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將身體浸人滿是熱水的浴池內,她舒服的呻吟著。
「小小姐,我這兒有封少爺和小姐寄來的快遞信,你……」
「快給我!」一聽到有封爹地和媽咪寄來的信,她的注意力全集中了,她半傾著身從花姥姥手中搶過信來,然後俐落的吩咐著,「花姥姥,早膳我今天在這兒用,幫我端來。」
「是,小小姐。」
花姥姥才轉身離開浴室,她就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倒出了信封內的東西來。「唔?」一張機票和一張寫著地址的便條紙?
每年她的生日父母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都是現成的,鑽石、衣服、車子、樓房……全都是非稀為貴的精緻禮物,今年倒很特別——機票和一個地址,這可勾起她的興趣來了!
「小小姐。」沒一會兒的工夫,花姥姥就端進了盛滿美食的餐盤走回浴室。「請用早膳。」
「花姥姥,快幫我整理行李。」
「行李?你要去哪兒?」怎麼才沒一會兒的工夫,她又有新花樣了?
「去哪兒?」唐馨在機票上找尋著目的地,然後搖晃著機票,一臉堅定的道:「香港,我要去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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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莊嚴中夾伴著彈奏結婚進行曲的風琴聲的教堂內,隨著新娘在沒有任何預知的情況下就昏倒在大門開啟的剎那,跟著引起了場內所有觀禮人的瞪目嘩然。
站在聖壇前的新郎像是心裡早有了譜兒般,不動聲色的站立在原地,耐心地等待新娘自昏赫中清醒,然僅繼續她未完成的紅毯之路,這是他惟一能做的事。
「真慘!」坐在男方家屬席上第一列為首的長髮男子,撇著嘴角淡淡的道,其鮮艷欲滴的紅色唇瓣帶著的陰艷笑容,一點兒也讓人看不出他有如像他道出的話般同情著新娘與新郎,倒像是看好戲一般。
「嘖!好像做壞的奶油泡芙唷!」坐在男子旁的另一名男子,沒經過思考就道出了昏倒在龐大白紗之中的新娘給他的感覺。
「海洋,你有本事就再多說一句。」一聲冷僻的聲音自他耳際發出,冷得讓如朝陽般的海洋打了個哆嗉。
「暴雨,我說的是實話嘛!你自己看,紅雲那模樣是不是像極了做壞的奶油泡芙,滑稽得很!」海洋見到暴雨一臉的不苟同,他咧著牙急急的叫,「你可不能因為紅雲是你哥的老婆,就說話不老實……」
「閉緊你的嘴,我可不想看見你在狂風的婚禮上引來眾怒圍毆。」展芙蓉的語氣與暴雨的語氣如出一轍的冷。
「老婆……」愛妻一開口,他就像只被遺棄的可憐小狗般,睜大著他無辜的明亮雙眼直盯著她。
「管好你的丈夫,女人。」暴雨的手足意識一向很強烈,不可能在聽聞別人嘲笑他兄嫂時充耳不聞。
「我已經管好了,男人。」她抬抬下巴,對於環境的優劣勢她一向洞悉清楚,她當然看得出丈夫正不經易的踏進了暴雨的雷區,所以她出聲護夫,但這可不代表她就必須戰戰兢兢的說話,她展芙蓉可不吃這一套。
「芙蓉,暴雨……」暴雨的妻子葉靈覺得該開口說說話,卻被身旁的綠地給制止住。
「建議你不要踩進這場無聊的戰局,倒楣的絕對是自己。」
「我贊成。」藍天附和。明眼人都能看出葉靈處在暴雨與展芙蓉之間一向是絕對弱者的角色.出聲只會讓她碰得一鼻子灰,啥兒助益也不會有。
「可……啊?!沙漠要幹什麼?」她本想說些什麼,但毫無預警就突然站起身來的沙漠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這句低喊引來了從坐上席位之後,就枕在妻子鞏凡妮肩胛上酣睡的雷電的睜眼,他慵懶的抬著眼皮,瞄著沙漠的舉動。
剛越過紅毯走到新娘子紅雲面前的沙漠,此時正微微欠身地朝她伸出右手,他的態度從容不追,優雅得就像正在跳華爾姿的舞者般令人為之屏息。
「呵……」他打了個哈欠,再度合上雙眸繼續他的酣睡,彷彿這一切全都與他不相干,毋需多費他一字一句。
