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喝啊喝,喝到全身輕飄飄的,眼前的凌雲從一個變成兩個,又從兩個變成三個,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奇怪,我的酒量很好的──」她打了個酒隔,茫然的睜大眼睛,瞪著又被斟滿的酒杯,蹙起眉頭,很努力的想了一會兒。「啊,對了,我、我大概是累了──」
「是啊,你這陣子要忙著工作,又要保護我的安全,實在太辛苦了。」凌雲用那種催眠的嗓音說話,黑眸從酒杯的邊緣,靜靜瞅著她。
「別、別跟我客氣──」娃娃心情好極了,又打了一個酒嗝,還伸出小手拍拍胸口,豪氣干雲的保證。「放心,有我在,誰都動不了你的!」
他擱下酒杯,悄悄踢開桌下數量眾多的空酒瓶,起身繞過桌子,牽起她軟綿綿的小手,一步一步的往臥房走去。
她像是一顆氣球,輕飄飄的被他牽進臥房,沒有任何的反抗,以為他是體貼的想讓她休息。
「小胖,」直到走到床邊,凌雲才回過頭來,柔聲靠在她耳邊詢問。「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她看著那張好看的唇,突然覺得口乾舌燥起來,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
「你、你可以陪我『練習』──」她滿心期待的看著他,說出清醒的時候,絕對羞於啟齒的要求。
「我很樂意。」熱熱的呼吸在她唇上撩撥,誘惑她張開嘴,然後下一瞬間,那張薄唇已經吻住她。
凌雲順勢將她壓向柔軟的床鋪,雙手撐在她的兩側,甚至沒有觸摸她,只是用那張誘人的唇,纏綿的吻著她,吻得她全身像是有火在燒。
她不自覺吐出嬌媚的呻吟,躺在床上的嬌軀,隨著他的舌尖的衝刺,從緊繃而鬆弛,再從鬆弛轉為緊繃,然後陷入劇烈的顫抖。
這樣的擁吻,其實早已超過「練習」的界線,只有熱烈相戀的男女,才會這樣親吻愛撫彼此。
但是她的神智,早就因為酒精而昏亂,根本無法分辨兩者的不同,只能順應本能行動,在他的吻裡愈陷愈深。
許久之後,凌雲像是先前每一次,主動踩下煞車,結束這個吻。
「今天的『課程』到此結束,我得回到客廳的床上去了。」他低聲說道,卻一反常態的動也不動,仍是躺臥在她身旁,溫熱的鼻息吹拂著她敏感的耳。
酒精鬆動娃娃薄弱的自制,她連連搖頭,小手巴住那張俊臉,翻身把他壓倒,把全身的重量都擱到他身上,就怕他真的跑了。
「不、不、不可以──」她抗議著,依從本能與渴望,湊上軟嫩的唇,在他的唇上摩擦。「唔,我、我還要──」
「還要什麼?」
「練、練習──」
不只是練習,她還要更多更多!
躺在她身下的高大身軀,稍微的挪動。
「不准動!」她霸道的命令,按住那寬闊的肩膀,笨拙的吻著他,貪婪的吮咬他的唇,從他的嘴裡嘗到美酒的滋味。
討厭,他又動了,她得把他壓得更牢些才行──
娃娃抬起頭,跨坐在他的胸膛上,俯身用細碎的吻攻擊他,一雙小手也沒閒著,忙著這裡摸摸、那裡碰碰。
凌雲強而有力的心跳,震動她的耳膜,聽在她的耳裡,響得像是轟隆隆的雷聲。
唔,不對,那不是他的心跳,而是她的心跳──
她只覺得身體愈來愈熱,有種強烈的慾望,揪住她雙腿之間柔嫩的核心,她是那麼的渴望,渴望得幾乎要感到疼痛,甚至忍不住用身體摩擦他,想減緩那種痛楚。
當凌雲用拇指輕輕推開她的唇,她發出抗議的呢喃,小嘴微微張開,又想叫他乖乖躺好。要不是捨不得暫停這銷魂的接觸,她真想跳下床,去找條繩子把他綁起來。
「我是誰?」凌雲捧住她燙紅的小臉,直視那雙矇矓的眼兒。
「嗯?什麼?」
她喘息著,不想說話,只想吻他。
「我是誰?」他極有耐心的問,全身肌肉緊繃著,表情溫柔卻也嚴肅,彷彿這個問題對他來說,比性命更重要。
她努力睜大迷濛的雙眼,把小腦袋放在他的掌心,像是第一次見到他,好仔細、好仔細的看著他。
凌雲靜靜等待著,一顆心懸在天堂與地獄之間。
半晌之後,那張清麗的小臉上,綻出好美好美的笑。「你是凌雲。」她俯身又吻他,身下強健的身軀,隨著那簡單的四個字,變得不再緊繃。
唔,很好很好,他不再亂動了,甚至還順從她的親吻,乖乖的回吻她。
她昏沉的感覺到,他甚至抬起身子,用某個灼熱如烙鐵的部位,輕揉著她疼痛的那一處,體貼的為她紆解慾望。
