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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仙兒

  赫連上邪驚異地看著好友的笑容,有許久的時間沒見禹安這麼開心了。

  「大哥,我們要回山莊了嗎?」裘見憐柔聲詢問赫連上邪。

  赫連上邪看著她,點點頭笑道:「上馬吧,我們回莊。」

  裘見憐回赫連上邪一個微笑,在他的注目下身手靈巧地上了馬。她的馬上英姿嬌媚可人,讓赫連上邪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裘見憐見赫連上邪直盯著自己看,有些臉紅地出聲:「大哥,好了。」

  赫連上邪忙回神將眼光轉開,藉著跳上愛駒的動作化去自己的失態。他向易禹安把抱拳道別後,帶頭先離開。

  「盈兒麻煩易大夫了,告辭。」裘見憐也向易禹安微點個頭,優雅地催動馬兒。

  易禹安看著離去的一對男女身影,心想他們看起來還真是相配呢。剛才赫連上邪看裘見憐時目不轉睛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識。裘見憐雖是公主,但和赫連也只是義兄妹罷了,或許他們會有不同於兄妹之情的發展呢……

   

   ☆  ☆  ☆

   

  「如何?你和大哥相處得怎樣?大哥願意回宮了嗎?」

  在策馬回山莊的路上,裘見憐不禁覺得好笑。每回她去見盈兒,問她的第一句話就是探詢赫連上邪回宮的意願。

  盈兒住在易禹安的藥廬裡已經有四天了,每天一早裘見憐會在禁衛軍的護衛下到藥廬去看她。

  說為她解悶是太言過其實了,盈兒雖然身子虛弱暫時無法出門,但有宮女陪伴著,而且她每天光是和易大夫唇槍舌戰就夠她忙了。盈兒可不是會忍受吃虧受氣的女子,若在言語上說不贏易禹安,就會調皮地改用其它辦法扳回一城。看盈兒惡作劇後的高興表情,眉飛色舞地說給她聽,比在宮裡時還要目得其樂的模樣,裘見憐感到十分安心。

  聽說藥廬屋頂現在是傷痕纍纍,常見破洞,尤其以易禹安房間屋頂破得最厲害,所以一下雨易大夫就緊張了;要不就是櫃子裡整齊的藥材被弄混了,藥櫃外明明寫著是甘草,從櫃裡拿出的藥卻是黃蓮,甚至連易禹安的衣服都遭殃,常莫名所以就破洞綻線,讓他不得不穿上盈兒要他穿的新衣服;總之盈兒調皮的主意一大堆,可見她真和易大夫對上了。

  裘見憐原是擔心盈兒這麼頑皮會惹得易禹安一怒之下將她趕出藥廬,不為她醫治了。但她看易禹安雖氣紅了臉,可是風度還很好,而且還少了第一次看到他時所表現出的冷漠落拓;雖然他仍是留著鬍渣、不修邊幅,但眼裡多了分神采,整個人很有精神,臉上的表情也多了,看起來年輕許多。看他對盈兒的調皮胡鬧,口裡淨是斥責,實則是包容。他不會不管盈兒的,裘見憐看得很清楚。

  不過,赫連盈兒每天最關心的事,是裘見憐沒有絲毫的進展,原因是赫連上邪太忙了。

  連武林場的主人,一個是赫連上邪,另一個叫武嶠,所以才會取名為連武林場。武嶠是赫連上邪一路打拼過來的最佳戰友,性格老實,山莊的大廳就是依他的喜好所佈置。赫連上邪讓武嶠掛名連武山莊的「莊主」,所以山莊裡的僕人均稱赫連上邪為「主人」。

  連武林場佔地廣大,擁有多片山林,僱用了許多的工人開採伐木。武嶠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各個開採的據點巡視照顧,較少留在山莊裡,對商務的事也不熟悉。

  所以一個偌大林場舉凡財務、經營狀況、盈收支出到擬定決策方針,全都赫連上邪負責。雖然他請了許多人員幫忙,但他仍是最後的決策者。

  裘見憐看他忙成這樣,不好又再加重他的負擔,也不顧強要他帶自己出門。所以至今第四天了,裘見憐每天除了看望盈兒外,就不曾離開過山莊,遑論出去玩呢。

  可是有失便有得,赫連上邪每天仍是會抽出晚膳時間陪裘見憐用膳;相對的,赫連上邪也知曉她在宮裡的生活、成長的點點滴滴。

  不過,她和赫連上邪每每提起父皇時,他就會將話題轉開。對父皇、對皇宮,赫連上邪表現得是那麼的排斥,讓裘見憐不知該如何突破大哥的心結。

  這事雖然困難,她也一定要想辦法才行,否則就對不起盈兒所托!也會讓父皇失望的。

  腦裡有思緒在轉動,路途就顯得短多了,一會時間就回到連武山莊。

  裘見憐騎馬才走進山莊,就見到赫連上邪正騎著馬要出門。

  「大哥—你要出門呀?」裘見憐笑問。

  「嗯,工人在後山發現一批千年紅檜,我要前去瞧瞧。」赫連上邪笑笑回答。看到裘見憐,他眼裡不禁就會湧出股溫柔之情。

  「那憐憐就不耽擱大哥辦公事了,你一路小心。」裘見憐巧笑說著,對赫連上邪揮揮手。

  裘見憐就是如此的善體人心,才會讓赫連上邪心中時時想起她來。他發覺自己真是太少時問陪她了,策馬走了兩步便停住,將馬頭轉回,看著裘見憐問道:「憐憐,你想不想一起去看看呢?」

