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菊兒猶豫著。
「小姐,那不是大小姐的婢女菊兒嗎?」綠竹出聲,她是艾貂蟬的貼身婢女。
「她怎麼了?幹嘛一個人在團團轉?去看看!」艾貂蟬走上前。
「菊兒!」綠竹叫喚。
菊兒聽到叫聲才發現艾貂蟬已在身旁,趕緊倚身行禮:「見過二小姐!」
「菊兒,妳怎麼一個人在此徘徊,有什麼事嗎?」艾貂蟬問起。
「呃……沒……沒事、沒事!」菊兒結結巴巴地搖著手。
菊兒的神情實在不像沒事的模樣,不過她不願說,艾貂蟬也不想強人所難。
「怎麼了?難道昭君不在琴房?」艾貂蟬看著菊兒。
「不是,小姐的確在琴房,只是……只是……」菊兒吞吞吐吐。
艾貂蟬疑惑,正色問起:「菊兒,妳到底在隱瞞什麼?是不是和大小姐有關?那妳最好老實說出來,否則她有事,妳如何擔待得起!」
「二小姐,這事的確和小姐有關,但卻是小姐的私事,奴婢不曉得該不該說。」菊兒很為難。
艾貂蟬說明:「我們姊妹感情一向親密,彼此之間沒有秘密,也沒有不可以讓我明白的事,菊兒,從妳憂慮的神情判斷,莫非是大小姐遇上什麼麻煩了?那妳更應該說出來,我才可以幫忙。到底是什麼事,快說!」昭君人太善良了,可別真惹上什麼事才好。
菊兒思忖著,二小姐機靈聰巧、能言善道,對男人很有辦法,鎮上許多公子爺兒都敗倒在二小姐的石榴裙下,二小姐要他們往東,他們就不敢往西,對二小姐的話是言聽計從,這種男女間的感情事,二小姐一定能幫小姐的,就不隱瞞地向二小姐說出自己所看到的事。
不過讓菊兒意外的是,二小姐聽了後卻是一點都不驚訝,只瞭解地點點頭。
「這個韓邪手腳還真快啊!」
「二小姐,妳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菊兒睜大眼,一旁的綠竹也很吃驚。
「這情形又不難猜,韓邪處處都透露出他對昭君的在乎。一開始他不是都不說話,只有昭君才能讓他開口;後來他莫名地昏迷,昭君去看他,他就沒有理由的好了。男人唯有喜歡一個女子,才會對她另眼相看,既然喜歡就會想得到,要得手當然就要盡力追求,在這點上,韓邪果真是能力驚人,不過這也是因為妳家小姐太單純好騙了!」艾貂蟬簡單說明,一切的事她都看在眼裡。
「那怎麼辦?二小姐,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小姐被韓邪欺負嗎?」菊兒焦急無措。
艾貂蟬聞言呵呵直笑:「菊兒,感情的事是不能用一般道理來衡量,說不定妳的小姐被『欺負』得很愉快呢!」
「二小姐,您別開玩笑了,韓邪是個低下的男僕,怎配得上小姐?小姐和他在一起不會幸福的,老爺和夫人也不可能會同意這段感情。二小姐,您要救救小姐啊,求您救救小姐!」菊兒哀聲要求。
低下的男僕?以艾貂蟬的觀察,她可不這麼認為。
韓邪不是個簡單人物,這是她的直覺,而她對男人的直覺向來很準,不過就算他有著不為人知的了不起身份,也不能讓他如此輕易就將昭君給拐走,更何況他還是身世末明呢,更加要小心。對男人這方面,沒經驗的昭君單純得像張白紙般,很易受騙,身為姊妹,她當然是要義不容辭伸出援手。
菊兒看二小姐沒響應,憂心得不知如何是好。「二小姐,您怎不說話,難道您真的不幫忙小姐嗎?那奴婢要怎麼辦?奴婢還能找誰來商量呢?」
「菊兒,看妳這麼為昭君憂慮,可見得妳對大小姐真的忠心,而我身為她的妹妹,怎可能真不管呢?這事就交給我,我不會讓妳家小姐吃虧受到傷害的,放心!」艾貂蟬提出了保證。
「真的?謝謝二小姐,謝謝二小姐!」菊兒高興地忙道謝,有二小姐出手,一切定沒問題。
這麼大的事,想必飛燕和西施一定也會想知道,她們四姊妹是一條心,自然不能只有她一個人出面褸!她就看看韓邪要如何面對她們三姊妹,過不了她們這關,就別想和昭君在一起了。
遣退了菊兒,艾貂蟬帶著戲嘩神情走向後園,準備給琴房裡的情人第一道難題,看他們見到自己後要如何解釋,那種場面一定很有趣!
