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道神情一轉,興奮地小聲說:「娃娃,你知道我聽到什麼了嗎?」
「你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一定是好消息了。難道他真將時光機給做出來了嗎?」艾娃不以為然地笑說,她才下相信世上真有人可以發明出穿梭時空的機器呢!
胡巴道神秘一笑,從公事包裡拿出錄音機、插上耳機,將耳機遞給侄女。
「你自己聽聽就明白了。」
艾娃接過耳機塞入耳裡,看著舅舅按下放音鍵,清晰的對話聲立刻從耳機裡傳出。她先是聽的有些迷糊,但是漸漸的,她的臉色從疑問轉為驚訝,睜大眼睛將所有錄音聽完。
「不可能!這……這是不可能的事!舅舅,那是瘋子在說話,世上根本不會有時光機的!」拿下耳機,她無法相信。
胡巴道卻反駁她的話。
「娃娃,你一定聽得出說話的人是鬼子學,能被歐洲報紙喻為天才的人怎麼會是瘋子呢?那是他和家人的通話內容,絕對真實不假。我一直都知道他想製作時光機,也相信以他的聰明,一定可以做出一番成績來,所以我曾經多次詢問他需不需要協會資助研發時光機的計畫,但是他都拒絕了。不過他卻不斷透過協會私下向國外購買特殊的零件器材,這些情形我都很清楚,只是他守口如瓶,什麼事都不肯透露,我也沒想到他真的能將時光機製造出來!
現在他不但做成了時光機,他家人還成功的使用它,他妹妹更因為誤觸時光機而回到過去失蹤了,才會讓他這麼擔心。電話裡說他妹妹回到五胡亂華時期的中國,那可是一千多年前呢,證明他所造出的時光機真的能讓人穿梭時間、悠遊時空,天啊!這是多偉大的發明,簡直可以說是空前絕後!有了時光機,想回到什麼時候都可以!能回到侏羅紀時代,親眼目睹活生生的恐龍;也可以回到耶穌殉道時,解開耶穌是否復活的事實;更可以見識第一、二次世界大戰的慘烈情形。擁有時光機,我們就是過去歷史的見證人了,娃娃,你能想像那樣的奇妙情景嗎?」他的語氣激動又嚮往。
艾娃從震撼中回過神,深吸口氣平靜心情後才開口。
「舅舅,就算我接受鬼子學發明時光機的事實吧,但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艾娃和胡巴道在科學博覽會場見面之前,已經先通過電話,胡巴道大略向她說了時光機的事,要她幫忙,將竊聽銅片裝入鬼子學的手機裡。這些年來艾娃離開母親、一個人住在外面,半工半讀,經濟壓力很大,胡巴道時常匯錢幫助她,所以他有事要她做,她當然不會推辭。當天她所以會晚到就是先去會場的保管箱拿出胡巴道留給她的銅片,再伺機裝入鬼子學的手機裡,但是她並沒問胡巴道為什麼要竊聽鬼子學的電話。
胡巴道傾身靠近艾娃,用輕細但很清楚的聲音一字字說:「我要時光機!」
艾娃還沒會意過來。「你要時光機?那應該和時光機的主人鬼子學說啊。」
「他不會讓時光機現世的,否則他就不會一直保密到現在。鬼子學是個性子奇怪的人,身在功利的現代卻淡泊名利,不愛錢也不愛出名,他真是為了興趣才做科學,這次機器人鳳凰能來科學博覽會參展,也是我費盡口舌勸說,又拿科學協會需要拿出好成績才能繼續生存為理由,他才勉為其難同意和鳳凰一起來歐洲。結果真如我所料,他和鳳凰都讓全世界的人開了眼界,教這些老外明白台灣的科學水準也是世界級的。所以如果他再一味的隱藏,那他完成的許多卓越發明都沒法子問世,如此就算他有再偉大的科學發明也無法對社會有貢獻,這豈不是很可惜的事?」胡巴道惋惜表示。
艾娃靈活的眼睛轉了轉。「舅舅,你想要時光機,卻又不想徵詢主人的同意,你……舅舅,難道你……你要偷那台時光機?」驚訝低叫。不會吧,舅舅竟然要做小偷?
