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就和她說清楚,將規矩和利益說明白,他會高興有了個專屬的私人妓女。
康麒安滿意地笑了,笑意凍人。
在家裡的文依恬是慢慢地走過房裡的每一個角落,撫遍每一樣傢俱用品,留戀再三。
她的所有衣服用品,她都打包交給清潔工處理掉,她想康麒安不會喜歡它們留在這房裡礙眼。廚房裡的瓶瓶罐罐還有冰箱裡的果菜她都處理了,將房子還原成她沒來之前的模樣。
現在整個房子裡找不到一絲她待過的痕跡,很快的,她留在康麒安心中的痕跡也會由另一個女人抹去,她可以無牽無掛地離開了。
將磁卡放在書桌上,文依恬再環視了房子一眼,抹去不小心落下的淚水,她搭上電梯,看著緩緩關上的電梯門。永別了,她口裡輕喃。
電梯門關上的同時,她感覺到眼前一黑,電梯門在樓下打開時,裡面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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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腳步聲在醫院長廊響起,周書屹神色慌張地來到加護病房外。
「情形怎麼樣了?」他問著守在外面神色憔悴的妻子。
龔宜倩搖搖頭,伏在丈夫懷裡哭著:「醫生說……醫生說恬恬捱不過去了!」
周書屹一震,抱著妻子,也只能默然無言。
醫生走出來,對周氏夫婦公式化地問:「病人現在對光沒有反應,也沒有任何的意識,完全要靠著呼吸器和點滴維持生命,已經接近彌留狀態了,你們還要對她繼續施以急救嗎?」
「要,要,只要有一絲的希望就不放棄,我們不放棄!」龔宜倩馬上大聲回答。
「那可要花上一筆鉅額的醫療費呢。」醫生提醒他們。
「花再多錢也不要緊,請你們一定要繼續救治恬恬,一定要救她,」周書屹也贊成妻子的選擇。
醫生點點頭,臉色凝重地再走回加護病房。
文依恬已經昏迷一個月了,原本她的情形還不錯,可以自行呼吸,餵食也會吸收,穩定的情形讓醫生都說她可能會好起來。
可是文依恬卻一直醒不過來,一天天地昏迷下去,如同一個植物人,這情形讓周書屹夫婦焦心地吃睡不寧。
然後,更大的打擊接踵而至,在文依恬昏迷第三十一天時,她的情形突然急轉直下,她停止了呼吸、沒了心跳,經過一番急救後,她是沒死,但卻只能靠著機器維持生命,強心針的施用劑量也愈來愈高,一切的徵兆都表示她時日不多了。
因為文依恬是為了救女兒欣欣才被撞成重傷,所以周書屹和龔宜倩決定用自己的錢支付文依恬的醫藥費,一個月來的醫藥費已經花掉他們夫婦辛苦儲蓄下來要買房子的錢,現在他們的生活已是捉襟見肘,若決定文依恬要繼續急救,他們已經付不起龐大的醫藥費用了。
「書屹,我們的存款不夠付醫藥費,可能要動用恬恬的錢了。」龔宜倩憂慮地對丈夫說。
「救命要緊,就當是先和恬恬借吧,我們再存錢慢慢還她。」周書屹告訴妻子。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是命只有一條,無論要花費多少錢,只要文依恬能好起來,他們都在所不惜。
換上隔離服,夫婦倆進入加護病房看文依恬。
看到文依恬蒼白的臉,這兩天她瘦了好多,身上插滿了許多管子,氣息奄奄的模樣讓龔宜倩又哭了,周書屹也紅了眼睛。若文依恬真的有個萬一,他們一輩子都會不安心的。
加護病房有固定的探病時間,時間一到,周書屹和聾宜倩只得離開病房回家。
回到家,周書屹將暫放在鄰居家的女兒接回來,而龔宜倩則到客房找出文依恬的行李箱,依著文依恬的說法找到裡層的存摺、印章和一本筆記本。
龔宜倩翻開存摺,為裡面的金額咋舌,文依恬竟然有五千萬的存款!她想起來了,文依恬家是開公司的,那她有錢也是很正常的事了。放下存摺,她又好奇地翻開筆記本。
筆記本裡記載了一些雜事,寫了一些人名、電話,龔宜倩也找到了文依恬父母的墳墓地址,再往後翻,筆記本的最後一頁裡夾著一張照片。
龔宜倩拿出照片一看,那是張結婚照,新郎、新娘都笑得好開心,新娘正是文依恬,而新郎龔宜倩看了覺得很面熟,卻想不起來是誰,她忙翻過背面,後面記著「麒安吾愛」四個字。
麒安,這名字也好熟,龔宜倩努力地想了下……啊,龔宜倩想到了,也驚訝地跳了起來。麒安,就是康麒安,康氏集團的總裁!原來……原來文依括的前夫竟是康麒安,難怪她看到雜誌報導時會那麼傷心,還說了那番像遺言的話,然後就出事了。
弄清楚這一切,龔宜倩立刻聯想到文依恬是想自殺的。沒錯,文依恬已經起了自殺的念頭,若當時她沒因救欣欣而被撞,她也會自殺的。想到初見面那天她坐在沙灘上了無生趣的模樣,龔宜倩寒毛豎起;恬恬她真的不想活了,為了康麒安!
