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為自己申辯:
「夫君,我沒有欺騙你,畫像、桃花全都是真的,不管我爹說什麼,從成親到現在,我沒有對任何一件事說謊,這件事也一樣,全都是真的!」
「要解除我的疑慮,就叫桃花出來吧,讓我親眼見到了人,我就相信你!」銀帝威提出要求。
「你可以見桃花,但不在這時候,你做到了桃花開的條件才能見到人,這原則不能改變。」金天兒依然堅持。她在心中則是後悔自己當初的多事,幹嘛要自作聰明的用畫像引誘銀帝威,簡直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拿那個該死的條件來當說辭!不能解開我心中的疑慮,我什麼條件都不可能做到。愛要建立在互相信任之上,不容有一絲的懷疑,你若做不到,就表示畫裡的桃花只是個騙局,你就該誠實的承擔起自己的過錯,不能逃避!」銀帝威很是生氣,不過也能體諒妻子的心情,想給天兒改過自新的機會。
金天兒看穿了丈夫的用心,瞭解若她肯低頭認錯,這件風波便會平息,可是她根本沒錯,她只是沒明說畫中的桃花是桃花神、就是她罷了,這是天機,她不能道破,而她也不願意承擔這莫須有的錯。
銀帝威見妻子神情不佳,猶豫不決,他也不忍,不過同情她等於害了她,他不能心軟。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是做人的基本原則,誰都沒有逃避的特權,只要你肯誠心認錯,我可以不再追究。」
金天兒還在遲疑。咬咬唇,她找出了折衷的辦法:
「不讓夫君見到桃花,夫君一定不相信天兒的話,但是條件沒達成,也見不了桃花,兩者都是為難,那就各退一步。夫君可以見到桃花,不過時間仍是要在我們成親滿三年之後,至於感情的要求可以不計較,不論夫君到時是否愛上天兒,天兒都會帶夫君去見桃花,這樣可以吧?」
「你的意思還是堅持有桃花這個人」銀帝威臉色陰霾的看著金天兒,不懂她的謊言還要硬撐多久。
「天兒說有,當然便有。天兒從不說謊,夫君你要相信天兒。」金天兒堅持。
銀帝威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給妻子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能提出有力的證據,要我如何相信你?若你不願我去見桃花,那你就說出桃花在哪裡,我找可以信任的友人去看她,只要能證明有這個人,我就相信你,」「不可以。桃花從不見外人,除了我之外,誰也見不到她,我也不能說出她的下落,那會造成她的危險。」金天兒拒絕,當然只有夫君才有資格見到她的真面目金天兒的抵死不認錯教銀帝威冒火,他神情轉冷。
「真是謊話連篇,到底你還想騙我多久?我已經給你改過的機會了,沒想到你仍不肯承認錯誤,你太讓我失望了!」
金天兒也動了火氣,口不擇言的叫:
「你這樣一直逼我只是為了要見桃花吧?原來你對桃花是如此的念念不忘,等不及三年才會編出這些名目要我帶你去看她,你忘了你來提親時答應過我爹娘在三年內不能納妾的事所以錯的人是你,讓人失望的也是你!」
銀帝威冷冷的瞪著金天兒,停了下才出聲:「我以為自己娶的妻子不同於一般無知的世俗女子,不會無理取鬧,看來我真的錯」丟下話,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金天兒站在房裡咬緊了唇,她生氣的一甩衣袖,馬上一股暴風隨她衣袖襲過房裡,讓室內易碎的擺設變為一堆碎片。
笨蛋!為何明知丈夫不是這個意思,還要拿這話來氣他她的冷靜跑哪去她不該失去理智才對金天兒萬分懊惱自己的衝動。難道愛上人之後,她真的變成像丈夫所說的無理取鬧?竟還被斥為無知!可惡,真是可惡透了!
更教她生氣的是,自己竟無法為自己說話!因為這次真是她的錯,她不該說出那些氣話來傷害銀帝威,但誰叫他不相信自己嘛,任何人被冠上說謊罪名都會生氣的,當然也包含了花神她真的沒錯嘛,所以她絕不可能認錯了事,若銀帝威真的愛她、疼她,就應該讓步道歉,雖然任務很重要,但是花神的人……不……神格也很重要。這回她絕不退讓!
愛她,就該相信她!
金家的氣氛有異,任何人都可以輕易看出,是銀帝威和金天兒這對夫妻在鬧情緒。
銀帝威又恢復了早早出門、晚晚回家的作息,一日三餐都不在家裡用,雖然早上出門、晚上回家時他都會去向岳父、岳母請安,但一回到桃花軒,他就到客房休息,根本不和妻子同房,打定主意,天兒不認錯他就不原諒她。
金天兒對丈夫的心思是一清二楚,卻也一樣不肯認輸,和丈夫耗上了!她就不相信神仙的耐力比不上凡人!
