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午他又得要和多位的國外使者用膳,討論邊界問題,他無法推辭缺席。
事有輕重緩急,祈爾只得將小邪的事暫時按下,將心力放在國事上。
終於忙到近黃昏時刻才有空閒,祈爾還沒來得及去找小邪,就接到守衛來報歸元觀有刺客的事。
來報的官兵手中呈上的通行令,就是他送給小邪的。祈爾認出來後,就急著帶人前往歸元觀瞭解狀況。
到了歸元觀,只見到觀裡一遍凌亂,昏倒在地的人都身負重傷,還有人中毒而死,從屋內處處可見到的血跡,可想而知當時戰況的激烈。
「快將受傷的人弄醒,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些血跡讓祈爾看得心不住糾結,不知是不是小邪受傷所留下的?
被弄醒的人見堂主白狼竟然死了,驚駭極了;又見祈爾一副欲置人死地的駭人表情,嚇得結結巴巴趕忙將事情全盤供出,只求祈爾能饒他們一命。
祈爾一聽,臉色既是難看又擔心,馬上命回來的鐵鷹鐵堂去怡情軒將月奴給捉來,他要瞭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也差人立刻在周圍搜尋,看能否找到小邪的行蹤。
祈爾就地在歸元觀裡審問黑風堂的剌客,他要瞭解黑風堂其餘堂口在哪,刺客供出後就立刻遣人尋線追緝,務必要解散整個殺手組織。經此一役,黑風堂就此瓦解了。而搜尋的人回報說沒有找到小邪的人影,只有尋到一張人皮面具。
祈爾一看,便認出是上回捉刺客時所遇上的書生面孔,由這面具製作的精巧,手法如同先前小邪那張女子面具,他很肯定這面具是小邪的。原來那晚的書生刺客也是小邪所易容。得知這事,祈爾有些生氣,若非他現在在擔心小邪的安危,否則知道她易容扮刺客來戲弄自己,他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
但人皮面具上的刀痕看得他心驚,這些刀痕若再砍得深些,小邪的小命焉在?她一個人應付這麼多敵人,一定也受傷了,只是不知傷勢如何?
既然這兒找不到線索,祈爾忙又趕回神鷹宮,一心希望小邪會回宮。
但祈爾回到神鷹宮,卻遲遲沒見到小邪的人。
此時,祈爾才明白,小邪她不會再回來了。從她踏出凌霄殿起,她就打主意要離開神鷹宮,離開他了。
就算是決定要離開他,她對自己仍是放不下心,竟孤身奮力為他除去了刺客的威脅後才離開。
他何德何能?竟能讓一名女子這般的為他,她是真心深愛自己的,愛得那麼深,讓他動容,也讓他羞愧痛苦,而他卻是狠心的傷害了她。
月奴並沒有離開,事情既已東窗事發,憑神鷹宮的勢力,她又能逃到哪兒呢?她也不願躲躲藏藏過一輩子,索性留在怡情軒,等神鷹宮的人上門拘捕她。
果然,鐵堂到怡情軒,將月奴帶回神鷹宮。
再次面對祈爾,月奴仍是忍不住為他心動,經此一事,她對祈爾的恨也淡了,明白現在自己的生死全掌握在他手裡。
月奴直言不諱的回答祈爾的問題,說到以失魂草控制黑鷹丁洪的心神時,丁洪聽了既慚愧又歉疚,也明白自己誤會了莫姑娘,便跪地要鷹主冶他罪。
祈爾將所有的前因後果都弄清楚後,已是二更天了,時間這麼晚,要找人也要等明天了。
「將月奴收押進大牢,派人將黃榮貴拿下,以共犯名義同樣打入大牢。藍鷹和鐵鷹留守神鷹宮;兀鷹負責調集探子,從京城往巫山的路上仔細查探小邪的消息,有任何消息就以雪鷹傳信通知我;灰鷹和黑鷹隨我趕往巫山。」
祈爾一聲令下,整個神鷹宮都為小邪忙了起來。
那一晚,祈爾根本無法入睡,滿腦子裡都是小邪的一顰一笑;身邊沒了她,竟是這般的孤寂冷清,他好想她,也好擔心她。
再找到小邪時,他一定會試著告訴她自己的心意,縱使不說愛,他這輩子也少不了她了。
隔天,他們往北走了整整四天,祈爾夜宿客棧時,便順道打聽小邪的消息,不過都沒有她的下落。
而兀鷹也沒有消息傳來,看來,也是沒探聽到小邪的下落。
祈爾愈來愈沒有耐心,也愈想愈心急,心急小邪的傷,心急她的安危!若要受苦,也該是他來承受,小邪無辜,怎能代他受苦呢?
