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淚水令韓邪不捨,忙放開她,擁她入懷。「小人兒,別哭,這是我們倆說好的事,我吻妳也是應該啊,不要哭了!」
這話今艾昭君生氣怒斥:「亂說,誰和你說好了,我怎會願意和你做這……這種事,胡說八道!」
「小人兒,妳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換條件嗎?我委屈做妳的僕人,而妳要每天給我一個吻,所以我吻妳並沒錯。我們三天不見,妳還欠我兩個吻呢!」韓邪一本正經說明。
艾昭君小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哪有這事,我根本就沒答應你,也絕對不可能同意這種荒唐的條件,你別想逞獸慾就隨口亂說!男女授受不親,你就算非天朝人,也該明白這裡的習俗,怎還能這樣欺負我?你要我以後怎麼活下去?嗚……」她羞慚的淚如雨下。
韓邪抱緊她,柔聲低訴:「我就是明白天朝的習俗,才要捷足先登,以免妳被別人給占走了。小人兒,我要妳,我是非常認真的,不是開玩笑,我這一生一世都要定妳了!」
灑落在耳畔低柔的話語,聽起來是那般真誠溫柔,艾昭君心無由地顫動,他身上濃烈的男人氣息也漸安定了她的心神,但她仍有怨懟。「感情是要兩情相悅,你不應該強逼我接受你,這樣對我未免太不公平了!」
「如此我就更沒錯了,上回我強吻了妳,妳若真厭恨我,又怎會再來看我,還焦心地要下人為我請大夫?小人兒,妳是在乎我的,只是妳自己還未發覺罷了。」
韓邪用手背輕輕磨蹭艾昭君細滑的粉頰,柔聲地告訴她。
他的眼睛本就深幽似湖不見底的水潭,現在再加上柔似三月春風的話語,和他俊臉上真誠的神情,令未曾碰觸過男女感情的艾昭君不禁心慌意亂,眸子不敢和他對視,只能矜持地吶吶說著反話:「我……沒有,我才不……不像你所說的那樣,我只是不想……呃……損失一百兩銀子,才要下人找大夫為你治病,我沒有在乎你,你會錯意了。」
「真的嗎?那妳為何不敢看著我說呢?小人兒,女子羞於談愛情事是正常的,不過不能因為羞怯就誤了真正的感情,那可是會遺憾終生的,其實妳也喜歡我對不對?」韓邪更深入、更溫柔地詢問她。
這麼露骨的問題令艾昭君雙頰佈滿了紅霞,女兒最私密的心事怎能對外人說,而且她心中根本連個譜都沒有,又要如何回答?她只想快點脫身,別再面對他這些羞人的問題,正在盤算要怎麼辦時,韓邪卻突然樓著她起身,她疑惑地看著他。
「妳的婢女回來了,我聽到腳步聲。」韓邪蹙眉不快,他討厭被打擾。
艾昭君卻如釋重負鬆口氣,「那你還不快放手,快點放開我!」掙開他的懷抱,她忙下床快速整理儀容,不能讓別人發現有異。
她這急於逃開的模樣更令韓邪不快,他再將她拉回懷裡。
艾昭君抗拒:「放開,菊兒會看到的,快放開!」
「妳的髮釵歪了。」
輕鬆一句話就讓懷中的人兒乖乖不再抗拒,韓邪為她扶正髮釵,將落在頰邊的髮絲撥到耳後,順便再偷得淺淺一吻。
他手指點住她抗議的話:「扣除掉這個,妳還欠我一個吻!妳的婢女要進門了。」
這個趁火打劫的大色狼!艾昭君氣悶地瞪了眼笑得賊兮兮的韓邪,趕忙站起,果然她人才站好,房門就被推開,菊兒捧著水盆匆匆走入房裡。
「小姐,對不起,奴婢一時找不到水盆,來得遲了,抱歉,奴婢馬上就……哇!」
菊兒邊說邊放下水盆,一抬頭卻看到韓邪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嚇得她驚叫。
「小姐,他……他……怎麼會……」
「他沒事了!」艾昭君斜脫韓邪一眼,告訴婢女。
「但他不是昏迷又發高燒嗎?怎可能馬上就好了?」菊兒滿臉的驚訝迷惑。
「妳問他啊!」艾昭君將問題丟給韓邪,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菊兒將目光定在韓邪身上,有些期待他開口,她還沒聽過他的聲音呢!
