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沮喪變得憤怒,再由憤怒轉為感激。
天啊,瞧瞧她那感激的模樣,簡直太精采了,眸底都已含淚了。
「不好找吧?」端著紙盒,苡縭迫不及待地打開。
盒子裡果真是一雙一模一樣的鞋子。
因為她的腳太小,所以鞋子不好找,只能在零碼鞋店買得到。
「還好。」他恢復先前的動作,繼續吃著他的面。
哇,女人還真容易感動。
找雙鞋會難嗎?難道沒聽過有錢能讓鬼推磨嗎?如果這點事就難倒他,還怎麼抓駭客?
唉,說到抓駭客,這才是最難的。
不過,他一定要把那個敢入侵他公司電腦系統的混蛋,給揪出來。
「謝謝你。」她說著,如被下了魔咒般,她走到他身邊,在他臉上輕輕一啄,然後高興地端著鞋子離開。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久久,陸克為仍舊無法由適才的驚愕中回過神來。
他低頭看著桌上的面,再看看她消失的方向。
女人,你的名字叫——容易感動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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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雙鞋,藍苡縭決定臨睡前,再幫他送杯茶水進書房。
站在門前,她抬起手來,正準備敲門時,門卻讓人由裡頭大力地拉了開來。
「你……」苡縭被嚇了一大跳,手上的茶水差點翻倒。
「這次我看你往哪逃!」
他嘴裡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但神情卻可看出十分愉悅,恐怕連中了樂透都沒這般興奮。
「逃什麼?」誰逃?她嗎?
「你知道嗎?我終於快得償所願了。」一見到是她,陸克為根本沒考慮到她手上正端著水,先是一把將她給攬近,然後一手突然按住她的後腦,記記熱情的吻毫無理由地落了下來。
「IP!我終於追蹤到他的IP了。」他吻著她的額頭、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最後在微愣了下後,又激情地吻上她的唇。
因為只要有IP,使用者的電話、地址、姓名,他很快地都可以查到,屆時就等著抓人了。
苡縭沒來得及聽見他說些什麼,就教他給吻得昏天暗地,朦朦朧朧的意識中全是他的氣息,和他亢奮的語調。
一般男人會在什麼情況下吻一個女人呢?
她不知道。
但至少她知道不會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IP,而抓著一個女人狂吻。
苡縭的眼神迷離、大腦空白,因他突來的舉動、因一大堆鑽出頭來的問號。
顯然,他將他滿腔的熱情給發洩光了,因為此刻的他已推開她;但此刻藍苡縭的臉蛋,已像夕陽西下 時的天邊雲彩般,紅艷不可言。
「我已經抓到了那個侵入公司電腦的駭客。」看著她眼裡的迷濛,他解釋著。
嗯……她的滋味真是越來越甜美了。
這回居然可以讓他吻了二分三十秒,越吻心情還越激動,簡直到了忘我的境界。
「駭客?」她的神志還尚未由激情中拉回。
「半年前侵入公司的系統,我為了抓他,不眠不休。」
「為了抓他?」她還真是不得不佩服,他真是鍥而不捨呀!
「是。」他點頭,臉上滿是笑意。「我最痛恨別人要我,一旦讓我知道,哪怕是個小小的戲弄,我都非得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說這話時,眼裡綻露堅定的光芒,但苡縭只覺背脊一僵,忍不住地,她渾身竄過一陣顫慄。
若有天不小心讓他知道關於賭約的事,那還得了!
屆時他也會像抓網路駭客一樣的不屈不撓吧?搞不好還會狠狠地毒打她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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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天,苡縭起了個早,坐在沙發上發呆,眼看又是一個星期的開始。
她伸伸懶腰,目光隨即飄到桌上的紙盒,盒邊放著一張便條紙。
盒子裡的禮服送給你,別問原因和理由。
今天請假,挾好禮服,要打扮上妝,然後十點半叫我。
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送人東西都是不給任何理由的,當然更不可能問你接不接受。
打開紙盒,她端視著裡頭的衣服。
可看出衣服的料子相當好,淡淡的粉藍色,苡縭忍不住伸出手摸摸衣服,將它由盒子裡拿了出來。
那是件連身小禮服,有著細細的肩帶、簡單俐落的線條剪裁、大約及膝的長度。
苡縭將衣服拿到身前比了比,看來還真合身,彷彿是訂作的一樣。
盒子裡還有其他的配件,一朵同色系的緞帶小花、一條蠶絲披肩,和一條綴著一朵小花的絲絹。
看了眼小茶几上的時鐘,苡縭大喊一聲不妙,將衣服給塞回盒子裡,放回臥房,再匆匆忙忙地衝出房間,跑向陸克為的房間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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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誓,她絕對不僅敲過三次以上的門,就差沒將門板給拆下來。
在耐心用罄,手敲得發酸發疼後,她不得不開始懷疑,這臥房裡真的有人在嗎?還是他又在存心惡整她?
