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泡麵?我沒聽錯吧?以前你不是最不愛吃泡麵嗎?」
「在國外時很少有機會吃到家鄉菜、有泡麵吃就很不錯了,我已經不挑剔了。」寒薔含混說著。
夏可東憐愛的親親她額頭,將她攬入懷中。
「難怪你會這麼瘦,那我可要好好替你補一補,讓你多長些肉來。」
「我才不要變成大胖子呢。」寒薔強笑的咕噥。
「別怕,就算你成了大胖子,我也不會嫌棄的。」夏可東咬著她耳朵說俏俏話。
寒薔身體一顫,忙推開他。
「那就快去煮啊,我肚子好餓。」深伯他再說下去,自己會把持不住,哭倒在他面前。
「小饞鬼。」夏可東取笑她,牽起她的手一同走向廚房。
打開冰箱,發現炒飯還原封不動,夏可東拿出,看著寒薔。
「你中飯沒吃嗎?」
「呃……,我……我忘了,因為吃太多零食,所以不覺得肚子餓,就忘了還有炒飯。」寒薔不自在的解釋。
「真拿你沒辦法!那我再多炒個飯,煮鍋湯,晚餐就這樣了、好嗎?」夏可東徵詢。
「我沒意見。」寒薔對他溫柔笑笑。
夏可東轉身弄起晚餐,寒薔一樣坐在高腳椅上看著他忙碌的身影。以前她是用甜蜜的心情看這情景,而今卻像個折磨,今她心痛難忍。她好想反悔自己的決定,不要和他分開:可是她不能這麼做,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東的痛苦上,她不忍心,所以即便是撕心裂肺的苦,她也要承受下來。
在這最後相處的時光裡,寒薔就像牛皮糖一樣,緊緊跟著夏可東。吃飯、洗澡、看報告資料,她都要待在他身邊,讓夏可東不禁要取笑她真像是無尾熊,把他當成尤加利樹了。
寒薔忍著痛楚,嘴裡嬌嗔地說這是他的榮幸,更加貼近他。
這夜,寒薔用她最大的熱情點燃兩人間的慾火,像只撲火的飛蛾,更如同盡情綻放的曇花,只求一晚的歡快極樂,聊以安慰未來將要面對的無盡淒冷愁苦。
寒薔像是沒有明天的人般,盡情盡心的愛著夏可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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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寒薔叫著夏可東的名字醒來。夢裡他和自己分站兩地,她只能見他離自己愈來愈遠,卻叫不出聲音,也邁不開腳,眼睜睜看他遠離,直至見不到人。
寒薔醒來後沒在床上看到夏可東,驚急坐起要找人,結果在他枕上看到一張紙條。
寶貝,看你唾得這麼熟,不忍心吵醒你,冰箱裡的炒麵記得要熱來吃,中午不可以不吃飯的,我大約五點就會回來了,乖乖等我啊。
愛你的東
寒薔將紙條貼在胸口,難過得眼淚直掉!為何他不對自己壞一些,那她還可以走得容易些!但他卻用如此的真心對待她,讓她更難受了。
寒薔哭了好一會,才拭去淚,打起精神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來找東時,她騙他自己的行李掉了,其實是放在他新竹的家:當然,被驅逐出境的事也是假的。現在她要走,也沒心情打包行李,只簡單將護照機票等隨身物件放入背包理。美國早晚溫差大,所以她再翻出一件夏可東的厚外套、當是她取走的最後紀念品。
然後寒薔就坐在梳妝台前,拿起紙筆寫留言。
在電話鈐響的前一刻,她才好不容易下筆寫好告別信,她接起電話,夏可東的聲音傳來——
「薔薔,你起床了吧?我打電話是提醒你記得要吃午餐。」
寒薔這才發覺現在已是中午了,時間過得真快,她輕嗯了聲回答。
「怎麼了?你聲音聽來怪怪的,又哭了嗎?」夏可東關心地問。
寒薔忙裝笑應著:
「沒啊,只是剛起床還不太有精神,你別擔心我,專心做事,」
「那就好,我下午忙完就能放大假了,我準備帶你去吃日本料理慶祝,你喜歡嗎?」夏可東開心地提起。
寒薔幾乎要答不下去了,勉強擠出聲音:
「等你回來再說吧。」
「也好,你要好好待在家裡別亂跑,我會盡量早點回去,拜拜!」夏可東掛了電話。
寒薔慢慢的將話筒放同。等他回來,他就會明由一切的!
