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窗戶關上。」他吩咐。
「為什麼?打開空氣才能流通,我喜歡聞下雨的味道。」她哇哇大叫起來,在這兒待了一年,可不是常常會下雨的。
「你會感冒。」雷電索性自己去將窗戶——關上,再回過頭時,她的嘴已經嘟得半天高了。
「晚上,晚上我答應帶你去看星星。」他受不了她嘟起嘴,做了個退讓。
「星星幾乎每個晚上都能看見,但下雨可不是天天都有。」她撇著嘴。
「今晚的星星絕對會是你這輩子看過最美的星星。」
她仍嘟著嘴,不相信他的鬼話。
「下過雨的夜晚,星星會特別的美,你到底要不要看?本看就算了,省得我浪費時間。」
「去,不去白不去。」鞏凡妮抿了抿嘴,投降了。
揚起笑容,雷電坐進沙發中一雙修長的長腳順勢抬上茶几,一派優閒的休息著。
「喝不喝咖啡?我去把咖啡熱一熱。」不等他答話,她就一蹦一跳的跳進廚房。
雷電望著她纖細的背影,一顆心悸動著,從二十歲進人「自然門」後,他一直很能夠替自己尋找到安靜、舒適的世界,但總是覺得缺少份感覺,直到三年前,在小小的昏暗車廂中,他尋到了這份感覺,但卻稍縱即逝……三年後,他終於又找回了這份感覺,一份由濃郁咖啡香所構成的感覺,這份有味道的感覺讓他不曾悸動的心深深悸動,哎!他必須快點理清對她的感覺……
突然,他的思緒被一陣驚叫聲給打斷,雷電下意識的直衝廚房。
「丫頭,你……該死的!」他的咒罵聲在瞧見她時脫口而出,「你該死的手怎麼會這樣?」
「糖罐裡的糖割的。」鞏凡妮緊鎖著眉,一雙如白玉般的十根手指不停的淌著鮮紅色的血,鮮紅的血與她的一身藍成了個非常協調的畫面。
「你拿糖幹麼?」雷電拿起糖罐,在看見裡頭的透明物時,髒話不停的在他心中浮現。碎玻璃?!那個該死的男人!
「咖啡糊了,我想重煮咖啡。」她小聲的道。
「那幹麼不用湯匙?」
「我習慣用手嘛!」聲音更小聲了。
「那也應該只傷一隻手,為什麼兩隻手都流血了?」
「本來是一隻手呀,但是我看到右手流血就很下意識的伸左手進去,想知道是什麼東西.……你那麼大聲的叫做什麼……我是受傷的人耶!」她的聲音變得可憐兮兮,「小孩子啦!他們愛惡作劇,老是害我受傷,我又沒看過他們,他們幹麼老愛欺負我?你要怪就去怪他們……」說到最後聲音逐漸消弱,只有哽咽的聲音。
雷電聽了她的話為了自己的不受控制而懊惱,也為了她的滿手鮮血而心疼,在聽到她哽咽哭泣的聲音後他更怪罪自己,遂很自然的將她拉進懷中。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他喃喃的在她耳邊道歉。
她只是靠在他的懷裡靜靜不語,偶爾還出幾聲低泣,每一聲都揪痛地的心。
「你可以放開我了。」鞏凡妮輕輕的在懷中道。
「你……」他放開她,她的眼睛紅紅,鼻子也紅紅的。
「我的手好痛。」她在他眼前揮著沾滿鮮血的雙手。
「來,我幫你處理傷口。」他拉起她的手腕,走到流理台旁,低下頭看著她紅腫的眼,溫柔的道:「有點疼,忍著點。」
「嗯。」鞏凡妮伸長手,勇敢的任流水沖洗手上的血跡,刺疼、熾熱的感覺惹得她的眼淚又充滿了整個眼眶。
雷電關上水,舉起她的雙手,手上細細的紅痕傷口讓他皺眉,「坐著,你的醫藥箱在哪兒?」他的聲音冷得足以結冰。
「櫃子裡。」她指了指客廳的五斗櫃,然後自己走向咖啡壺旁。
「你幹麼?」雷電不高興的將她壓置在椅子上!「傷得這麼嚴重你還想煮咖啡?我煮就好了,你乖乖給我坐好。」
他熟鏈的將咖啡、奶精加人過濾器中,然後擺人咖啡壺,打開電源後,才走到五斗櫃拿出醫藥箱。
「雷電,你看我的手像不像蜘蛛網?」鞏凡妮笑嘻嘻的道著。
「你見過紅色的蜘蛛網嗎?」他打開醫藥鉗拿出藥膏,輕輕的塗抹在細細的傷口上,「前一秒鐘還哭哭啼啼,下一秒鐘就笑得像朵花似的,你的情緒轉換得真快速。」
「你那麼凶的罵我,我當然難過,又不是我的錯。」
「下次小心點。」他柔聲的道。
「嗯。」她應著。
「丫頭。」他喚她,手不忘的替她裹上繃帶。
「嗯?」
「你剛剛說這是小孩子的惡作劇?」