  「我也可以去嗎?」裘見憐喜出望外。大哥在邀請她呢。

  「當然可以。走吧,在太陽下山前,我們就會回來的。」赫連上邪愉快地笑著說。

  「哇!太好了。」裘見憐像孩子一樣歡呼著,隨即吩咐身旁的侍衛:「有大哥陪在身旁,本宮不會有事的,你們就別跟來了。」

  交代完後,裘見憐立刻策馬到赫連上邪身旁,歡欣叫道:「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她臉上燦爛的笑容讓陽光都失色了。

  赫連上邪忍不住伸手輕撫著裘見憐細嫩的面容,臉上掛滿了柔和的笑容。「只是出門你就這麼高興,表示大哥真是太冷落你了。」他心中有不捨和歉意。

  四眸相對,兩人互相凝視著,登時就膠著住。

  裘見憐看見大哥眼裡的情意,醇美動人,讓她迷醉,但只是匆匆一眼,情意便從大哥眼裡褪去。因為出現得太短促了,裘見憐無法讀出那抹情意的真正意思。

  該死!赫連上邪在心中低咒一聲,他又失態了,還在大庭廣眾前。他感到困窘,沒多說就直接吆喝身下馬兒,先帶頭跑開了。

  裘見憐臉兒莫名其妙地紅了。她策馬跟上,手心微微出汗!心兒也撲通直跳著,強壓下心中湧現的羞怯。這是第一次和大哥出遊,她要好好把握。

  第四章

  三男一女在林間小道上奔馳,領頭的一棕一白駿馬都是一時之選,所以一段路跑下來,這兩匹馬已是遠遠超前,後面的馬快追不上了。

  赫連上邪發覺了,緩緩停下了胯下寶馬,等待落後的侍衛。

  而裘見憐難得找到能和自己愛馬比腳力的馬兒,她追逐著赫連上邪在超前他之後才停下,又喘又笑地輕叫:「我贏了,憐憐贏過大哥了,好棒啊!」

  看到裘見憐這般開心,赫連上邪也感染到她的快樂,忘了剛才失態的事。

  「我這匹疾風是匹血汗寶馬,還沒遇上能和它並駕齊驅的好馬,由此可見憐憐你騎的馬兒也是一匹好馬呢。」赫連上邪笑說。

  「嗯,月光是大宛進貢的名駒,是父皇賞賜給憐憐的,盈兒也有一匹名叫白雪。我和盈兒常在馬場比賽,幾乎都是不分勝負。月光雖追得上大哥的疾風,但還是稍落後了點,這表示疾風才是最快的千里馬。」裘見憐真心誇讚著。

  「聽你說就明白皇上真的很疼你。」赫連上邪隨意說起。

  裘見憐肯定地點頭。「嗯,父皇真的很疼憐憐,雖說憐憐只是父皇的義女而已,但只要盈兒有的東西,憐憐就有,父皇的賞賜可說是一視同仁。能得到父皇疼愛,真是憐憐的幸運。」她趁機說父皇的好話。

  「對義女如此呵護,對親生兒子卻不聞不問!幸與不幸之間是那般的天壤之別,真夠諷刺了。」赫連上邪嘴角噙著冷笑。

  「大哥,你誤會父皇了。父皇不是不接大哥進宮,而是始終找不到你。這十多年來父皇從沒放棄找大哥,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了,父皇很希望你能留在身邊。大哥,父皇雖是一國之君,但也是個父親,明白兒子在吃苦受罪,做爹的怎會不心痛呢。請大哥別只想到皇上的位高權重,也想想父親思念兒子的心情吧。」裘見憐採用親情攻勢。

  赫連上邪臉上完全沒有笑容,神情是既冷又酷。他看向別處,沉默不語。

  沒看到他的眼睛,裘見憐無法讀出他心思。她只能期盼這話能讓大哥有些感動,能靜心想想她說的話。

  歡樂的氣氛消失在空氣中,兩個人都沒說話。少了人聲笑語,就只剩下山林裡的輕脆鳥叫聲。

  一會,馬蹄聲打破寧靜,落後的兩個侍衛此時趕到。

  赫連上邪見人到來,又騎馬帶頭前進。

  裘見憐跟隨在他身旁,不住地拿眼打量赫連上邪。他魁梧的身形帶著王者的氣勢,雖然是在民間長大,但他的身上仍有著不凡的風範,舉手投足間隱含著父皇的影子;他的才能、架勢才是王位的最適合人選,希望他能早些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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