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志傑一聽就明白了。老爸已經知道他和欣怡的事了。這隻老狐狸,志傑暗罵道。但,這也表示父親贊成欣怡了?
「少爺,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嗎?」拉裡馬再次重申道。
「拉裡馬,你懂得『愛』是什麼嗎?」志傑問。
拉裡馬一愣,隨即會意過來:「是欣怡小姐嗎?」
志傑點了點頭,無言地起身離開。
「少爺,」拉裡馬叫住志傑,「不管怎麼樣,只要我能幫上忙的請儘管吩咐,我目前住在xx飯店五一三室。」
志傑揮揮手,表示知道了,隨即關上辦公室的門。暗吁了一口氣。現在的他,已無心再玩金錢遊戲。飽受驚嚇的他,隨即早早地下班回家。
回到空無一人、沉靜寂寞的公寓,志傑立即扯開身上的西裝,急欲鬆一口氣似的癱在沙發上。俊俏的臉龐佈滿了繃緊的線條,堅毅的雙唇稍顯蒼白。
一聲又長又深的歎息從喉口逸出,他緊閉著雙眼,想從目前紊亂的思緒中找出一個解決目前困境的好方法。吉兒輕輕地跳到他身旁,緊緊挨著他溫暖的肉體,喵嗚、喵嗚地撒嬌。
「當貓真好,不用追求名利,不用為情所惱。只要活著就好了。」志傑感歎地拍著它。
☆ ☆ ☆
欣怡進門時所看到的情景——一個男人抱著一隻貓一起窩在沙發上。她笑了笑,走過去拿了一件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今天怎麼提早回來了,欣怡疑惑著,打算等他醒來後問清楚。
看著他俊美的睡相,滿腔的愛意使她禁不住輕嘗他的雙唇。睡夢中的他突然一把抱住她,粗暴索取她的吻;驚悸的她任他予取予求。她浮蕩在虛幻的世界裡,驅策的動力是他的熱情。
「欣怡,欣怡,你不要生氣,不要離開我。」志傑雖放開她的唇,但仍然緊擁著她,口中狂亂地叫著。
「志傑,我在這裡,我沒有生氣,也不離開你。」欣怡像個母親般,柔語撫慰被噩夢嚇壞的孩子。
「欣怡,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直都想告訴你,但我怕你不理我。」睡夢中的志傑意外地將他的困擾說了出來。
欣怡蹙著眉頭靜靜思索,什麼事使他變得如此不安?他又瞞了什麼事?欣怡愈想愈懷疑。
☆ ☆ ☆
志傑在一陣香味撲鼻中,緩緩醒轉。他凝神傾聽著週遭的一切,廚房傳來輕巧卻略顯零亂的腳步聲,間中雜著偶然的鍋碗碰撞聲。是欣怡,他滿心愉悅地笑著。坐起身來,也不管被他翻落的吉兒,隨即快步地朝廚房奔去。
「欣怡,我好想你。」志傑從身後一把環住她的纖腰,隨即找到她的唇恣意地吻著。
欣怡又再一次被熱情所征服,沉醉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不知過了多久,志傑放開她的唇,埋進她的秀髮中輕輕地喘著。欣怡也好不到哪裡去,加速的心仍劇烈地跳著。
「你今天怎麼提早回來了?」她問。
「沒什麼!只是……只是累了罷了。」他敷衍道。
「你有事瞞我。」她不滿意地繼續追問。
「沒有的事。」他飛快地否認。
「哦……」欣怡直直地望進他的眼眸中,
志傑轉開了目光,不自在地咳著。這一切看在她眼中,無異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之舉。
「我生平最恨人家騙我。如果你騙我,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欣怡嚴厲地警告道。
志傑一聽,臉「刷」一下地變白,心跳差點停止。現在的他能說出一切真相嗎?就算有「天」可以借膽,他也不幹,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呀!
「你太多慮了。」志傑將她的頭按向胸膛,低聲地說。
欣哈根本不信,他死白的臉,僵硬的身軀,顫掉的雙手都在說明……
「但是志傑……」
「我愛你,欣怡,只要記住——我愛你,好嗎?」志傑打斷欣怡的問句,絕望無助的他緊緊地抱著她,雙手不斷地撫遍她全身,似乎要證實她的存在似的。
他的狂暴弄痛了她,可是她火熱的身子卻不在乎。現在,她的世界只有他,只能感受他所給予的快樂。
志傑橫過她的身體一把把她抱了起來,朝「他們」的臥室走去,一路上兩人的唇仍熾熱地交接著,捨不得分開。
滿桌剛做好的佳餚就這樣被遺忘了。
☆ ☆ ☆
新的一天又來了,帶來新的活力與快樂。欣怡愉悅地在屋裡忙著,哼著最新流行的歌。送走了志傑,今天剛好她不用上班,所以她決定要好好地利用這一天。
就在這個時候,門鈐響了起來。欣怡急忙跑過去開門。
「請問,找誰?」欣怡客氣地問。
方母揚了揚眉,打量著眼前因家務而邋遢的女人,這人大概是傭人吧!