韓邪漾起了帥氣迷人的笑容解釋:「我該是撞邪了,可以聽得到週遭的聲音卻無法睜開眼醒來,是小姐抓住我的手,傷心地擁著我,一字一慟直呼喚我的名字,讓我很感動,心情-激動下身軀竟然有了力氣,我便醒來了。」
「誰擁著你了,你不要亂說話!」艾昭君急忙斥責。
「小姐若覺得我說的不對,那就由小姐來解釋,剛才房裡就只有我們倆,發生什麼事小姐應該很清楚才是。」韓邪笑得更愉悅了。
「你!」艾昭君睜圓眼怒看著韓邪,這個男人真是將好處全佔盡,太可恨了。
菊兒直看著韓邪,他真的會說話呢,而且嗓音還如此好聽!只是為何她有種怪異的感覺,小姐和韓邪之間似乎很熟悉,他們不是才相識不久嗎?不止這一項,她還覺得小姐和韓邪有著什麼秘密般,怎會這樣呢?
許多的疑問就在突然靜默下來的氣氛中蔓延,不過很快地,凌亂腳步聲出現,打斷了房裡的沉悶。
「快,大夫快點,病人很危急的,快一點!」
張管事催促著大夫,一群人快步衝進了房間。
「大小姐,大夫請來了,劉大夫也來了,有兩位大夫的努力,一定能能救活人的!」張管事看著艾昭君喘著氣稟報。
「我看大夫是派不上用場了。」艾昭君淡淡回應。
這話令張管事臉色大變,「為什麼?難道人已經……已經……啊!」當他轉眼看到坐在床上的人,反應和菊兒一樣,嚇了一大跳。
「張管事,沒事了!」菊兒看著他笑說。見到有人和她一樣被嚇到,她心舒服多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管事一頭霧水,隨後跟入的兩個大夫和幾位隨行的男僕都滿臉疑問,被弄混了。
艾昭君站出來說明:「韓邪沒事,只是中了邪,現在已經恢復清醒沒問題了,剛才他已向我說了,他對於自己為大家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感到很不好意思,既然身體已經痊癒,他想用工作來表達謝意。他體壯力氣又大,最適合的便是辛苦的事,如挑水、劈柴、整理馬廳,愈苦愈累愈好,他心裡才會好過,而且是從現在這一刻起,對吧,韓邪?她說著,露出美麗的笑顏看著他。
韓邪眼裡閃過笑意,這小人兒還真懂得把握時機報仇呢!他輕點點頭:「對,小姐怎麼說,我就是怎麼想的。」
「哇,真會說話呢,那就不是啞巴了!」他的開口讓男僕間起了小小的騷動。
「張管事,你怎麼說?」艾昭君問。
張管事拱手以對:「這樣當然是最好了,小的會讓韓邪如願的。」
「這就好,那我不妨礙眾人工作了。」艾昭君沒多看韓邪一眼,挺直背脊帶著得意笑容離開。
這就是給色狼最好的禮物,讓他累得伸不出狼爪,看他還能變什麼花招!
***
樹林間,十來名男子騎馬同行,除了為首身穿白衣長相斯文的年輕男子外,其餘人都是一身黑衣行頭、腰間還配有武器的彪形大漢,看起來像是那名書生少爺的護衛。
一行人走走停停,還不時散開四下尋尋覓覓,行跡看來非當地怪異。
「大家仔細找一找,樹幹、地上、草叢間都要細心多看幾眼,不可以漏掉任何的蛛絲馬跡!」留著落腮鬍,年約三十多歲的壯漢大聲吩咐。
突然,鷹叫聲引起其中一名護衛的注意,他飛身下馬,將掛在脖子上的木哨放在口裡長吹數聲,不多久,就見到一頭羽翼黑亮鷹從天而降,落在他平舉的手臂上。他忙檢查著黑鷹的翅膀、雙腳,並沒發現任何夾帶物品,他向黑鷹輕吹口哨,黑鷹也咕咕地響應幾聲,他本是滿懷希望的臉頓時黯然下來,回身對在馬上的白衣書生搖搖頭。
「國師,黑魯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吉藏,讓牠再探!」白雲川下令。
吉藏點頭,拿著木哨再吹個短哨聲,黑鷹展翅,直飛而起回到天空。
「國師,這裡曾有主上的記號嗎?」落腮鬍的壯漢走回白雲川身旁問。
「這條是通往城鎮的路,我們的方向應該沒錯,以距離來算,這附近也該有記號才是。」白雲川回答。
留著落腮鬍的壯漢大力一擊掌,咬牙切齒恨道:「那群不長眼的傢伙竟敢挾持主上,待我找到人一定將他們的骨頭一根根拆下來當柴燒!」
「都怪我沒保護好主上,才讓主上遭此危厄,我真罪該萬死!」吉藏亦是萬分地自責。
「該死的不只是你,若能馬上找到主上,我即武立死無憾!」落腮鬍怒張,顯出了他的激動。
「即武、吉藏,你們是主上最貼身的護衛,最得主上重用,怎可以如此輕賤生命?主上若明白了也不會高興的。這次是意外,誰都不願意發生,現在救回主上最重要,其餘的不准再提了!」白雲川皺眉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