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我要知道!」她冷著聲音大聲嚷著。
袁日陽抿著嘴,「我們回家再談好嗎?」
「我現在就要知道!」朱立業堅持的說。
他皺起眉,在講與不講之間掙扎,最後他還是道:「你還認不出我來嗎?」
朱立業惶恐的張大眼,不!不可能!
「帶你去海邊跳舞的人,你不記得了?」他苦笑著,「三年前,我向你求完,因為日期的錯亂,我以為你拒絕了我,所以到了羅馬,這次回來,改頭換面就是……」他接下來的話被她流下的眼淚給阻止了。
是的!他是羅密歐,那個她辛苦等了三年的男人,難怪她一直覺得他很熟悉,他的摩托車很眼熟,原來也就是三年前的羅密歐!
三年前的無故失蹤,帶走了她的心;三年後,他掛著世界級畫家名號又來騙走她的心,害她為了在選擇命運與愛人之間為難,最後,他們竟然是同一個男人!
而這是什麼意思?
「放開我。」她擦乾眼淚平靜的說,她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這讓他害怕,他寧願意她打他、罵他,這樣至少能讓他摸著她的想法,但此刻的她就像一條船,離他愈來愈遠,他心中不祥的預感愈來愈濃烈。
「立業,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而是倩倩她建議我要改個面貌,立業,我愛你,我不希望你是因為迷信才答應嫁給我。」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我對你的愛,原來你只是要試試我,原來……」她喃念著,忽然,她揚手給了他一巴掌,「你無恥!」
「現在你試夠了?你滿意了,你的魅力真的非常吸引我,很好玩是吧?見到我為了你左右為難,你很開心是吧?!」她用力的推開他,一步步的向後退,眼淚不受的又滑下臉頰,「你下地獄去吧!我這輩子不想看到你!」轉身,她奮力的向前奔去,急急的要逃開他,逃開這個傷了她的心的可惡男人。
「立業,你別走,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我……」
「放開我,袁日陽,我恨你!你聽清楚了嗎?我恨你、我恨你,我不會原諒你的,絕不會!」她狠狠的推開他,直奔到對街,攔下了迎面而來的計程車,從他身邊離開。
袁日陽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的心為了她剛剛所說的話而在淌血,他無意識的轉回身,撿起被丟在地上的兩個皮夾,然後緩緩離開人來人往的街上。
她說她恨錢,她說她恨我,她說她……袁日陽苦笑了起來,同樣是三個字,只是中間的字不同,卻對他的殺押力是如此的巨大。
不!他不能讓她誤會他,他得去找她解釋,他是愛她的,不是試她,不是戲弄她的,心念一起,他便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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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呢?」袁川漢皺著眉,看著才兩天不見就消瘦不少的大兒子。
對於大兒子鍾愛一女子的事他已從媳婦口中而略有耳聞,原本他以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這戀憎愛分明不會有太大的進展,可是眼前兒子的落魄樣,就像三年前他剛要去羅馬時的一樣,這太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倩倩,你跟媽說,讓日陽成這副模樣的丫頭到底是何方神聖?你快讓她來見日陽呀!」一旁的杜芷佩——袁川漢的妻子,心疼的拉著自己疼愛有加的兒媳發話道。
葉倩倩為難的看著身旁的丈夫,要她去哪兒找立業?立業人既不在家裡,也沒有任何消息,她上哪兒找人?兩天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布登,大哥他和立業是怎麼了?」她轉回頭,問倚在門口像個沒事人似的金髮美男子。
不知為什麼,這外國人老是和她及她婆婆保持相當的距離,好似她們有病似的。
布登聳聳肩,「不知道,前兩夭我在小業家門口『撿』到他時,他就是這副樣子了。」
葉倩倩轉過頭,看著袁日陽沉默不語,靜靜的躺在床上發呆,他的下巴因為這兩天的消沉,又多了許多胡碴。