緩緩抬起發疼的手,正準備再來一陣奪命連環敲,苡縭突然發覺,他臥房的門根本沒上鎖。
為免於一會兒沒將人給叫醒而被吼的命運,她只好硬著頭皮往內走。
苡縭在床上找到了他的身影,他捲著被子,將頭埋在兩個枕頭間,幾乎看不見臉,別說是聽見敲門聲,她甚至懷疑他會不會窒息而死。
她慢慢地走向床邊。
「喂,起床。」她推了他一下。
沒反應,床上的人一動也不動,彷彿是嫌她的手勁太輕。
「喂,該起床了,已經快十點了。」這次她的聲音加大了些,不過床上的人仍舊不動如山。
「喂、喂……」一連推了他數下,他依然沒絲毫動靜,現在苡縭真想把他身上的被子給扯開。
「別吵。」躺在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不過是揮了揮手後,翻身繼續睡。
看到他因翻身而敞露於棉被外的俊臉,苡縭在剎那間有些失神。
粗眉可看出他的脾氣、挺鼻可看出他的高傲;緊抿的唇線可看出他的固執;至於那對清醒時灼灼發亮的眼瞳,此時則緊緊闔起。
苡縭彎著腰,將臉貼近。
「哇——」她的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記驚歎。
他的睫毛既長又捲,可羨煞所有女人。
這樣又長又捲的睫毛,摸起來不知是什麼感覺?
她緩緩伸出一手來,一寸一寸的接近,直到細長的手指已可觸及他的頰一靨,她發覺自己竟有些顫抖。
壓抑著不斷狂楓的心跳,她的手指輕觸過他緊闔著的眼皮,終於拂過長而卷的睫毛。
她笑了,因為這難以形容的觸感。
癢癢的,就像螞蟻爬過指腹似地。她盯著他的眼睫,雙眼發亮,緩緩地再度抬起手來,想再玩一次。
一點一點地靠近,直到她的手指幾乎再度碰上他的眼簾,沉睡的人卻突然醒了過來。
「啊!」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退開一步。
「你見鬼啦!」陸克為由床上彈坐而起,顯然被她的尖叫聲嚇醒了。
看著他,藍苡縭的臉先是一紅,然後尖銳的叫聲再度拔地而起——
「啊、啊、啊——」這次是先三次短音,然後是震耳的長音。
下一秒,她搗住雙眼,轉身奔出了他的臥房。
「快十點了。」離開前,她不忘盡責地留下話。
望著她的背影,陸克為愣了數秒,然後淡淡一哼。
「大驚小怪!」他說著,拉開被子,起身下了床。
裸睡,他相信是許多男人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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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他送的小禮服,坐在他向人借來的高級房車內,看著眼前絕對可稱上是豪宅的屋子,苡縭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陪他來參加聚會。
「下車吧。」他沒將車子開入豪宅裡,而是隨意停在一旁的空地。
「好的。」她明明該抗議、該拒絕的,但,連吭一聲都不敢,聽話地下了車。
「我還是不明白,你帶我來做什麼?」
望著屋子的大門,她感覺隱約問可以聽到屋子裡流洩著音樂聲。
「當擋箭牌。」他看似不在意地說著,而到了這一刻,他才突然想起了該有的紳士風度,對她伸來一手。
看著他的手,苡縭當然遲疑。
「擋箭牌?」該不是要她當箭靶吧?
「放心好了,保你毫髮無傷。」知道她的疑慮,他直接伸出手,拉著她就往內走。「我媽要我相親。」
帶著她,他才好向那票人大聲地宣告:我已經有女友了,你們以後別再打我的主意,盡早死心吧!
「相親!?」苡縭滿臉驚訝地看著他,隨即心頭有抹淡淡的酸澀味,慢慢發酵……
他根本不需要相親吧?女朋友那麼多,隨意伸出手,亂抓一把,都可抓回一大票。
「是。」他毫不避諱地聳肩一笑。「所以一會兒後,就請你裝成我的女友。」
牽著她,他在門前停下,按了對講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