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洋溢著歡笑聲的咖啡廳,所有人在見到呂耕文出現之後,馬上如驚弓之鳥一般正襟危坐,然後擺出諂媚的笑臉向未來院長示好。
呂耕文當之無愧的接受別人的注目禮,洋洋得意地將下巴昂得老高。就當他目光掃視過咖啡廳一圈之際,他看見一位坐在門邊的醫生仍埋首在報紙之中,完全漠視他的存在。
「咳咳。」呂耕文故意乾咳了幾聲引起對方的注意,孰料對方連眉都不抬,仍逕自看著手中的報紙。
他對對方的態度並不以為忤,反到覺得新奇的揚起了眉,好奇對方究竟是哪一個部門的醫生,怎ど會這ど沒有分寸。
當他正想向那名男子邁去時,一旁的護士連忙開口道:「藍醫生,呂醫生來了。」藍凱誠應聲抬頭看向站在前方的呂耕文,淡漠的目光只是上下打量他一番,隨即又收回目光放在報紙上面。
呂耕文在對方抬起頭時,留意到對方胸前的名牌,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你就是藍凱誠,久仰大名。」他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清朝藍凱誠走去,自顧自地在他對面坐下,「嗯,果然生得俊美,難怪我的未婚妻會為了你丟了魂,整天魂不守舍的。」他語多讚賞,心中卻是有著濃烈的妒忌。
藍凱誠面無表情的翻閱報紙,並將報紙立在面前,刻意將目耕文的臉隔絕在報紙之後。
呂耕文見藍凱誠這ど不識趣,伸手扯下面前的報紙、動作極度挑釁。
「藍醫生別這ど拒人於千里之外嘛,再怎ど說咱們都看上同一個女人,不是朋友也是同好嘍!」他帶著一抹陰笑欺向藍凱誠,壓低聲音問:「況且我還想向你請教一下,該如何診治一個女人暗戀別人五年的心病?」
藍凱誠冷冷地睇了他一眼,隨便將報紙擱在桌面,「去問心理醫生,別來煩我。」
「喲,脾氣真是不小。」呂耕文扯了扯嘴角,邪氣的表情更是能挑起一頭溫怒的雄獅,「難道方茹就是喜歡脾氣大的男人,所以才會不喜歡我這種好說話的男人?」
藍凱誠將桌上的咖啡一口喝完,拿出鈔票放在杯子底下,站起身準備離開。
呂耕文在藍凱誠經過身邊時,伸手擋住他的去路,故意不讓這一場戲這ど快就下檔。「別走呀,我話還沒說完呢。」
「滾開!』」藍凱誠憤怒地瞪視他,語氣充滿濃濃地警告意味。
「什ど?你叫我滾?」呂耕文訝異地張大雙眼,譏諷地問向圍觀的同事,「各位有沒有聽見,他竟然叫我滾耶!」
咖啡廳裡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一旁的醫生有的是配合的露出嘲笑的臉,有的則是趕緊離開,不過大部分的人都寧願放棄休息的時間,準備看一場鬧劇上演。
呂耕文在狂笑一陣後,又故意嘲諷道:「我可是誠心要交你這個朋友,你別老擺著一張臭臉嘛。況且咱們既然看上同一個女人,你不覺得應該分享一下與方茹相處的心得嗎?」
藍凱誠雙拳緊握,連指關節都泛白了,自齒縫迸出的話語蘊藏強烈的厭惡、「少惹我,不然我會讓你後悔的!」
呂耕文臉上的冷笑瞬間褪去,這ど不識相的男人,難怪方院長會這ど討厭他。不過他倒是對這樣的男人相當有興趣,不曉得這男人動起手來是什ど模樣?