「我找林欣怡小姐,她在吧?」她淡淡地問。
原來是來找她的,欣怡想,一面又為她言語間的冷漠感到奇怪:「我就是林欣怡。」她迎視著她訝異的眼光。
方母驚訝極了,眼前這位平凡的女子就是自己兒子迷上的狐狸精嗎?
「請問,你是誰呢?」欣怡問。
「我是志傑的母親。」她答。
原來是志傑的媽媽。欣恰恍然大悟,腦中也回想著志傑頗不尋常的「家世」。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我能進去坐嗎?」她問。
「當然,當然。請進。」
進了屋子,方母打量著四周,眼中現出了鄙夷的眼光。這屋子的一切,實在顯得太寒酸了,方母嫌惡地打量著,真難為志傑待在這種地方。 忙著奉茶的欣怡並未察覺方母的異樣。送上茶後,欣怡坐到方母對面的沙發上。
「請問,伯母這次來……是為了何事?」欣怡問。
「當然是為了帶志傑回家。」方母輕喝一口熱茶後道。
「但,夫人,難道你不覺得志傑待在海島會比較好嗎?」什麼樣的母親會把自己的兒子往歧路上送呢?欣怡想起志傑當初想從善的決心。
「不覺得。」方母輕揚眉頭,淡淡地答。
沒想到志傑的母親如此愚癡不通,欣怡氣憤地想。「那麼,請問待在黑社會殺人放火有什麼好呢?」
方母一愣,不明白地問:「你在說什麼?」
「我說,身為一個母親的你,怎麼可以如此狠心帶自己的兒子往黑社會裡鑽?」說著說著,口氣不禁有點衝動。
方母搖著頭:「你在說什麼?我一點也都不明白。」
我說得很清楚呀!怎麼她一臉茫然?難不成,她被他丈夫蒙在鼓裡嗎?對,一定是。欣怡不禁有點同情她了。
「請問,夫人你知道你丈夫在做什麼嗎?」欣怡試探地問。 「當然,外子是一位生意人。」
果然,她不知情。欣怡證實地想。歎了口氣,做這種事總是不容易的,但為了志傑著想,她不得不告訴她這個「殘酷」的真相。 帶著惋惜的眼神,她說:「夫人,其實你丈夫並不是—個生意人,嗯!確切地講,他並不是一個正當的生意人。」
方母抬起眼,望著她,等待進一步的解釋。
欣怡潤了潤喉:「老實說,你丈夫從事的是一種穩賺不賠的生意,從別人身上拿錢去花,不管這個人願意與否,如果他不願意,他得付很大的代價,甚至是生命……」
「林小姐,你的意思是說外子是一位黑道角頭嘍?」
欣怡暗吁了一口氣,她終於有點明白了。「所以你看,帶志傑回去那種環境是不智的。」
「砰!」方母重重地把杯子放回桌上。此舉讓欣怡嚇了一跳。
方母冷笑一聲,咬牙切齒道:「林小姐,這就是你不讓志傑回去的原因嗎?」
欣怡點點頭,愣愣地看著她。
「志傑相信他父親是角頭嗎?」她又問。
欣怡再次點頭。當然,這是初見面時,志傑他自己講的。
方母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厲聲罵道:「林小姐,沒想到你是如此陰險的小人。竟誘騙志傑,讓他以為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壞人。」
欣怡愕然,情況竟比所想的還糟。看來她是對自己的丈夫深信不疑。
「夫人,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說服志傑,是志傑他自己這樣說的。」欣怡試著解釋。
『琳小姐,現在你又試圖說服我相信我兒子撒謊嗎?」方母冷冷地問道。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欣怡忙否認道。
方母冷哼一聲,淡漠地說道:「雖然我不過問外子生意上的事,但對外子的生意也有八分的瞭解。如果他有任何不法的勾當,是難逃我的耳目的。再說方家歷代是社會的名門富豪,若與黑勢力沾惹,是會令方家貽笑世人的。因此,你所編的謊言實在是太膚淺了,只能騙志傑這樣毫無心機的小孩。」
豪門世家?黑社會、殺人放火?做生意?!欣怡搞糊塗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夫人,請問你有沒有女兒呢?」欣怡小心地問。
「志傑是我惟一的孩子。」她答。
欣怡深深吸一口氣,這兩人之中絕對有一人是騙她的,她向天祈禱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