全場來賓全都靜默不語地等待著這場婚禮的後續發展,似乎除了沙漠本人知道現在正處於何種情形、該如何做外,沒有人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情。
「呃?」思路一片空白,沒有半點頭緒的紅雲,呆坐在由白紗篷裙形成隆起的波浪中,愣愣地看著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的沙漠。
若是她的腦部仍正常運作的話,須臾之間她必能領會出沙漠站在她面前的用意為何,無奈的是,此刻她已被眼前觸目所見的鮮紅地毯及黑壓壓的人群給打亂了分寸,驚嚇得手足無措,別說是猜人心意了,她現在連平穩的走到紅毯彼端都有嚴重問題。
「英雄救美——現在這麼形容沒錯吧?」他給了她一個媚眼,然後不說分明就將她側身抱起,轉身朝聖壇邁步。
有了熟悉的人在她身旁相伴,紅雲的膽怯逐漸退去,機敏反應也跟著逐一恢復。「你在打什麼壞主意?」
「嘖嘖!說實話,我比較欣賞你剛剛那副嬌弱無助的模樣。」他微微蹙起他那對男人而言稍嫌細長的眉毛,對她迅捷的反應投以不以為然,「女人還是得要事事表現出「無男人不可」的弱者姿態才得人疼。」他下著結論。
「這不是我做得來的事。」
「是嗎?我看你剛剛做得很好啊!」
「沙漠。」雖然她的語氣平靜一如湖水,但仍然能讓人感覺出她對他的揶揄正提出警告。
他識相的閉上嘴。
「你可以放我下來。」新娘子讓新郎以外的男人抱往紅毯,太不好看了。
「我可以不放你下去。」
「沙漠,別鬧!這個場合不適合你開玩笑。」
「沒有什麼場合對我來說是「不適合」的。」
哈!和「自然門」的門主談「循規蹈矩」?忘了他是專門顛覆這玩意兒的提倡人嗎?
「這是我的婚禮、狂風的婚禮……」
「所以?!」他饒富趣味的瞅著她瞧。
沒有「所以」!她怎麼給忘了?就是因為這是她紅雲的婚禮、狂風的婚禮,所以他才肯出場充當起救美的「英雄」。「閒雜人等的閒事不幹他事、羊閒雜人等不論閒事、正事皆為他樂事」一向是沙漠的處世態度,對他而言這世上只有他的親人以及他一手創立的「自然門」不是閒雜人等。
這份認知打從年前他暗中發起「藍天與綠地於年前是否結婚」這項賭局,乘機邀她大撈一筆她就深刻體會到了,怎麼她現在竟給忘了?
「你的壞主意是什麼?」現在她開始大大後悔起方才為何要讓他表演那幕「英雄救美」,讓他有機可趁大玩一番。
「新郎換人當,你說怎樣?」
她瞪大眼睛直望著他,在他完美的臉上找不出任何一絲玩笑話的意味兒後,她低歎了口氣,「你非得要翻攪個徹底才肯罷休,是吧?」
「這樣很好玩,不是嗎?」
「狂風會殺了你。」
「那更好玩了!」他太想看狂風那張能幻化各種面孔的臉上出現殺機的模樣。
「你別想在我這兒獲得任何支持。」這句話無疑是宣告她棄械投降了。
「一開始我就沒抱著要你支持我的想法。」他無所謂的笑語。
在談話間,他們倆已站到了聖壇前。
「沙漠,謝……」狂風嘴角帶著從容的微笑,若不是他出面幫忙,他在婚禮前對紅雲放下的狠話可就要收回了。
豈料他道謝的話還沒說完,甫放下紅雲的沙漠竟道出令他及席上所有人士跌破眼鏡的話,「神父,你可以開始舉行婚禮了,我是新郎,而她是新娘。」
「沙漠?!」狂風倒抽口氣。
「請開始。」沙漠不理會他,逕自和聖壇上的神父對話。
「這……」面對兩位新郎,神父為難的左右來回看著兩人。
「紅雲,你任著沙漠這樣胡來?!」
是啊!且看新娘怎說。為難的神父將最後的決定權交給新娘。
「娶我是胡來嗎?」她畫清楚河漢界,兩個男人的戰爭她可不想參與。「神父,您在等我決定是吧?但——一個認為娶我是胡來、一個無聲無息的就說要娶我,我該如何選擇?」
心底的想法一下子就被新娘給看穿,神父一時之間竟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答。
「神父,請開始。」
「神父,別理他!」
「神父,我是新郎。」
「神父,我才是新郎!」
「神父,我想娶新娘。」
「神父,我才想娶新娘!」
「神父,新娘想嫁的人是我。」
「神父,新娘想家的人是我!」
「神父……」
站立在聖壇上的神父被兩人左一句的「神父」,右一句的「神父」給搞得暈頭轉向,這是什麼婚禮?!
就在大夥兒被面前的景象惹得一頭霧水時,禮堂的大門被人重重的踹開,發出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