「傻瓜,時光機不是小東西,怎麼偷?而且贓物還能大方拿到公眾下露臉嗎?我怎會做這樣的事呢!」胡巴道好笑地輕斥侄女。
「那還有什麼辦法?綁架鬼子學,逼他讓時光機露臉?或是把時光機的消息散播出去,使得他不能再藏下去?只好公開?也只有這兩個做法了。」艾娃提出。
「不,還有更好的主意。拿到時光機的設計圖,重新做一台時光機,如此一來,既不違背鬼子學的心意,時光機又能順利現世,一舉兩得!」胡巴道說出新方法。
「這種抄襲行為和偷又有什麼不同?舅舅,你不會真想做這種事吧!」艾娃不贊同的皺起眉頭。
「我只是想參考鬼子學的理論,讓我的研究能事半功倍,我所做出的時光機和他的也會有所不同,這樣就不是抄襲了。」胡巴道為自己找借口。
艾娃聳聳肩,這種事她也管不了。「要拿到時光機的設計圖應該不是簡單的事,加上製造和實驗,舅舅你會有很多工作要費心了,我祝福你成功!」嘴甜地表示祝福。
胡巴道卻說:「娃娃,舅舅也需要你的幫忙才能成功啊!」
「幫忙?有啊,我不是幫忙了嗎?應該沒有什麼我還能幫得了的吧?」艾娃裝賴皮。
胡巴道沒放過侄女。「娃娃,你就幫忙幫到底吧,舅舅需要你去盜取時光機的設計圖!」
這話讓喝著熱可可的艾娃差點嗆到,急忙將杯子放下。
「偷……偷設計圖?舅舅,你別開玩笑了,我遠在德國,怎可能跑到台灣去偷圖?鬼子學應該不會特地將設計圖帶來歐洲讓我偷吧。舅舅,這事你還是另外找人幫忙吧。」
「鬼子學的實驗室是在家裡,要常去他家裡走動才有機會拿到設計圖。所以那人首先就要具備美貌和討他喜歡的氣質,受他歡迎才有可能常在鬼家走動。再來也要聰明機靈,能找到放圖的位置,還需有專業知識,足以分辨出正確的設計圖。更要反應快,可以應付任何情況,不使鬼子學起疑心。綜合以上幾點,再加上又要我能信任的人,那除了娃娃你之外,舅舅再想不出別的人選了。至於地點的問題,再過幾個月你就放暑假,你可以來台灣渡假,再經過妥善安排讓你和鬼子學在一起,那想得到設計圖就不是難事了。娃娃,只要你肯出馬,舅舅保證一定成功!」胡巴道一一分析給艾娃明白。
雖然聽起來是讚美她有頭腦又有美貌,舅舅又很疼她,但是艾娃實在不想幫舅舅做這種違法又有損道德的事。她婉言拒絕。
「舅舅,我和鬼子學交情淺,怎可能在短短的假期裡就拿到設計圖呢?我今年暑假假期也已經和朋友約好要去義大利玩了,舅舅,你還是找別人,我幫不上忙的。」
胡巴道聞言沒有生氣,只是看著侄女。「娃娃,難道你不想你爹地能活下來,現在還和你一起生活嗎?」
看著侄女僵住的美麗臉龐,他繼續說下去。
「若有了時光機,你就可以回到過去阻止悲劇發生,那麼意外就不會發生,你爹地也不會離開人世,你就不用一個人孤單地在外生活,一家人也能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只要有時光機的幫助,娃娃你這個希望就不是遙不可及的心願了!」
艾娃咬緊唇。舅舅的話擊中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她低著頭不發一語。
「娃娃,舅舅想做出時光機或許有些私心,是為了自己的名譽利益,但也是真心想做出一件劃時代的大發明。舅舅可以向你發誓,絕對會善用時光機器來為人民造福祉!娃娃,為了舅舅、更為了你爹地,請你幫舅舅這次忙,好不好?」胡巴道誠心要求。
爹地!她好想爹地,真的好想、好想爹地!曾經,她向神發誓,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只要爹地可以活下來,甚至將她的壽命給爹地都行。而現在不過是盜取設計圖而已,在這樣的誘惑下,她如何拒絕得了?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艾娃咬咬唇,抬起頭面對舅舅,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舅舅,我幫你!」
聽到意料中的答案,胡巴道笑了。
「娃娃,謝謝,幫舅舅就等於幫了你自己,你不會後悔的。我們乾杯,就此一言為定!」
胡巴道拿起咖啡杯,艾娃也拿起熱可可,兩個瓷杯輕碰了下。
「祝我們成功!」胡巴道喝著咖啡。
「祝……我們成功!」艾娃甩去遲疑回應,也喝了口熱可可。
既然答應做了,她就要成功!為了爹地,她絕對要成功!
第二章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和一個多小時為審核入境排隊奮戰,艾娃?瓦爾特終於擺脫入境室裡滿坑滿谷的人潮,提著行李,滿臉疲倦地走向機場入境廳大門。當電動門一打開,迎面撲來的熱氣讓她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天啊,她來到沙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