你怎麼那麼傻,恬恬,你太傻了!龔宜倩心酸地想著,忙跑出客房去找老公,將自己的發現告訴周書屹。
「想不到恬恬是這麼癡心的女孩子。」周書屹明白事情後很感慨地歎氣。
「恬恬!」龔宜倩又哭了,為文依恬的命運多舛坎坷掬一把同情淚。
「那恬恬的事要不要讓康麒安知道呢?」周書屹想起。
「恬恬那麼愛康麒安,或許她會希望他來看她的,可是康麒安要結婚了,他有了新人還會記得恬恬嗎?告訴他,他會來嗎?或許他連恬恬是誰都忘了呢。」龔宜倩憤憤不平地說,想到文依恬愛的那麼痛苦,她就無法對康麒安有好印象。
「我們還是通知康麒安吧,來不來就看他的良心了。」周書屹拍拍老婆的肩膀,要她消氣。
龔宜倩點點頭,再看著手中的結婚照,新郎、新娘快樂的笑容在現在看起來真是好諷刺。
只願康麒安不是個冷血的人,否則恬恬就大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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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升起,一天又開始了。
康麒安站在玻璃窗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外面,手中拿杯酒,他已經兩夜沒合眼了,對他來說,白天黑夜沒什麼分別,都是一個樣子。
或許該說自從文依恬走後,這個世界在他看來都變成了一個樣子。美麗的外表下藏著污穢骯髒、冷酷寡情,就像她,一個該死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被記住,甚至想都不配被想起,可是他卻像中了蠱般,心頭上滿是她的影子,為她吃不好、睡不著,而該死的是她卻一點都不知道,人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那天他回家就沒看到文依恬,家裡被整理過了,衣櫥裡沒有她的衣服、浴室裡沒有她的用品,連廚房也恢復到以前冷清的模樣,爐上沒有鍋子、冰箱裡沒有一堆蔬菜水果。她在家裡的痕跡被擦得乾乾淨淨,一絲記憶也沒留下,只在書桌上留下了他給她的磁卡。
她走的乾淨俐落,好像從沒到過他家,沒住在那兒一樣。
見到這樣的情形,他如同被人從背後狠狠刺上一劍,而持劍的人笑靨如花,睜著大眼無辜地看著他笑著,那是他最恨也最愛的臉,該死的女人!
她讓他在家中待不下去,雖然她走了,可是家裡到處充滿了她的影子,他只好回公司住。可是她還是不放過他,每一閉眼,她就出現在他腦海裡搗蛋,讓他不能好好睡覺!
她並沒有回美國,因為他查過了,她還沒出境,也明白了她證件被搶也是一個謊言!而各家航空公司都沒有她預訂機票的紀錄。他打電話問過鍾媽,她沒回家;他調查過台北大小的飯店,也沒有她住宿的登記。她在台灣又沒有其他的朋友,文依恬就如同平空消失了一樣,她到底去哪裡了?
康麒安仰頭喝下杯裡的苦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調查文依恬的行蹤,但就是忍不住。她怎麼可以說來就來,擾亂了他的生活後,就一言不發拍拍屁股走人?
他不會讓她走的那麼稱心如意的,他要找到她,要她付出代價!
他已經委託五家徵信社找人,他想近期內一定能找到人的,說什麼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康麒安煩躁地耙了下頭髮,走回辦公桌再倒杯酒,看著放在桌上的早餐漢堡,不自覺又想到那個被畫上白兔的大漢堡。該死的,那個女人會把他逼瘋的!
電話鈴響起,伴著陳維真的聲音:「總裁二線電話,有個女人自稱是文小姐的朋友,有事要找您。」
康麒安聽了馬上接起電話:「喂,我是康麒安。」
電話那頭傳出一個冷淡的女人聲音:「康麒安,你還記得文依恬嗎?」
「我當然記得她,我正在找她,她現在在哪裡?」康麒安急促地問。
電話那端頓了下:「你還會關心恬恬?」
「我關不關心她那是我的事,若你知道她的下落就說,否則我要掛電話了!」康麒安沒心情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