「他們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猜不透的喃喃的自語著。
「他被『拋棄』了」。布登笑笑嘻嘻的說道,「三年前到羅馬時的模樣就是這樣。」
「不可能的,立業很愛他的,不可能會『拋棄』他的。」葉倩倩不相信。
「立業是誰?」杜芷佩好奇地問,她的大兒子一直都很少對女人動心的,能讓他愛成這個樣子,這女人不簡單。
「媽,你記不記得我和倩倩結婚時的伴娘?那時你還嚷著要把她介紹給大哥,她就是立業。」袁耀開口。
原來是那女孩!一整天笑容都掛在嘴角上,像株剛盛開的百合的女孩……嗯!日陽的眼光倒是不錯嘛,杜芷佩思及一年前小兒子婚禮上的伴娘,含著笑不停的點著頭,非常滿意。
「那女孩我很滿意,他們是怎麼了?」
「不知道。」袁耀搖搖頭。
「倩倩,那女孩不是你的朋友嗎?你去叫她來,有誤會當面說清楚,」袁川漢開口。
「可是爸爸,立業她失蹤了,我一直找不到她。」
「怎麼會這樣?」袁川漢搖頭歎氣。
兩個當事人,一個沉默不語,一個是下落不明,這教他們實在是束手無策,個個是歎氣連連。
躺在床上的袁日陽腦袋一片空白,根本就沒聽見家人對他的關心,他只是不停的在想辦法,想出一個可以讓朱立業重回他懷中的辦法。
他知道朱立業是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原諒他的,他也知道一旦她下決定離開他,他就很難再找到她,所以,他得等她氣消了,再有所行動,這樣他才能得回她。
兩天了!不知道她氣消了沒有?袁日陽心想。
「喂,小日,該醒醒了。」布登越過袁日陽的家人,坐在他的身旁,用力的搖著他。
袁日陽張開雙眼,布登的笑容霎時映入他的眼中,這傢伙,見他失魂落魄的還笑得出來!
「你已經想了兩天了,還想不出辦法來呀?」布登笑嘻嘻的問道,和袁日陽相處三年了,他還會摸不清他頭腦裡在想什麼嗎?
袁日陽才不是容易那麼就輕言放棄的人,如果他和小業之間真的不可能了,自己絕對不會是在朱立業的家門口「撿」到他,而會在酒堆中「撿」到他。
憑著自己對好友的這份瞭解,所以他吃喝玩樂的整整兩天,根本就不理會袁日陽日漸消瘦的身子,本來嘛!不吃不喝兩天當然會瘦,有什麼好稀奇的?
「開畫展吧!把那幾百張的畫統統翻出來開個個人畫展,保證你倆有再大的誤會,都會消失無蹤。」布登建議他。
「畫展?」袁日陽重複他的話。
「沒錯,好歹你也頗具知名度了,開個畫展來顯示自己的畫功,一是可增加知名度,二是可挽回小業的心,兩全其美的好方法,你用不用?」
「我不需要增加知名度了。」
「我知道,就當我隨便說說,那你把開畫展想成是為了小業,這不就成了!」
『哪些畫可以嗎?」袁日陽詢問布登,以對長者導師的語氣問。
「不可以我會像藏寶一樣把它們成張的硬要帶回台灣?」布登不答反問。
「謝謝你,布登。」袁日陽感激的說。
「都老朋友了,還道什麼謝?我可全是為了自己好,不想到酒堆裡把你帶回家。」
袁日陽只是握著他的手,來表示自己對他的感激。
在一旁的袁川漢等人,都因為布登的一句話,而讓沉默了兩天的袁日陽開口感到驚奇。
「小陽,這是怎麼一回事?」袁川漢開口詢問兒子。
「爸爸、媽媽、小耀、倩倩?你們怎麼都在這裡?」袁日陽這才發現到家人們的存在。
「你可說話了,我們緊張你兩天了,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杜芷佩高興得喜極而泣。
「媽媽,我……」袁日陽識相的閉上嘴,總不能告訴他們他是因為在想所以才沒講話吧!那樣鐵定會被亂刀砍死的,「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你肯講話就好,肯講話就好。」杜芷佩安慰道。
「大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們,你和立業到底是怎麼了?」葉倩倩快要好奇死了。
「她知道我是羅密歐了。」
「怎麼會……」
「她看到我皮夾裡有三年前送給我的照片,然後……」哀日陽詳細的說了一遍自己與朱立業兩人前所發生的事。
「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我出主意,立業她也不會誤會你,我這就去找她解釋清楚。」葉倩倩感到對不起他,說完她要離去。
「倩倩,你找不到她的。」
「我一定會找到她,找不到我就不回來見你。」
「倩倩,我是想讓小耀怨死我是不是?」袁日陽打趣的說:「我沒有怪你,其實這段時間讓立業想想也好,我也好有時間準備她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