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為什麼會覺得唐小姐穿這件衣服一定非常美?」
「一種直覺。」他這,「你很適合藍色的衣服,不過這件衣服的剪裁明顯是要展露出豐潤的身材,你太單薄了,穿上它雖然很有味道,但就是少了股讓男人想入非非的魅力,我認為馨兒能展現出這樣的魅力。不過,你穿也是不錯的。」說完,沙漠就牽著唐馨穿過長廊,將她留在原地。
「你可以大方的笑出聲,她不會聽到的。」沙漠開口。
「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她?」唐馨真的笑出聲來。
「幫你報一箭之仇啊!」他的嘴角上場著,「那件衣服是她從你那兒便搶去的吧?」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他挑挑眉,「以你的性子,你若真的想送東西給人,那東西一定是經過你精挑細選買來的,絕不是你使用過的東西。」
對一個有教養的淑女而言,贈送的禮物若是自己用過的東西那並不叫做贈送,而叫施捨。
「你一定有你的難處所以才沒制止她大剌剌的拿走你的衣服,事後你一定也不好教訓她,所以我幫你教訓了她一頓,心情舒坦多了嗎?」他笑笑,「她現在一定巴不得從沒穿上過那件衣服,你相不相信?」
「你真壞。」
沙漠將她的笑罵當成是對他的讚美,他仰頭大聲道:「不過,我說的話有一句是真的。」
「喔?」
「那件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比穿在舞紛的身上好看很多。」他為什麼如此肯定?還不就是應了那句至理名言——情人眼裡出西施。
第七章
「小少爺,有請客。」
「誰?」
「一位姓陰的先生和一位姓存的女士。」
沙漠眉一挑,陰倪?!算算時間,他也該來了。
「請他們到會客室。」
「是。」
沙漠從書房內站起身,走到門邊懸掛著的整衣鏡前梳理了一下衣容,然後走出了書房,穿越了客廳之後進入了會客室。
此時陰倪與存衣彩已經被沙管家請到了會客室等候著。
「沙爺爺,請人沏一壺伯爵茶來。」
「是,小少爺。」沙爺爺答聲之後順手將會客室兩邊的隔音木門給拉了起來,將安靜的空間留給他們。
「陰先生、存女士,請坐。」沙漠攤攤手,示意他們在他面前的布面沙發上坐下,自己則挑了主人位動作優雅的坐下。「陰先生你真大本領,寒舍這樣偏僻的地方你也能找到,若不是你早就知道這個地方,就是你的本領高,眼線眾多,才能讓你找到這地方來,不管是哪一個答案,總之都令晚輩佩服。」
陰倪輕輕的微笑,「我沒想到你是昔日故人的兒子,漠兒,你對陰叔叔也太見外了吧!依我和令尊的交情,當日在你店裡時你就該告訴我,陰叔叔也才好跟你敘敘舊啊!」
「喔?你認識家父啊?」他歉意的道:「對不起,在我年紀根小的時候雙親就死於空難,之後這座島就不若以往般門庭若市,對於雙親曾有過的至親好友我再也沒見過,時間久了,我連長相都給忘了,所以你若不提起,我還真不曉得你認識家父呢!」
「這幾年事情繁多……」自從知道沙伽爾死了之後,他對任何事都不再感到興趣,就連沙伽爾還留下一個兒子這件事都他忘了,若不是那日他再度光臨「陰陽」時不見這小伙子的蹤影,他根本就不會著急的打聽這小伙子的下落與背景。
「不用解釋,你的難處我瞭解。」
「想不到你都這麼大了。」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當中過去的……」
沙漠的話才說到一半,會客室靠近玄關處的木門就被用力拉開,舞紛神色匆忙的叫著:「媽……」
「有什麼事嗎?」沙漠板起臉,自然沒漏聽到她那一句「媽」字。
「門、門主?!」她倒抽口氣,紅潤臉色在她臉上迅速退去的速度,明顯的在告訴大家她並沒有想到沙漠會在這會客室裡。
「我有客人,有什麼事你等會兒再說。」
「是、是。」他的話猶如赦免金牌般讓舞紛急急的往後退,離去前她的眼神迅速的朝著坐在陰倪身旁的存衣彩看了一眼,動作雖然非常敏捷,但還是讓沙漠發現了。
舞紛人才退離會客室,一轉身就撞上了端著餐盤的沙爺爺,她驚魂未定又再度被他嚇到,也顧不得道歉就疾步踏出了屋子。
沙爺爺納悶的盯著她的背影,不曉得撞著他有什麼好讓她嚇成這樣子,他聳聳肩,走進了會客室。
「陰先生,真抱歉,我的職員不懂得規矩才會誤闖進來。」
「沒關係。」
「小少爺,茶送來了。」
「放吧!」
沙爺爺小心的放下印著花朵的磁杯與磁壺,然後欠欠身,就轉身離去。
