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高右眉,挑釁道:「如果我說『不』呢?」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挫挫他那不可一世的銳氣。
聞言,司徒狂的雙目頓時迸出凶狠的殺氣。
可惡的女人,他都已經破例放下身段事先告知她,好讓她有心理準備了,她還敢拿喬,拒絕他?
哼!哪怕是強迫也好,總之,他不會放過她的!
鐵青著臉,他冷哼道:「三天後,我要你肯定的答覆。」
第二章
「總裁,這是本月的報表,請過目。」
司徒狂不語地接過艾元培遞上的報表埋首審核,銳利的雙眸掃視著報表上所清列出的每一項明細,逐一不漏。
倏地,在一行看似無誤的數據上,他微微地停頓了下,低垂的眼瞼掩飾他的瞭然於心,之後,仍不動聲色的緊抿雙唇,不發一語的繼縝審核著報表。
半晌,闔上報表,他緩緩的抬起頭,冷峻剛硬的神情讓人捉摸不到他的心思,令人頭皮發麻,四肢癱軟。
司徒狂為什麼以這種透視人的眼神緊盯著他不放呢?艾元培低頭納悶不已。
莫非他發現什麼了?!
嗯,還是小心為妙!
「沒什麼問題吧?」瞧他那閃爍不定,根本不敢直視他的眼神,司徒狂更是確定自己的判斷無誤。
「呃……沒有。」艾元培一臉心虛。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是的,總裁。」鬆了口氣的艾元培大氣不敢稍喘,忙不迭的火速離開辦公室。
橡木門應聲而掩的同時,始終坐在沙發一隅的男子,不甚滿意的開口了。「就這樣?」
報表上可是疑點重重,心思續密的他肯定發現了,可他竟然沒有任何行動?
「時機未到。」
「敢情你是發燒了不成?!」
臉色一黯,司徒狂冷冷的警告道:「季中堂,小心你的用詞。」
哼!本來就是嘛,他又沒說錯,白眼一翻,季中堂口中唸唸有詞。
可惡的司徒狂,老是仗著自己那高高在上的總裁身份,欺壓他這個平民百姓,算什麼君子!
其實季中堂是狂龍集團的副總,而他之所以敢如此大膽的頂撞司徒狂,原因是司徒家和季家是世交。
猶記得五年前,司徒狂的父母因車禍而意外死亡時,一臉冷靜,臉上看不出任何悲意的他登門找上了自己,當時的他只是輕輕地說了句,「來狂龍集團吧!」
沒有任何解釋,更沒有任何的請求,司徒狂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早已不似他之前認識的開朗,健談。
雖然他的臉上瞧不出任何悲慟,但,季中堂知道,司徒夫婦的死對他而言是個多麼慘痛的打擊,他深信其實司徒狂是將它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於是,他二話不說的答應了他,除了確信司徒狂不會虧待他之外,還有他眼神中飽含的那一股堅定不移的毅力,吸引了他。
而事實勝過於雄辯,這五年來,司徒狂的確是將父親遺留下來的產業打理得當,同時也善用他過人的智慧,將狂龍集團推上高峰,成為商界奇葩。
司徒狂反唇相稽,「如果我不是『君子』的話,那麼你季中堂連『小人』也沾不上邊。」這小子心裡在想什麼,豈逃得過他這雙銳利的眼!
季中堂聞言一驚,一張嘴更是誇張的張成了O字型。
好……好神喔,他怎麼知道自己在心裡罵了他什麼呢?
可在驚訝之餘,對於司徒狂這番嘲諷的言語,不由得怒火攻心,愈想愈氣。可惡的司徒狂,竟敢如此鄙視他!
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季中堂,面子掛不住地就想開罵,「你……」
可話到嘴邊便讓司徒狂那殺人般的凶狠眼神給硬是堵住了。
「再說一個字試試!」
哼,不說就不說,希罕!
季中堂果真聽話的閉上嘴巴。
「事情查得如何?」
一片靜默。
他的悶不吭聲,惹來司徒狂一陣怒吼,「季中堂,你聾啦!」
仍然是沉默。
司徒狂鐵青著臉,沉聲問:「當真不開口?」
只見季中堂很有個性的用力點了下頭。
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他會讓他後悔惹火了他。
輕哼一聲,他狠狠的撂下話,「很好,我會讓你橫著走出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狂速,剎那間司徒狂已來到他眼前,二話不說粗魯的扯住他的衣領,右手拳頭一握,對準他的臉便要揮出。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季中堂措手不及,他睜大驚恐的黑瞳,心慌之餘,顧不得面子及自尊的趕緊遮住自己的臉,開口求饒,「司徒先生,饒了小的吧,我說就是了!」
開玩笑,這臉可是傷不得的!要真讓這柔道高手給一拳揮上,他拿什麼去泡美眉呢!