祈爾加快前往巫山的速度,他沒有心情休息停留,猜想小邪一定會回巫山上,那是她自小長大的家,有她的師父們在,她一定會回去的。
他一定要找到小邪,自此後她就不只一個家,神鷹宮也會是她的家了。
☆ ☆ ☆
「真要這麼做嗎?」韓湘湘帶著哭聲問。
郭傲心情沉重的點點頭。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這對小邪太殘忍了。」慕容侯搖搖頭,也是一臉的不贊同。
「小邪四肢筋脈全受到了嚴重的傷害,以後也不能再使用武功了,狠心廢去她的武功也是為了她好。」若非不得已,郭傲何嘗願意這麼做呢!
「小邪愛動,廢了她的武功如同限制了她的活動,小邪會很痛苦傷心的。」韓湘湘看著昏迷不醒的愛徒,心痛無措。
「為留她一命,這是沒辦法的事。」郭傲也很無奈。
慕容侯歎口氣。小邪會下山也是他的過失,這輩子他都會為此而自責。
「那她這樣還要躺多久?」慕容侯問。
小邪一身的白衣白裙,長髮披散在身側,神色安詳的躺在一個冰棺裡;冰棺的寒氣使得小邪臉色雪白,嘴唇變成了淡紫色,乍看之下,和死人沒什麼兩樣。
因為她的傷勢嚴重,郭傲無法在短時間內治癒,只好借助冰棺的寒氣鎮住小邪的內傷,用龜息大法讓小邪在冰棺裡養傷。不過,每隔六個時辰,他們就必須餵她服下療傷藥和大補丹,希望這樣能救回小邪的小命。
「至少要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完全穩助心脈,脫離危險保住性命。而長期的調養就不必說了,這輩子,這丫頭大概也離不開藥罐子了。」郭傲邊說邊歎息。
韓湘湘聞言,哭得更厲害了!小邪是她的寶貝,和她親如母女,現在她遭此大厄,讓她怎能不難過傷心呢?
「可惡的神鷹宮,小邪在那作客不過一個多月而已,就受到這麼大的傷害,我慕容侯絕不會放過他們的!」慕容侯怒火,語氣嚴厲。
「祈太君曾來信告知,小邪決定和祈爾成親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祈爾呢,難道他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嗎?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娶小邪!」郭傲也是一臉的冷酷,他不知道小邪為何會受傷,但是祈爾沒在小邪身邊保護她就是他的錯。
韓湘湘哭著責備自己。「都是我的錯,當初若強行將小邪帶回來,也不會有今天這事的發生,都是我不好。」
郭傲和慕容侯對看一眼,同聲安慰韓湘湘。
「別哭了,治好小邪才是重要的,哭傷了身子於事無補。」慕容侯勸說著。
「沒錯,而這門親事也別結了,小邪就留在巫山陪我們,我一定盡全力讓她恢復健康,省得她在山下被人欺負。」郭傲心疼小邪,為她做了決定。
「好,這事我也贊成。」慕容侯毫不考慮的附和。
韓湘湘看著這兩個男人,很少見他們意見這般的相合,由此也可看出他們對小邪的寵愛與心疼。
「好,我同意你們的意見,小邪此後不再下山,就留在巫山上。」韓湘湘點點頭,她也和他們心意一致。
三個師父逕自替徒兒做好了決定,當小邪醒來時,他們就這麼的告訴她。
這個心意剛定下沒多久,祈爾就來到巫山頂了。
以前小邪和祈爾聊天時,曾提及巫山頂上的風景,也約略說明要如何上山,因此祈爾上山並沒費太大的力氣。
祈爾明白三絕脾氣怪異,必定不願見到外人,所以他一人上山頂,讓隨同一起的灰鷹馮震和黑鷹丁洪留在山下等他。
正值午時,秋陽高照,因地勢高並不覺得熱。頂上風景果然是清幽怡人,宛如仙境,若不是祈爾一心掛念著小邪,定會停下腳步欣賞。
在山頂上走了沒多久,就在樹林間看到了四棟相距不遠的茅廬,祈爾連忙奔前,在每個茅廬拍門叫人,可是一絲動靜都沒有,難道人全出去了嗎?
祈爾才這樣想,就看到三個人影從不遠處的山洞口走出。兩男一女,女的他留見過,就是琴絕韓湘湘。
祈爾喜出望外,忙上前施禮。
「韓姨,二位前輩好!」
「祈爾。」韓湘湘看到祈爾並不感到意外,冷淡的應一聲,他現在上山是為了小邪嗎?
郭傲和慕容侯可沒兒過祈爾,見韓湘湘叫出了面前這個高壯男人的名字後,才明白這就是間接害他們寶貝徒兒受傷的人,兩人怒氣升起,沒有多加招呼,不客氣就出手教訓他。
「小子,該打!」慕容侯叫聲一落,掌風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