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卉大師一番精闢見解的開通下,三人猶如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所以,辛卉大師的結論是?」冷艷眨著美眸,笑著「請教」卉大師。
「結論就是——祝你好運。」辛卉給了個無理頭,但誠摯的答案。
在三名好姐妹的攪和下,冷艷低落的心情獲得安撫及平復,萎靡的鬥志又重新復甦。
不過,安蕾卻貿然發問:「小艷,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繼續接近他嗎?」
冷艷肯定的點點頭。「我不是輕言放棄的那種人,你知道的。」
話雖如此,但安蕾並不贊成好友以身體誘惑男人,只為了報一箭之仇,爭一口氣,於是她輕聲細語的規勸,說出自己的看法,卻換來辛卉的一陣揶榆。
「親愛的蕾蕾小姐,不知道是誰,當初為了破壞卓岳跟朱碧雅的感情,拿自己當賭注哦……」
聞言,安蕾的俏臉立刻染上酡紅,成了可口的蘋果,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這個辛卉,自己不安分就算了,還淨慫恿旁人做些驚世駭俗的事,唯恐天下不亂。
「就是嘛!就是嘛!比起蕾蕾耍陰的,事後才讓我們知道,我算是正大光明多了。」冷艷和辛卉沆瀣一氣的笑道。
好心被雷親!安蕾噘起小嘴,做無言的抗議。
馬淇朵不禁莞爾,輕輕搖頭失笑道:「好了,我們是半斤八兩,別五十步笑百步了。」
如果冷艷真的對「其貌不揚」有好感,就算他有女友又如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懂得拿捏分寸。對於好友的感情,馬淇朵樂觀其成!
凡事若不試試,豈知結果是好是壞,況且,有她們在,當然會助好友一臂之力羅,怎麼忍心放她獨自奮鬥!
不過在兩肋插刀之前,得先打探「其貌不揚」的底細,才不會送羊人虎口,讓小艷成了犧牲品,那麼,她們會良心不安的。
「等等。」忽然,辛卉想到了什麼,出聲制止。
在座的三人疑惑的盯著她。
「其貌不揚為什麼要叫其貌不揚啊?」看過報紙上刊登的照片,明明就帥得可以幹掉許多男明星了,怎麼會是「其貌不揚』咧?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辛卉。
她的疑問引起馬淇朵和安蕾的共鳴,點頭稱是。
「這……我也不曉得。」冷艷和他鬥爭都來不及了,哪有閒情逸致瞭解箇中原由。
「那這個謎底,就交由你去解開噦!」辛卉起身,拍拍屁股,拎著血拼回采的戰利品瀟灑走人。
「我也要去泡個香噴噴的玫瑰花瓣澡了,晚安。」向來注重生活情趣的馬淇朵也帶著血拼一晚上的大包小包回房。
「我也得開稿了,小艷晚安。」安蕾也隨後回臥室,客廳又僅剩冷艷一個人。
思及好友在感情上都有了極好的歸宿,她除了感到高興外,也十分羨慕。
縱使她再怎麼堅強、獨立,但也渴望有一雙可靠的肩膀依偎,可以一起分享生活上的種種。
哪一天,她的真命天子才會現身呢?
她對闕慕愷採取的報復方式,真如同好友分析的那般,其實是她對他有好感?
冷艷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
第七章
偌大的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明亮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拂著黑暗的角落。
而落地窗旁有個小小的身影縮成一團,動不也不動的眺望著遠方,稚嫩的臉龐上有著大人般的成熟與世故。
晚上十一點多,一般而言,小學生都已無憂無慮的進人甜美的夢鄉,迎接明日的朝陽,再快快樂樂上學去,而他的母親卻仍未歸,獨留他一個人舔舐打架後留下來的傷口。
但對小男孩來說,每一天都充滿著難堪與憤怒,如果可以,他寧願一個人在家裡閱讀,也不想去學校,因為,同學們都會笑他是個沒有爸爸的垃圾小孩——即使他的外表總是乾乾淨淨的。
個性好強又不愛說話的他,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出手揍人!常常打得渾身是傷,同學哇哇大哭的向老師打小報告,使得先動手的他再度被老師教訓。
他的眉頭從來都不曾皺過一下,更遑論是像其他人一樣哭得淅瀝嘩啦。
他是老師眼中的問題學生,每回老師聯絡他母親想和她討論,得到的答案永遠都是:「對不起、我在忙。
那是小男孩早預料到的結果,所以並不感覺意外。
年紀大一點,初、高中階段,他收起自卑的心理,取而代之的是外放的狂傲。
他天資聰穎、也遺傳了母親出色優越的外貌,頎長的好身材經常縱橫在籃球場上,是女同學的目光焦點。
他帶頭作亂、興風作浪,卻又因各方面成績優異,導致校方對他又愛又恨。
他又冷又酷,總是把女孩子迷得暈頭轉向,卻來去如風,從不曾對誰認真,令眾多女孩心碎。
上了大學後,男孩玩得更凶,感情觀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遽變,他開始來者不拒,換女友的速度快得令人咋舌、眼花撩亂。可是,他的淡漠和難以捉摸的個性,也同樣讓女人們為之心傷。
即使如此,許多女人還是無法克制的愛上他,冀望自己能成為浪子最後的感情依歸;但卻未曾有人如願。
最後,畫面又跳回躲在房間角落的小男孩,一臉孤寂傲然的神情……晶瑩的淚自眼角悄悄滑落——
闕慕愷驀然驚醒,被黑暗包圍,一股濃烈的寂寞及失落襲上心頭。
他起身失神的坐在床上,重新調適心情,排遣莫名的沉重感。
好久沒能好好睡個覺,沒想到才睡著就做了個無聊的夢。
真是無聊!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了,他又何必再憶起?
