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元晴,元晴,好似上天派來助我的一盞明燈,讓我在無依的黑暗裡有了方向,希望她是我永遠的晴天。
但是縱然她多情善良,但經過秋楓、白樺的洗煉後,還能純潔如舊嗎?
人心多變,就如我,也不再是數千年前那個狂妄自大的我了。
☆ ☆ ☆
第幾百次自問,秋楓真的是她的夫君嗎?
若是,為何「白天」對她親切疏離,「夜晚」卻又在她朦朧睡去時與她親密交纏?她曾經懷疑,是自己無恥放蕩,夜夜春夢,但是作夢會讓她自動把衣服脫了嗎?
她不記得自己有夢遊的習慣,更何況作夢也不會讓她肌肉痠痛,肌膚佈滿紫紅小點。
也有可能是蟲咬的,但怎會湊巧與夢中夫君咬同樣的地方?
「再來一碗。」秋楓又朝她伸出空了的飯碗。
元晴歎了口氣接下,替他盛飯,腦子裡卻滿是疑慮。他要讓她身份不明到什麼時候?
「我吃飽了。」白樺輕哼一句。
待元晴要轉身微笑時,她已經消失身影。
「好快。」雖然見識多次,她依然讚歎。
「我的飯。」秋楓朝她伸手要飯。
她同樣也佩服秋楓,沒見過男人有他這般「度量」,吃得多卻胖得少。
「我的飯。」秋楓又要。
可元晴卻不想馬上給他,故意把碗放在身後,「要吃飯可以,但你要回答我問題。」
「喲!吃飯還得受妳威脅。」說是這麼說,可秋楓還是笑容滿面,「妳想知道什麼?」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轉,「我想知道……在我睡著的時候,你都在幹什麼?」
「睡覺。」他聳聳肩。
「跟誰?」
秋楓的眼睛左右偏移,「哈哈!」乾笑兩聲,「還能跟誰?」
存心跟她打迷糊仗?
元晴故意湊到他面前,「秋楓,我們成親這麼久,你為什麼都不碰我?」
秋楓赫然從椅子站起,後退三步。
如她所料。元晴的眼睛瞇了起來,秋楓怕她,尤其怕碰她,所以只在吃飯時出現,她只要稍稍碰他衣服一下,他就如驚弓之鳥般逃開來。
「夫人,妳別拿我開玩笑。」秋楓冷汗涔涔。
她更是笑得賊兮兮的靠近,「秋楓,你是不是對我沒興趣?」她注意到他望向她身後。是她的錯覺嗎?
一道灼熱的視線射在她背上,秋楓淡紅的眼眸裡,好似有抹黑影在門邊佇立。
元晴猛轉頭,什麼也沒有,哪來的人影?再轉頭,打算好好審問秋楓一番,沒想到秋楓又不見了。
「秋楓!」她馬上追出去,只來得及聽到秋楓微弱的聲音。
「大不了不吃。」
白樺已走,秋楓遠去,此刻她該感到孤單,但她並不覺得如此,黑暗中好像還有誰存在……
是誰?是誰用那灼熱的目光緊緊跟隨她?
☆ ☆ ☆
又是黑夜了吧?
園裡的雞群單腳睡了,池裡的小魚也佇立不動了,她也感到疲憊,是該歇息的時刻,所以是夜了。
反正這裡的白天跟黑夜一樣黑,沒人管得著她做什麼。
哈!打了個呵欠,元晴推開門走進房裡,迎面又是一股幽香撲鼻而來,讓她倦意更重,睡意更濃,恍恍惚惚的閉眼往床上一躺。
好累,很不對勁,她的腦袋運轉不停。
她想過這個問題好幾次了,但每次想著想著就睡著了,接著就夢到那如夢似幻的魚水之樂。
那應該不只是夢,因為醒來後的身體會痠會疼,還會印上新的親密痕跡,除了「夫君」晚上來找她相親相愛外,她想不到第二個答案。
但他們是夫妻,相親相愛是很正常的事,他又何必迷倒她,在她昏睡不醒中得逞。
其中必有原因。
她不相信「夫君」是個喜歡玩遊戲的人,今晚她一定要……一定要見到「夫君」的真面目,所以必須振作起來,絕對不能又被這異香迷倒。
可是要怎麼做才行?光是躺著,太容易入眠了……想,努力的想,喝!給她想到一個辦法了。
元晴使勁用棉被把頭蓋起來,含住手指,然後用力的咬……好痛!愈痛就愈有效,她痛得眼淚都流出來,睡意也統統不見了,可是鹹鹹的味道充塞口中,嗚!咬得太過火,手指都咬破了。她同情的舔舔出血的玉指。
真的痛得不得了,痛得她都忘了要留意四周。
呼!一陣風吹來,吹滅了桌上的燭火,房門無聲的滑開,一抹幽黑的影子悄悄走進。
元晴猶不自覺,還在哀悼傷口。
黑影掀開她的棉被一角,露出她光滑細緻的小腿。
一股涼意襲上,她猛然屏住呼吸。是「夫君」在摸她嗎?