小倆口這樣互不相讓僵持,讓金大盛夫婦看得著急!他們問不出小倆口是為了什麼事不愉快。在私心上,他們當然是偏心女兒了,可是要丈夫向妻子道歉有可能為了大局設想,他們希望女兒能委屈一下先低頭,夫妻和好才是最要緊的。
不過在金母對女兒勸了又勸,道理說了一籮筐後,金天兒還是不為所動,沒有軟化的跡象。
那只好由金大盛出馬了,找來女婿說好話,銀帝威卻反過來很客氣的請兩老別管他們夫妻的事,讓他難以當和事老。
本來愉快的年節氣氛沒了,嘔氣的夫婦繼續嘔著氣。
晚上入睡前,金天兒都會在鏡前顯現丈夫的影像,看他在做什麼。
一般銀帝威回了房會先沐浴,然後不是看書便上床休息,否則就讓婢女送上酒菜,靜靜的喝著悶酒,抑鬱不樂全寫在臉上。
既然他也不高興,為何不來和她說話?只要他肯先開口,不再提畫像的事,她可以讓既往不咎,兩人就能恢復到以往的快樂生活了,可是他卻要這樣硬撐著,氣死她了!
有好幾次她很想用法術教訓那塊笨石頭,可總因為不忍心而作罷,而她又無法強制改變他的想法,似乎也只有等待一途但是要等多久?金天兒也茫然了!
很快的,上元節到了,金家還是同往年一樣放煙火,欣賞的人如同往年的三人,因為銀帝威缺席看著滿天的漂亮煙彩,金天兒臉上難有笑容,若不是要應付爹娘,她是連看的慾望都沒有;他答應過陪她一起看煙火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太過分了!
銀帝威,希望你跌個四腳朝天,痛死你最好了!
「帝威,你怎麼直灌酒?這樣會醉的,別喝了!」劉正陸強拿下銀帝威手中的酒壺。
「別管我,讓我喝!」銀帝威伸手要搶回酒壺。
「心情不好光喝酒怎會解愁?我帶你們到個好地方,包準什麼愁都忘了!」池冠儒笑著提議。
「冠儒,你喜歡的不就是脂粉味你說的好地方不知又是哪家青樓」黃中翰很瞭解的表示。
「不愧是好朋友,真瞭解我。天香樓最近來了個紅牌姑娘,花名叫醉芙蓉,真是人如其名,讓人一見就醉倒,你們不去看看真的很可惜,帝威心情不好尤其要去。走啦,我們一起去嘛!」一說去青樓,池冠儒的動作最快,拉起半醉的銀帝威就往外走。
「看這傢伙急的,等一等啦!」劉正陸丟下銀子,和黃中翰跟著離開。
在下樓梯時,銀帝威走到一半突然腳踢到東西,人沒站穩就直摔下樓,幸好他練過功夫防身,馬上身子俐落的提氣轉個身落地,雖然姿態狼狽,不過沒真摔著就是大幸「帝威,怎你怎麼樣」友人全飛奔下樓關心的圍著銀帝威。
這意外將銀帝威的醉意都嚇醒了,手忙腳亂的站好身理理衣裳。
「沒事,我沒事!」
劉正隆撿起地上的石頭,對趕來關心的掌櫃不悅的說:「樓梯上怎會有石頭?掌櫃的,你們是想摔死客人!」
「對不起,對不起!一定是店小二打掃時疏忽了,幾位少爺的這頓酒菜本店請客,就當是賠償,實在很抱歉!」掌櫃哈腰直道歉,忙退還酒菜錢。
「算了,帝威沒受傷就好,我們快去天香樓吧,走!」池冠儒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四個人便快速離開了酒樓。
銀帝威不想去青樓,但更不想回金家,他本答應了上元節要陪妻子看煙火的,可是想到她說謊不肯認錯,他就無法原諒,就算會讓她傷心,也是她自找的,他絕不姑息。沒地方可去,只好一同去天香樓他去風花雪月,還要她認錯改過?!銀帝威,你欺人太甚了!金天兒從鏡子裡將丈夫的行蹤看得清清楚楚,差點沒氣得衣袖一揮,將滿是鶯鶯燕燕的天香樓毀去,尤其看到那個叫醉芙蓉的女子竟敢坐在帝威腿上,餵他喝酒。
金天兒手一翻轉,收回了法術。再看下去,難保她不會有殺人的衝動,可恨!太可恨了!她一定要教訓好色無情的他,絕不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