這樣的接觸,卻激發她更多的渴望,她忍不住伸出雙手,用力撕開他的衣服,開始對他為所欲為起來──
第八章
早晨十點整,陽光穿過厚重的雲層,撒落幾縷金光。
躺在床上的娃娃,懶洋洋的翻身,卻咚地一聲,連人帶著絲被滾下床,摔趴在地毯上。
她瞬間跳了起來,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就擺出防衛性動作。下一秒鐘,她才稍微清醒,發覺自己沒有遭受攻擊,只是掉下床而已。
眼見無人來犯,她慢吞吞的爬回去,順手抓起軟綿綿的枕頭,靠在小臉上磨蹭了兩下。紅嫩的小嘴半張,打了個呵欠,她困困的閉上眼,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一股熟悉好聞的味道,悄悄竄進鼻端,她閉著眼兒,忍不住把臉埋進枕頭裡,汲取那令人安心的味道。
啊,對了,這是凌雲的味道,相處了這麼久,她已經習慣他身上的氣息──
埋在枕頭裡的紅唇,往上彎成甜甜的笑。
昨晚的課程,比先前每一次都美妙,她貪婪而難以饜足,像是最認真的學生,不斷的向他「討教」。噢,要是她早點知道,那滋味是如此的美妙,她早就壓倒凌雲,對他──
咦,凌雲?
昨晚的點點滴滴,一下子全湧進她的腦中。她想起來了!
娃娃倒抽口氣,猛然蹦跳起來,睡意瞬間跑光光。她這下才發現,自個兒全身赤裸,只裹著那件薄薄的絲被,原本穿在身上的衣物,全部都失蹤了。
昨夜那個性感赤裸、躺在她身下,任她蹂躪的男人,這會兒已經不見蹤影。但是凌亂的床單、雙腿之間陌生的微疼,以及那飄浮在空氣中淡淡的麝香味,卻在在提醒了她,昨晚是幹了什麼好事!
天啊!
娃娃伸手摀住到嘴的尖叫,雙頰泛紅,兩眼瞪得老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她、她她她她她──她竟然對凌雲用強的!
沒錯,她是承諾,要當他的貼身保鏢,但是──但是──也不能「貼」到這種程度啊!
娃娃坐在床上,咬著棉被反省。
噢,她真可恥!
昨天晚上,凌雲絲毫沒有反抗,是那麼的「逆來順受」。中途的時候,他似乎想起身離開,但她卻壓倒他,還威脅他不得反抗,結果他就真的停止掙扎,順從了她。
他是不是以為,一旦反抗,就會被她痛揍一頓?啊,他甚至嚇得連名字都忘了!
娃娃愈想愈是羞愧難當。
這樣算是性侵害嗎?凌雲會不會從此以後,就對女人有了心理障礙?
她煩惱的跳下床,走進浴缸裡,放了一缸子的熱水。玫瑰的芬芳不再能安撫她,她的腦子亂成一團,羞愧得好想沈進浴缸裡,咕嚕嚕的把自個兒淹死。
她試著不去多想,但是新聞報導裡頭,那些遭受性侵害女子的痛苦告白,在她腦海裡反覆重播,讓她愈想愈是羞愧。
雖然人家都說,男人比較不在乎這個。但是,他是被一個女人強上耶,要是他真的留下心理創傷,那怎麼辦?
直到浴水慢慢變涼,她才愁眉苦臉的爬出浴缸,找了件衣服穿上,還翻出皮包,從夾層裡慎重的摸出一張珍藏多年的照片。
她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默默看著那張照片。
這是她高中時偷偷買來的,照片裡的張徹一,滿身汗水淋漓的站在庭院裡沖涼,結實的身軀脫得只剩一條內褲,性感而狂野,這張照片「流傳」廣泛,當年幾乎是人手一張,每個高中少女都搶著買回家珍藏。
娃娃盯著照片看了許久,腦子裡卻還是想著凌雲。
唉,那個可憐的男人,根本就是無辜的啊,他好意的提議,要為她做「重點指導」,雖然平常工作時略有荼毒她的嫌疑,但是嚴格說起來,凌雲其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不但俊帥且又多金,雖然身材沒有張徹一那麼粗勇,但也是結實好看,尤其是他的吻、他的手、他的──
噢,老天,她簡直像是女色情狂!
嫣紅的色澤染滿粉頰,她連忙用力搖頭,想把那些激情的畫面甩出腦海。
無論如何,要是凌雲真的因此有了心理障礙,她肯定會良心不安,就算是真的能嫁給張徹一,她也會愧疚一輩子。
終於,她決定了!
小女子敢做敢當,她做錯事情,就得收拾善後。既然她強上了凌雲,就得為他負責,在這種情況下,她勢必得放棄張徹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