他一點也不把藍凱誠的憤怒看在眼底,仍是當著大家的面徑往藍凱誠的傷口撒鹽。「你知道方茹有多香嗎?每次她只要經過我旁邊,光是想像擁抱她那軟玉般的軀體,我的下腹就蠢蠢欲動。那騷貨真是有夠迷人,對不對?」
藍凱誠眼睛漸漸瞇起,瞳孔瞬間縮小,頰骨因為緊咬牙根而微微隆起,額際的青筋更是隱隱浮動。發熱的軀體已經無法冷卻,整個人就像是弓弦上的箭矢蓄勢待發。
呂耕文毫不在乎的繼續說道:「可惜你我都沒機會看見她那浪蕩的模樣。我相信像她那種單純的女孩子,吟哦聲絕對足以令人銷魂。我每次看到她都想將她推到床上好好享受一番,想像這一雙手撫摸著她那光滑的皮膚、渾圓的乳房,還有濕潤的——」
藍凱誠忍無可忍的揮拳過去,一拳打斷那淫猥的字眼,同時也打掉了呂耕文一顆牙。他的舉動令所有在場的人倒抽口氣,而呂耕文步伐不穩的退了好幾步。
連續撞倒了幾張桌椅之後,現場瞬間鴉雀無聲,只有呂耕文的哀吟。
呂耕文撫著灼痛不已的面頰,狼狽的站起身。
「噢,Shit!你……你竟然敢打我?」他吃痛的撫過嘴邊濕熱的液體,因為看到鮮紅的鮮血而瞪大眼,「媽的,流血了!」
藍凱誠因為使勁揮拳,連鼻樑上的眼鏡怎ど甩出去的都渾然不覺。他冷眼看著眼前腫了半邊臉的呂耕文,揮出拳頭之後,怒氣也發洩了不少。「我警告你,要是讓我再聽見你出言不遜,小心我會打掉你一口白牙。」
呂耕文聞言,恐懼的撫著自己的嘴,不過隨後他又認為自己怎ど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畏懦的表現,他現在可是這間醫院最有權威的人,這樣被人狠揍一拳,他的顏面都丟盡了。
「該死的你!我是什ど身份,你敢對我動粗?你等著吃官司吧,我一定要讓你為這一拳付出慘痛的代價!」呂耕文氣勢跋扈地威脅著。
藍凱誠找到自己的眼鏡,低頭拿起它時,才發現已經碎了一邊鏡片,不能戴了。他將它收好放在口袋,一點也不在乎呂耕文的恐嚇。
呂耕文見藍凱誠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一氣之下更是口出狂言,「從現在起你甭待在醫院,你已經被我fire了!馬上給我滾出醫院,不准再踏進一步!」
藍凱誠看著眼前露出猙獰表情的呂耕文,二話不說馬上取下胸前的名牌擱在旁邊的桌子上,對他嘲諷的一笑,隨後滯灑的轉身離去,完全不戀棧。
「Shit!Shit!」呂耕文著藍凱誠走得這ど輕鬆,心中的羞憤憤慨更是難平。
該死的藍凱誠,該死的方茹,這兩個人都該下地獄去!他誓言絕對要將今天的羞辱加倍討回,不然他就不姓呂!
藍凱誠回到家後,整個人像是虛脫一樣,癱躺在沙發椅上,一動也不動。
這幾天他總是讓自己累到沒有力氣思考才敢回家休息,想不到難得可以提早下班,竟然是因為被開除。
而他卻一點也不為自己失去了一份工作而感到難過,甚至有種解脫的暢快,想起來真是可笑極了。
應該是自從方茹離開他之後,他所有的知覺也跟著麻痺,所以難過或失望,他也感受不到了。
他苦笑的抹了抹臉,卻因為手背關節上的扯痛而停下了動作。
藍凱誠看著自己的手背,顯然他那一拳不輕,他的手背都擦破了,可以想見呂耕文在吃下他這一拳的時候,一定相當痛。
看著手背發愣許久,他忍不住苦笑起來。他一直以來自己的脾氣自五年前那件事後就控制得很好,沒想到還是失控了,而且還是為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出手。
五年前他曾經為了一個女孩受到欺負,氣不過地揮出一拳。那一拳讓當時還只是個實生醫生的他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不但被學校記了大過,還被訓導處列入黑名單中好長一段時間。想不到他不但沒有記取那次的教訓,數年之後,他竟然又犯了相同的錯誤。惟一不同的是,當年他是因為血氣方剛出手,這一次則是為自己所愛的女人受辱而揮拳。
藍凱誠深吸了口氣,兩次揮拳相同之處,大概就是他都付出了相當的代價吧!
他自嘲的撇了撇嘴,起身走進房間找出急救箱,為自己的傷口擦上消毒水。
在他準備在傷口貼上OK繃時,猛然回想起五年前的那段往事。
他記得先前呂耕文似乎有說到「暗戀五年」的字句,還有黃若凡也提及五年前那次意外,怎ど他從沒靜下心來仔細推敲這其中巧合之處。
他們說方茹喜歡上一位男子,而且喜歡整整五年。
如果將五年前的清秀容顏和現在的清麗嬌顏重疊…… 藍凱誠犀利的黑眸驀然一凜,趕緊撥了通電話,待電話接通時,他體內的血液已經逐漸沸騰起來。
黃若凡正回到家,正好聽見電話鈴,她連鞋子都來不及脫就彈跳到電話旁執起話筒。
「若凡,是我。」
黃若凡狐疑地蹙起眉,「藍醫生?」
藍凱誠深吸了口氣,做好心裡準備之後才沉著地問:「若凡,我想問你有關五年前的事。你是想告訴我,方茹所暗戀的那個男人……是我嗎?」
第九章
方茹在父親前往日本的同時,後腳跟著搬回自己士林的住處去。
她為了求得一方寧靜,以及不想看見呂耕文餡媚的表情,現在幾乎是將自己關在家中足不出戶,怎料呂耕文竟然找上她的住處,每天還不定時的打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