「是呀,這附近的小孩好可惡,不是在我鞋子裡擺釘子,就是在我的信箱裡擺鐵絲網,上禮拜還轉松我腳踏車的螺絲,害我騎得差點五馬分屍,改天要是給我捉個正著,我非要狠狠刮他們一頓。」她氣憤的道。
「為什麼不報警?」
「報警?你當警察很清閒呀?為了惡作劇到處捉小孩?即使有一百萬個警察也不夠。」鞏凡妮道,「況且哪個小孩不頑皮?為了他們小小的惡作劇而移送法辦,那不是很可憐..」
「怕的就是這不是小孩的惡作劇。」雷電喃喃著,心裡逐漸有個譜,知道自己並不是個花瓶保鑣。
「不是小孩的惡作劇,那是什麼?」她嫌他多慮了,伸出剛包紮的手,揉著他的頭髮,「保鑣大人,我發覺你有很重的職業病,有沒有考慮要改行..」
「小心你的傷口。」他緊張她的傷口,拉下她的手探視著。
「沒事啦!你太緊張了。」
「從現在起,你最好小心點,傷口裂開了,我會揍你。」溫柔的話對她起不了作用,只能狠狠的警告她。
鞏凡妮扁了扁嘴,收回手,「咖啡糊了啦!」
第三章
在黑暗中,雷電靜坐在沙發上,黑色的套頭毛衣及牛仔褲將他與黑暗融合為一體,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肥皂味及咖啡香。
他拿起電話,撥了一連串的號碼,然後放在耳邊靜待電話的接通。
「喂,藍天。」藍天斯文得穩重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喂,我是雷電。」
「雷電,如何?你的工作做得怎樣?」
「我的工作能力你還不瞭解嗎?」雷電淡淡的道,話筒的彼端傳來藍天爽朗的笑聲。
「自然門」的八位戶長都各有專長,但雷電的工作能力確實是有目共睹,「自然門」能有今天的成績,可以說大半是用他的汗水打下的。
「是不是遇上什麼問題?」藍天瞭解的問,在工作中的雷電除非遇到問題,否則他是絕對不會打電話回組織的。
「我要知道鞏凡妮的一切資料背景。」雷電簡明的道。
「你不是沒興趣知道?」藍天笑道。
「那是在我以為自己是個『花瓶保鑣』之前,但現在我需要知道所有關於她的事。」
「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我只是想盡一個做保鑣的責任。」對於工作上的事,雷電一向守口如瓶。
藍天歎了口氣,他永遠改不了這習慣,「明天我派人將資料拿給你。」
「我現在就要知道。」
「唔——我並不是很清楚,對於人事背景等資料你應該找海洋。」
「他人在哪兒?」
「馬爾地夫。」
「幹麼?」雷電挑起眉。
「海洋還會幹麼?當然是去度假。」藍天笑著。
「這小子還真會享受,他的『海洋戶』到現在還沒倒,我真的很佩服。」
「他有一幫好手下。」
雷電淡淡的笑著,「我等他的電話,告訴他別讓我等太久。」話畢他就收線,等待海洋的來電。
在黑暗中,他悠哉的閉起黑眸,一手輕輕摩擦著左手小抬上的尾戒,鐵銀色的戒指在黑暗中閃著光芒。
「砰!」從鞏凡妮的房間發出撞擊聲,雷電一驚,迅速的衝到她的房門。
他知道鞏凡妮有鎖門的習慣,他從懷中掏出張硬式磁卡,熟練的將磁卡伸人門縫,「咋嚓一聲,門被輕而易舉的打開。
才一開門,笑意使在雷電的臉上迅速擴散。
這丫頭,都多大了,睡覺還會跌下床,他搖著頭,走近床一看,更大吃一驚,跌下床之後她竟然還能繼續睡?厲害!
他傾身彎腰抱起她,柔軟的香軀讓雷電血液加快急流,他小心翼翼的不驚醒她,輕輕的將她放置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撫順她的髮絲一切動作都是輕柔無聲。
他坐在床沿,為她安詳的睡相而沉醉,他注視著她俏麗的容顏,心裡的慾望蠢蠢欲動,這時電話聲響傳人他的耳中,他站起身,又望了她一眼。
撥了撥頭髮,挑著眉,雷電低下頭在她紅潤的唇瓣上落下一吻,「晚安,丫頭。」
挺直身子,他快速的離開房間,帶上房門,因唇上的甜潤而欣喜,他接起電話,「喂。」
「老頭子。」海洋輕快的聲音響起。
「你可打來了。」雷電坐進沙發。
「你找我有啥事?」
「別跟我打哈哈,我相信藍天已經轉告給你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