年幼時的怯懦與無助、年少時的輕狂與放縱,都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往事悠悠浮上心頭,他對無情父親的惡意遺棄、母親用工作來麻痺自己、忽略他的深惡痛絕,從不曾消滅。
不願再繼續沉溺於痛苦的往事中,他索性下床來到客廳,捻亮一盞夜燈,斟了杯洋酒淺啜,讓灼熱的液體溫暖他失溫的心。
他走到落地窗旁,遲疑須臾,終於伸手撩開窗簾一角——他住在這裡兩年,第一次打開窗簾。
潛意識裡,他總是會不由自主的離落地窗遠遠地,彷彿隨時會跌進記憶洪流,永遠不得超生……
今夜,是什麼力量驅使他戰勝心魔?克服多年來避之唯恐不及的魔障……
他居高臨下的俯瞰稀疏的燈流,內心的空洞感又一點一滴的充斥他心扉。
不期然地,那張生氣盎然、艷若桃李的面容躍人腦際,在空寂的夜晚,格外牽動他死沉的心緒。
現在,他倒挺想念她盛氣凌人、言詞犀利的態度。
至少,她總是可以惹得他鬥志高昂,然後展開一場唇槍舌戰,讓他覺得有消滅心頭大患的必要,專心一意的和她鬥法。
他再啜一口酒,滋潤乾涸的心房,並重重吐一口氣,此刻闕慕愷的睡意全消。
反正也無心睡眠,他索性換上輕便的衣褲,抓起車鑰匙下樓,駕著心愛的跑車四處兜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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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風,和他交往過的女人也形容他是一陣風,飄忽不定。
他喜歡馳騁的快感,聽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聲音,竟讓他有種安心的感覺。
闕慕愷欲驅車前往常去的英式酒館小酌一番,度過長夜漫漫。
經過一家便利商店,他突然憶起要買些什麼,於是下車露購物品。
選好所需物品,他走到櫃檯結賬,卻驚見一縷熟悉窈窕的倩影.正和年輕男店員低聲交談。
他甫進店門時,並沒看到她。他猜想,大概是她挑好東西繞出來,面他剛好從另一頭繞進去,兩個人就這麼錯開了。
站在距離她一步之遙的斜後方,闕慕愷冷眼睨著,認定她正和男店員輕浮的調情。
事實則不然——
冷艷在和好友抬完槓後,泡了個鬆弛神經的香精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難以成眠。
整個腦子裡,都被那個沒文化的大豬頭佔據,擾得她火氣上升。
於是,她乾脆開車出來外頭晃晃,臨時興起想喝酒的念頭,便下車購買幾罐啤酒消消暑氣。
沒想到,她精明一世卻糊塗一時,零錢包倒光光竟只有二十塊!
當場,她傻眼,男店員也愣住。
二十塊連一罐啤酒都買不起啊!真是狼狽……所以,再感到糗,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把啤酒歸回原位。
但男店員卻自告奮勇的,說要幫她墊其餘的費用。
她怎麼好意思讓一個工讀生幫她付賬?頂多就不喝嘍。
豈知,他卻十分堅持,還幫她裝袋,親切的將塑膠袋遞給她。
類似的情形不是沒發生過,冷艷的處理方式就是冷漠拒絕。可是,面對眼前這位誠懇的年輕小男生,她卻無法以慣用的冰冷對待,於是她留下電話號碼,告訴對方明晚她會把錢還給他。
男店員受寵若驚的收下電話號碼,眼眶泛淚。
太幸運了!居然能得到大美女的電話號碼,真是三生有幸哪!「我、我……」他欲言又止,低著頭偷瞄她美麗的容顏,心跳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