「說。」哼,想和他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大氣一歎,季中堂指著門口,「確定是剛剛離去的那個。」
「果然不出我所料。」司徒狂雙眼一瞇,射出一道殺人似的狠光。
「既然早就猜出是他,為什麼剛剛不拆穿呢?」
「時機未到。」
又是這句話!
「別這麼含糊其詞的,行嗎?」真受不了他耍酷的模樣。
「沒有充份的證據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這艾元培狡猾得很,我暗中調查他將近半年的時間,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一些他挪用公款、假公濟私的罪證,難道你就不怕他……」這些還不算是充份的證據嗎?
司徒狂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艾元培只是條小魚,我的目的是想釣出更大的魚兒。」
「你的意思是……艾元培是受人指使的?!」
「嗯。」
「是誰?」
「司徒王虎。」
「啊!」季中堂大吃一驚,訝異道:「你是說你二伯?」
這個司徒王虎,在商場上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表面上,司徒玉虎總是笑臉迎人,私底下卻是個惟利是圖、老奸巨猾的商人,所以同行慣稱他為「笑面虎」。
司徒狂點點頭。
「怎麼說呢?」
「因為家父家母在生之時,就曾經告誡過我必須小心我二伯這個人。」
季中堂聽他這一說,馬上聯想到或許司徒夫婦的死因並不單純,難道……
倏地,他終於瞭解了為什麼司徒狂會在一夕之間變得殘酷無情。
如果,親人竟然為了財產而泯滅人性的謀害了自己的父母,也莫怪他會變得如此的不近人情,不相信他人。
「莫非……」他想還是問清楚。
司徒狂不發一語的在他對面落坐,一陣富有特色的敲門聲在這時響起。
這表示今天他們不可能再討論任何事了!
季中堂眨眨眼,一臉曖昧樣的揶揄道:「喂,你的『口香糖』來啦!」
「方纔的事,切記保密,並且暗中繼續進行調查。」
「知道啦!」事關司徒夫婦的死因,他當然怠忽不得。
拍拍屁股,季中堂起身欲快速離開,不想和那令人倒盡胃口的八爪女共處一室。
厚重的橡木門一開,他被一陣香水味熏得頭昏,一身火辣裝扮的艾琳與他擦身而過。
他攢緊雙眉,下意識的低聲啐罵,「媽的,香水用倒的是不!嗆死人了!」
雖然只是小小的啤罵聲,但艾琳仍是耳尖的聽到了。
只見她氣焰高漲的轉過身,雙手擦腰的喝止他的步伐。「站住,姓季的,你剛剛說了什麼來著?」
季中堂聞言回轉過身來,一臉吊兒郎當的反問,「有嗎?」
「明明就有!」
「那你倒是說說看。」
「你說我的香水是用倒的!」
「你要不打自招的話,我也沒轍!」雙肩微微一聳,帶著勝利的笑容,季中堂頭也不回的哼著歌兒離開了。「你……」艾琳氣急敗壞的猛跺腳。
可惡,被擺了一道!
關上橡木門,一改潑辣之態,她一個轉身,風姿綽約的扭著腰臀來到司徒狂身後,雙手跟著環上他的脖子,發著嗲,「狂,你看,你的朋友欺負人家啦!」通常女人只要一撒嬌起來,男人絕對招架不住的。
「嗯。」
「你說話啊!」
司徒狂反問,「說什麼?」
怪了,怎麼今天他這麼冷淡?肯定是她的媚功下得不夠!
將頭靠在他肩上,艾琳輕輕搖晃著他,以膩死人不償命的嗓音要求著,「哎唷,你的朋友欺負人家,不管啦,你要替人家討回公道,好不好嘛?」
該死的,這女人的香水可真嗆鼻,為什麼之前他都沒感覺?
他突然發現自己比較喜歡慕文曦身上那淡淡的馨香味。
「別再搖了!」她再這麼搖下去,他可能會犯頭疼。
頭一次,他深表認同季中堂的話,這女人的香水果然是用倒的!
「那你陪人家去吃飯,好不好?」
吃飯?不知道「她」吃了沒?
「沒空。」
「是公事太多嗎?」對準他的唇,艾琳印下深深的一吻。
火辣的吻卻讓他想起另一個女人羞澀的吻。
「沒關係,我等你。」
這麼黏人,說她是口香糖,可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改天。」現在他只想趕快回家聽聽慕文曦的回答。
「不要啦,人家就要你今天陪我吃飯嘛,好不好?」不達目的,她豈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