期泡湯了?!
安德玲聽了好生感動。「謝謝你把自己也算進去!」經過了那一吻,她已害怕再與他獨處。
「瞧你說的,難不成我會是那種棄朋友不顧的人嗎?」
「凱依對我最好了,來,親一個!」說著,安德玲逼進她。
馬凱依忙不迭地推開。「噁心!」
「來嘛!」
「不要啦……」
兩人玩鬧著,桌邊出現了第三者。「凱依!」
兩人皆轉頭迎向來人。
「東尼,來打招呼啊?」馬凱依嬌嗔道。她們都坐了這麼久他才來,分明是沒誠意。
「幫個忙好嗎?」
「你不是來打招呼的啊?」馬凱依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下一組歌手臨時有事不能來,你可不可……」時間緊迫,他調派不到其他人代唱。
「這頓你請,還欠我一次。」馬凱依開出價碼。
「沒問題!」
「嗯,那還不快去調杯潤嗓的來給本小姐潤潤喉。」
「我這就去!」東尼快去快回。
待馬凱依將那杯潤嗓的飲料飲畢後,安德玲才板起臉質問:「馬小姐,你好像沒問我願不願意幫你伴奏的樣子?」「需要問你嗎?鋼琴師。」馬凱依的口吻好驚恐。
安德玲一聽,翻了好大一個白眼。「愛現鬼!」有誰顧念到她正值守喪期間不宜過度娛樂呀引。
趁著等人的空檔,兩人接了一份兼差,馬凱依將此當作是KT來唱,唱得是不亦樂乎,卻苦了當樂手的安德玲,只見她一路奔忙地翻找馬凱依及客人所點唱歌曲的樂譜,可也由於不熟悉之故,忙得她忘記了該有的緊張感。
兩人表演的當兒,不知何時,雷日璚已悄然人坐,而待他看清台上演唱者是何人時,他驚喜不已。
適才在故宮,他是故意放慢速度的,畢竟旅遊景點有限,所以他必須每到個景點都拖長時間遊覽,否則他這個掛名的觀光客很快就得打道回府,沒有再留下來的好理由。
雷日璚聆賞她倆表演不久,便見到她倆做結束的下台一鞠躬,而眼尖的馬凱依一下台即看到他,她當下拉著安德玲朝他走去。
「你來啦?」侍者在這時送上餐點,馬凱依順便點了幾樣食物。
「你們的表演很棒!」他不吝讚美。
「你聽到啦?」馬凱依得意之情盡顯。
「你們在這兒駐唱嗎?」他有心一問,覺得這也是瞭解安德玲的方法之一。
「沒,我們是臨時被拱上台的,代打!」此後,馬凱依話不停,與雷日璚聊個不休,安德玲只是靜靜地聽著、吃著。
豐功偉業說了一大籮筐,馬凱依終於發現好友一直悶不吭聲,於是她轉頭問:「德玲,你怎麼啦?都不說話。」
安德玲搖搖頭,一接觸到雷日璚溫柔的詢問目光,立刻垂下頭去,而這回,馬凱依沒再錯過了。
咦?德玲怪怪的,她這樣子……是在害羞嗎?思及此,馬凱依原本閒聊的心情瞬時轉向,於是她探問道:「你累了嗎?」
「有點。」
聞言,雷日璚趕緊接口:「回去休息好嗎?」
「嗯。」安德玲微微頷首。
喲,好個含羞帶怯的小姑娘!錯不了了,德玲昨晚跟他絕對有什麼。不行,她必須馬上問個清楚。
決定後,馬凱依即站起身用眼神朝東尼示意,之後便挽著安德玲的手臂,尾隨著走在前頭開路的雷日璚匆匆離去。
* * *
回到了安德玲的寓所,馬凱依二話不說地拉著安德玲回房,她怪異的舉止驚擾了雷日璚一向保持鎮定的心。
「德玲,你沒有說實話。」馬凱依關上房門後即劈口責難。
安德玲被指責得一頭霧水。「什麼?」
「別一臉無辜樣,我不是今天才識認你。」馬凱依不禁怒道。兩人相交多年,自己怎會看不出她的異樣?更何況又是如此明顯。
「凱依……」安德玲輕喊,不明白好友為何故不悅。
「你知道我最討厭人家騙我。」馬凱依暗示。馬腳都露出一大截了,德玲竟然還想繼續掩飾,當她是睜眼的瞎子嗎?
凱依看穿她的心思了,安德玲登時啞口無言。
「你知道我把你當成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們之間不該有秘密,更不該有任何隱瞞。」馬凱依由怒轉悲,受欺瞞的酸楚寫在嬌容上。
「凱依!」安德玲心急地握上她的手。「我不是有意的。」欺瞞掏心至交的她,她自己心裡也不好受啊!
「你承認了?」
安德玲無奈地垂首。「是的,我承認。」
「那好,我現在給你機會贖罪。」馬凱依收起傷懷。
該怎麼說好呢?安德玲突覺惶然不已。
眼看著她的為難,馬凱依轉而淡漠道:「有這麼令你難以啟口嗎?」
「不是的凱依!」
得到否定的結論,馬凱依便靜坐在床治等著她說出原委。
思量了許久,安德玲仍不知該從何說起。「凱依……」她露出求饒的表情,可她明白馬凱依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的。
沉澱了一時的激憤情緒,馬凱依的理智重回心神。「你動心了?」這是她在看待此事時,心頭第一個略過的答案。仿若被猜中心事般,安德玲怔仲地蹙緊眉頭。
「你真的對他動心了?」馬凱依又驚又喜。
安德玲茫然道:「或許吧!」
疑雲再起,馬凱依追問:「你昨天不是這麼說的,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你?」
「這……」
「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麼?」用的雖是疑問句,可馬凱依心中卻是十分篤定。
「他……」
「他摟著你的香肩?他牽住你的小手?他深情地擁抱你?他……」馬凱依搶著自問自答還兼表演。
安德玲瞪大了杏眼看著她生動的演出,只能拼了命的搖頭。
「都不是?」馬凱依唾道,眼珠子溜了一圈後再說:「他輕柔的吻上你的額頭,然後……」耶,德玲的頭怎麼不搖了?這時,房間裡鴉雀無聲,直到馬凱依想通了是怎麼一回事後,她即興奮地叫道:「天哪,他吻了你……嗚……嗚……」
馬凱依話未完即被安德玲摀住嘴。「拜託,他人就在外面,你別害我無顏見人行不行?」
待馬凱依用力地點頭後,安德玲才放開手。
「然後呢?」她就說嘛,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鐵定有火辣場面。
「然後他就不發一語地回房睡覺去了。」
馬凱依聽了下巴差點沒掉下來。「怎麼會這樣?」要睡覺也是要拉著德玲一起去睡才合乎劇情嘛!
安德玲的回答是整個人仰倒上床,無語問蒼天哪!
而非常不滿意這個結果的馬凱依則口中唸唸有詞:「那怎麼行?他親了你就去睡覺,這樣的行為太不負責任了,最起碼也該有些表示,我不容許他這麼對你,絕不容許!」話落,她隨即奪門而出欲討個公道,速度之快令安德玲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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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日璚,你怎麼可以在親了德玲以後就自己跑去睡覺?」
這是安德玲追出房門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她不禁哀號在心底:凱依,你非要說得這麼赤裸裸不可嗎?說得文雅一點你是會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