熟悉且親密的觸感,從她的腳踝延伸到小腿,然後往上進襲到大腿內側,引來她一陣陣戰慄,愉悅而且刺激。
怕自己的嬌吟嚇跑了他,元晴閉上眼睛硬是咬牙強忍,不希望他停下,盼望他繼續到最後,然後在終點之後,她要徹底的瞧清他。
棉被被掀開得更多,冰涼的手摸上她平坦的小腹,眷戀的游移,接著緩緩的把她的褻褲往下拉,直到腳底,她的下半身開敞在他面前,羞恥得讓她全身發抖。
元晴體溫升到最高點,她似乎可以看到他正瞇著眼睛看著她私密的地方。多想把腳合起來,但這樣是否會讓他發覺她其實還醒著。
「我的新娘。」他低沉的嗓音響起,似乎離她耳邊很近很近,彷彿從絕淵谷底冒出來一般,涼透了她全身所有的細胞。
真的是他,她的夫君,心中的喜悅跳躍著。
他冰涼的手貼上她柔軟的酥胸,一股涼意滲進起伏不已的胸裡,恍若在安撫她鼓動不停的心臟──別怕,我不會傷害妳,我們會過得非常愉快。
元晴驀然感到平靜安和,微笑的靜靜等待。
某種硬物突然開始咬囓她胸前的突起,一下輕柔,一下用力,挑撥得她更是顫抖,一股酥麻感直衝腦袋。
不行,她忍不住,她受不了了!元晴全身如弓般的挺起。
「夫君……」她輕聲呼喚,如夢似幻。
「我的新娘。」他應和般的吟哦,置身她雙腿之間,隔著薄被印上她的唇,吸吮著她。
不,她想更親密的接觸,不要隔著布,她要全身熨貼著他。她張開眼睛,一切是黑,是被裡的世界,還是他們的世界?
突地,一股冰涼入侵她的體內,如初夜,如之前的每一夜。
「呃!」她低呼承受他所有的力量。她的夫君哪!
身體擴張到極限,容納進所有的他,他們呼吸的聲音一次比一次重。
此刻感官全開,她敏銳的感覺到他退開身子,再緩緩前進,一次次的進退,一次比一次快速的律動,在在撩撥著她的身軀……
如果能在暈黃燭光下,與他的溫柔目光相對就更好了。她暈眩的想。
兩人的喘息漸歇,身軀疲憊的相依相靠,他還在她上面,也在她的身體裡面。
現在該是時候了。元晴慢慢的移動手,抓住蒙頭的棉被,長長吸一口氣。他似乎還沒察覺她今天的不同,小心,機會只有一次。
「夫君!」她猛然大聲喊叫,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時,用薄被包住他,雙臂緊緊摟住,「我抓到你了。」她喜不自勝的大叫。
他文風不動,依然在她身上,在她身體裡,他的身體本就冰涼得奇異,現在更是冰冷,讓她有種錯覺,彷彿他正瞪著盛怒的雙眸,透過薄被盯著她。
「夫君?」元晴小心翼翼。不管講什麼,他至少說句話嘛!
但他依然不動也不語。
她不安的移動手上的棉被,更小聲的詢問,「我可以看看你嗎?」她的手無力的垂下,蒙住他頭臉的被子跟著滑落。
黑,還是一片黑,這裡沒有日光、月光,甚至燭光。
雖然將被子拿下來了,元晴還是看不到他,只能伸手撫上他的臉。
她的手指感受到了沁涼的觸感,高挺的鼻樑、薄而緊抿的雙唇……
「你……不是秋楓。」秋楓老愛笑。她的夫君不是秋楓,竟讓她有種歡喜的感覺。
一陣沙沙聲傳來,他離開了她的身體,也撥開她探尋的手。
「妳太好奇了。」他的聲音冷硬,比他的身體還冷。
元晴半起身,無措的伸手亂抓,終於讓她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是那麼細長且寬大,帶著砂石般的粗糙,卻神奇的帶給她莫大的愉悅。
「不要走。」她要求,感覺到他的猶豫而欣喜起來,「我要跟你在一起,無論白天或晚上。」她伸手想要取火摺子。她記得是放在……
「不要做妳會後悔的事。」他抓住她的手低聲警告。
她不明白呀!見丈夫一面有什麼好後悔的?
「我想要好好看看你。」她強調。
「這是個很愚蠢的想法。」他更強勢。
跟丈夫只在黑暗裡做夫妻,可不是她想要的婚姻生活,反正最壞的情況就是他長得差一點,但沒關係,嫁夫嫁德,她不在乎他沒有秋楓的美貌。
「讓我看看你,好嗎?」元晴依舊固執,緊緊摟住他的腰,「我們是夫妻,應該以真面目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