不過一進入後園就聽到像催命魔音般的琴聲,艾貂蟬皺緊了秀眉,他們不是在琴房裡親親我我嗎,怎又彈起琵琶來了?昭君不會以為這種樂音可以加深兩人的感情吧,還是……突然艾貂蟬掩嘴笑了起來。
「小姐,您在笑什麼?」在這種樂音裡還能笑得出來:綠竹實在佩服小姐。
「有人正用自己最喜歡的興趣來試驗感情呢!看來艾府的大小姐還不會太傻,也沒被哄得暈頭轉向了!」要接受這樣魔音的考驗,她倒有點同情起韓邪來了,艾貂蟬笑著轉身離開後園。
「小姐,您不去琴房了?」綠竹忙跟上。
艾貂蟬眨眨美麗的胖子:「有人受罪就好,我可不想加上一份!」
綠竹非常贊同小姐的想法,也忙隨著小姐離去。
而無法脫身的人只能坐在椅子上,盡力擺出一臉平靜神情欣賞佳人彈琵琶,心裡卻直轉著念頭想要如何做才能結束這場恐怖的耳朵折磨。
又一首樂曲彈畢,艾昭君睜大眸子看著韓邪,等待他的評語。
韓邪輕咳聲開口:「這是出塞曲,前半曲調婉轉淒迷,是出征前的別離;後半調子轉為激烈奔放,琴弦急催有如千軍萬馬在草原上奔馳,震撼人心!」
「對、對,你說得太好了,這就是我所表現出的情境!你果然熟通音律,所說的完全正確切中我心,是我不可多得的知音!」
艾昭君高興極了,她原是故意亂彈捉弄韓邪,但他卻是一臉的認真,沒露出絲毫的不悅鄙棄模樣,這感動了她,不曾有人這麼專注地聽自己彈琴,或許他真能懂她的琴藝呢,所以她不再玩鬧開始用心彈琵琶,結果證明她的看法是對的,她真找到知心人了!
對於小人兒的感動,韓邪是苦笑在心裡,小人兒不曉得其實他說的是曲子要表現出來的情形,並非指他耳朵聽到的樂聲,兩者相較其是差天差地了。
在實際體會後,他終於明白為何艾府裡的人一提起小人兒的琴藝總是退避三舍,果然非常驚人!只怪他入門時把心思全放在小人兒身上,沒注意聽她的琴聲,否則他絕不會答應這種苦差事。而且在面對她甜美的笑臉時還無法說實話潑她冷水,這樣的辛苦真是遠勝過劈柴、挑水百倍了。
「小人兒,妳練了許久的琴,應該也累了,我們……」韓邪想趁機轉移小人兒的注意力,救自己脫離苦海。
可惜艾昭君立刻截斷他的話:「我不累,難得遇上這麼瞭解我的知音人,我只有高興哪會累,我再彈首自己很喜歡的曲子給你聽!」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她不浪費時間馬上
再撥動琴弦。
韓邪笑意僵在唇角,真是毅力驚人啊!若小人兒能將這份執著用在感情上那就好,他肯定輕鬆多了。看來他最大的考驗不只有得到小人兒的心,還要想法子改變她的興趣才行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否則就算他耐力再充足,他耳朵也撐不下去了,那該用吻奪取她的心魂,亦或直接打碎那把琵琶較快呢?唉!
第六章
尋著規律的劈柴聲,三個窈窕身影相偕來到柴房,就看到高壯的男於手持一把柴刀,樹樁上放了塊待劈的木頭,只見他用柴刀在木頭上輕敲兩下,接著便將木頭拿起往柴堆一丟了事,然後就要換下一塊木頭。
西施看了忍不住出聲:「喂,你這人怎這樣做事啊,木頭拿來隨便輕劃兩下就叫劈柴嗎?太敷衍了事了吧?」
韓邪轉身,微點頭間候:「見過三位小姐!」三姊妹同來卻少了小人兒,他心裡有數,肯定是有什麼目的。
「看你生得相貌堂堂,沒想到做事這麼隨便!」艾西施斜倪著韓邪指責。
韓邪淡淡一笑。「四小姐是指我劈的柴嗎?請小姐們看得更仔細些。」
艾飛燕看了眼地上的木頭,隨腳踢起一塊撞向柴堆,碎一聲,便見那些看來完整的木頭受到外力一撞竟然就散成四塊,不但切邊利落,而且還大小相同。其實它們早已被劈開,只是仍依著它本來形狀堆棧在一起,才會使人在乍看之下誤會了。
艾西施輕嗯了聲,神情仍一樣帶著不滿:「原來你是深藏不露,只是劈個柴需要玩這種花樣嗎?無聊,下次不准再這麼做了!」
下馬威嗎?韓邪不爭辯,好脾氣回應:「我以後會注意的。」
「咦,我記得男僕應該自稱『小的』或是『奴才』,怎有資格能稿『我』呢!」艾西施不客氣再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