「倪,你們聊,我出去透透氣。」從進到會客室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的存衣彩,低聲的向陰倪道,在取得他的同意之後,她有禮的站起身對著沙漠點點頭,「失陪了。」
「女士,請留步。」沙漠站起身,「你想出去透透氣最好是加件外套比較不會著了風寒,我的衣服你若不嫌棄,就先穿著吧!」他脫下他的西裝外套替她披上,在送她走出會客室時手指不經意的接了下外套上的扣子,然後若無其事的轉身回到座位上。
那是個竊聽器。若存女士有什麼舉動,他可以清楚的接收到。
「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嗯。」
「陰先生,你可以說說你的來意了。」
「呃?」陰倪沒料到他會如此開門見山,「我只是想來見見你。」
「喔?」
「我可以坐到你的身邊嗎?」不等他的應允,陰倪就站起身,坐到他身旁的座位上。「你……真美。」
「謝謝。」沙漠望向他,陰倪的相貌是屬於陽剛味道重的,他有深邃的雙眸還有高挺的鼻樑以及豐潤的雙唇,以西方人的血統而言,他的長相是上上之姿,加上他的年紀、地位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他是相常迷人的男人。
任何人也想像不到如此男人味的男人會是個同性戀,呸!他在心底啐著。
「陰先生,你的相貌也非常好。」
「漠兒,你就不要陰先生、陰先生的這樣生疏的叫我了,你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漠兒不敢。論輩分,我還是該叫你一聲伯伯的。」
「伯伯……」陰倪皺皺眉,甚是不滿意,「把輩分都拉遠了、年紀也拉大了,我不喜歡。」
「這……」
「我不介意你直呼我的名字,你就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了。」他的手放到了沙漠的大腿上,態度從容的微笑著。
「好吧,陰倪。」
「這才對嘛!」陰倪愉悅的笑著,「漠兒,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就覺得你與眾不同,沒想到我的感覺還真是敏銳,你竟然是伽爾的兒子!」
「謝謝。」「伽爾」這兩個字猶如利刀,劃破了他心底深處的疤痕。
「你一定是伽爾送給我的禮物,絕對是!瞧瞧你的氣質、你的談吐、你的相貌,果真是應了『虎父無犬子』這句話……不!不,你還勝過你的父親……」
「謝謝你的讚美,不過我父親在我心底的地位與才能是我一輩子都望塵莫及的。」
是啊!畢竟是他深愛了大半輩子的人,對於伽爾的一切一切,他都深深著迷著。
「如果當年他不死於空難就好了。」
陰倪沉了沉臉,當年就算伽爾不死於空難,不論如何他都會死於非命的,只要他和那個賤女人在一塊兒生活的一天,他都會和那個賤女人一塊兒葬生。
他不容許伽爾和那個賤女人幸福快樂的生活著,伽爾只能屬於他的,若不屬於他,任何人也不能擁有伽爾。
「如果爸爸還活在世上,我想他和媽媽的感情一定還是非常的好。」
「媽媽?」
「是啊!你忘記了嗎?我的母親白珊琪啊!在我小時候的記憶裡,父母親的感情是非常甜蜜的,他們是我的驕傲、是我的自信……」
「別提你母親!」陰倪一聲大喝,打斷了沙漠的回憶。
「陰伯伯?」
「對不起,我和你的母親有點心結,所以……」
「陰伯伯,不論你和我的母親曾經有過什麼樣的過節,我希望你能看在她已死去多年的面上能夠既往不咎。她畢竟是我的母親,沒有任何一個為人子的希望看到在母親死去多年之後,還有人仇視若自己的母親的。」
「對不起。」是啊!沙漠的一句話點醒了他,那個賤女人這一生惟一做對的一件事情就是生下了沙漠,若不是她十月懷胎,他的後半生等於是活在黑暗之中,看在這點上他是不該再如此仇視地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原諒她了。」
「謝謝。」
「漠兒,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請說。」
「關於你在香港的店,那是一間同性戀的酒吧,你會以這樣的性向做為你經營的大方向,是不是代表著你也有相同的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