她來到廚房,將炒麵放在微波爐裡弄熱。她不餓,但以後不知是否還能再吃到夏可東做的東西,所以再怎麼沒胃口,她也要將炒麵吃完。
這盤炒麵,寒薔幾乎是和著眼淚吞下,等面吃完、也已經一點了,到了她必須離開的時候。
換上了外出服,寒薔拿起背包、外套,將當初夏爸夏媽給她的鑰匙放在留言旁。她不敢再遲疑,毅然的走出臥室,打開大門離去。
對不起,我發現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因此我決定彼此還是分開好,我已經於下午搭機離開台灣。你不必擔心我,我很好,也不用來找我或打電話給我。
對於我曾帶給你的困擾,我深感抱歉,希望你能原諒。我祝福你事業得意,也願你能覓到感情的最佳伴侶,再見。
薔留
寒薔在機場見到了陳家蓉,接過她手中所謂的證據,就帶著這害她不得不離開夏可東的傷心東西,和一顆破碎的心;坐上了飛機離開。
再見了,台灣!別了她的愛!或許今生今世,她不會再踏上這塊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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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薔,電話!」
「我不想接。」寒薔有氣無力的聲音從房間傳出。
「是夏媽打來的。」寒義叫。
「不聽!」寒薔聲音加大,意思不變。
寒義無可奈何的只好向電話裡的夏媽媽道歉解釋,說了好一會才掛掉電話。
「老公,這樣行嗎?」寒薔的二嫂徐碧敏擔心的看著丈夫。
「不行又能怎麼辦?薔薔的性子拗起來和牛一樣,誰也勸不動。」寒義歎氣的坐到老婆身邊。他是美國一家規模頗大的電腦公司紐約分部的主管,在郊區買了棟別墅,去年才結婚。因為寒薔的醫務所也開在紐約,於是兄妹倆便同住在一起,也好相互照顧。
寒薔醫務所的生意一直不錯,但不久前寒義夫婦才聽說她想台灣,沒想到她竟真的匆匆結束了醫務所回台灣。
那料才過不了多久的時間,她卻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跑回來,嚇得他們夫妻一大跳,追問原因她也不說,只是哭個不停,急壞了他們。
後來從多通台灣打來的電話裡,他們才知道原因。夏家表示他們已經盡力在解決麻煩,要求寒義夫妻多注意照顧寒薔,夏家絕對會給寒薔一個交代。
但寒義將這事告訴寒薔,卻換來妹妹的一頓火氣,她生氣的表示不要別人管她的事,事情就到此為止,沒有以後了。她裝成堅強無所謂的模樣,但仍舊每天愁眉苦臉、鬱鬱寡歡,除了帶狗去散步外,整天都悶在房裡。
這樣的情形己經持續半個多月了,教人不擔心也難。她可是大家的寶貝,若真有個什麼閃失,寒義夫婦恐擔不起這個責任,可惜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徐碧敏看丈夫這麼憂心.就走到寒薔房外輕輕敲門,柔聲提起:
「薔薔,難得假日,我們晚上一起到市區用餐好不好?」
門打開,寒薔一身運動服出現,淡淡回答:
「不用了,我在家吃就可以了。嫂你和哥去吃吧,我帶傑夫去散步。」隨手召來狗兒,套上項圈就走出門。
寒義夫婦只能相對苦笑,一籌莫展,只希望救星快點到來!
寒薔走在林蔭大道裡;這裡是高級住宅區,四周都是綠地,環境很舒服,但她想念的還是吵雜擁擠的台北。她知道許多人打電話來關心她,爸爸媽媽、大哥大嫂,還有夏大哥,連遠在澳洲的夏二哥都有來電,就別提一直最疼她的夏爸夏媽了,所有的消息都是從他們那裡傳出的,可就是最重要的人沒打電話來。那個混蛋!虧她那麼愛他,雖然她留言寫得絕情,但他也不能這樣不聞不問啊,真是可惡!
若不是美國、台灣距離這麼遠,她一定飛回去痛扁他一頓!該死的夏可東!大笨蛋!
寒薔邊在心中罵人,邊加決速度跑步,想藉此忘掉讓她生氣的人
她喘吁吁的來到社區公園,坐在鐵椅上休息,讓傑夫自行在草地上玩耍。
看著蔚藍的天空,不知台灣現在的天氣也這麼好嗎?寒薔站起來甩甩頭,怎又想到台灣了?一想到台灣,她又會想到那個沒良心的人。難道自己一刻不想到他都不行嗎?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軟弱了?不過是失戀嘛,掉幾滴眼淚就沒事了,為何她就是不能振作起來?真是丟臉!
再坐回鐵椅上,寒薔歎口大氣,很清楚自己要走出這次的打擊還需要好長的段時間。自己的心病只能靠自己慢慢解開,也幸好離他好遠.遠得她不怕會在路上遇見他、不會在電視上看到他,在不見不聽下,她應該能恢復得快些吧?
看傑夫跑回自己面前,寒薔拍拍它的頭,低聲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