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浩晴由心歎息,她不是不想見到白思齊,實在是他選錯了時間。聽見他的話,她靜靜的坐了下來。
他們的眼睛閃現一抹喜悅,也紛紛坐了下來。白思齊說:「這位是仰智麟,你見過也認識。」他指了指坐在右邊的男人。繼續說:「事情是這樣的,智麟有位義妹名叫祝采微,今年二十歲,是位單純的師校女學生,但三個月前有個自稱是她親哥哥的男人來與她相認,采微很高興,對方對她也十分疼愛寵溺,而我們所有的人,也都樂見其成,怎知一個月前,采該莫名其妙失了蹤,就連智麟的弟弟達群也下落不明,我們報了警也在暗中不斷的追查,發現最可疑的人,就是那個自稱是采微親哥哥的男人。」他一口氣說完。
曹浩晴看著他。「你和仰家是姻親,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白思齊點點頭。
她看向仰智麟。「關乎你弟妹的性命,當然是非管一不可。」仰智麟點點頭。
她看向端文。「至於你——雖然整件事和你沒有直接關係,但你一位妹妹嫁入白家,一位妹妹嫁進仰家,你自然是義不容辭的嘍!」
端文點點頭。
「很好!」曹浩晴也點了點頭,「白、仰、端三家終於成一家親,福禍與共,很好,很好!」她笑容一僵,「可是,你們說了這麼許多,我聽了這麼許多,而這些許多又和我有何關係呢?」
「浩晴…」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她很快的打斷了白思齊的話,從容的說:「很抱歉!我幫不上任何忙,事實上,我急需休息,如果你們肯結束交談的話。」說時,她已起身準備離開。
「你可以!因為你認識羅風。」白思齊說。
她渾身震動了一下,詫異地望著他。「什麼?」她瞠目結舌的,「你是說……是說…」
「是的!」仰智麝篤定的接續她的話,「羅風就是那個自稱是采蔽的親哥哥的人,我弟弟和妹妹因他而失蹤,他們是我唯一的手足,無論如何,我都要羅風平安的交出他們兩個人。」
曹浩晴根本不知道羅風還有個妹妹,事實上,經過今晚,她忽然發覺她一點也不瞭解羅風,甚至是十分陌生的感覺。
「請你看一看,照片上的男女就是采薇和達群,你是否曾見過他們?也許就在羅風的住處見過。」仰智麝說,從胸口衣袋中取出一張黑白相片遞給了她。
她下意識接過來,低頭一看,就怔住了。
仰智戰注意到她的反應,忙問:「怎麼?你見過她,是不是』!」
「沒有,我沒見過。」她很快的否定回伸手交還照片。
曹浩晴一時也理不清自己為何要說謊?她見過照片上的女孩,但也只是一幀相片,放在羅風書桌上的照片,她曾為女孩的清雅飄逸深深吸引,想不到女孩竟會是羅風的妹妹……實在是愈來愈混亂了。
「曹小姐,」仰智磷懇切的說,「如果你知道些什麼,希望你能告訴我們。我祖母和母親為了這件事,精神上受了很大的驚嚇,都病躺在床上,如果找不回他們倆,只怕要了四條人命,我相信你不會見死不救。」
「我真的沒有見過她……他們。」
端文眉心微蹩,觀察著她。
「或許你們應該直接去找他……羅風,當面問個清楚才是。如果照你們所說,祝采該真是羅風的親妹妹,他就不可能會傷害她,或許只是一場誤會罷了!」
「如果是誤會,他就不會盡可能的避開我們,如果是誤會,他就不會對采微的失蹤毫無反應。」仰智麟飛快的說。
「這……」曹浩晴無言以對,猶豫了好一會兒,「就算羅風脫不了關係,我又能幫上你們什麼忙呢?」
白思齊緊盯著她的眼睛,「我們知道你認識羅風,知道你和他有良好的朋友關係,所以。我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請羅風平安交出采藏和達聯,或者,你願意幫我們見到羅風本人。」
曹浩晴閉上了眼睛。老天!她才發誓要忘了羅風這個人,何況風風雨雨之後,她和羅風只怕連普通朋友也做不成,此時此刻去找他,豈不成了糾纏不清的女人,平這可不是她的個性。「我和他一羅風,其實並不熟。」她試圖讓他們.明瞭她的為難處,但話到嘴邊就擱淺了,怎麼也說不出口,就咬牙說了一個連自己都很難信服的理由。
他們臉色一倡,充滿了不解和不悅之色,彷彿忍耐已到了極限。「事情特殊急迫,可否請你勉為其難?」仰智磷探試的問。
「浩晴,」白思齊說,「我知道你不會袖手旁觀、不會見死不救,更不會拒絕我的請求,請你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幫我們這個忙。」他急切急迫的說。
曹浩晴一聽,不知怎地渾身不舒服起來,舊日的恩怨全一古腦兒的襲上心頭。她說:「你為什麼認為我會幫你?當初我也是低聲下氣的苦苦哀求你,我也認為 你不會拒絕我,結果呢?」她仰起頭,冷哼一聲,「你無視我的傷痛、無視我的存在,讓我孤零零的回來上海。白思齊,你最沒資格向我請求任何事!」
白思齊一怔,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曹浩晴見了立即悔恨起來,她絕不是存心想刻薄他、刁難他,但混亂的一天讓她沒了理智失了心,偏偏話已出口難收回。
「算了!」端文突然大喝一聲,他犀利的目光就如同箭一般直射向她,咬牙憤恨的說:「不要強人所難,就當咱們白來了一趟。」說完,端文一邊拉一人就往外走,經過曹浩晴的身旁,他又拋下一句:「我知道你和羅風很熟,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你極力撇清和羅風的關係,也許就是純粹不想幫我們的忙,好!那就請你帶句話給羅風,在上海他雖能呼風喚雨,但我端文也絕非泛泛之輩,倘若他敢傷害采薇和達群,我一定教他痛不欲生,永難翻身。」證券交易罷,強拖著尚有猶豫之色的仰智麟和白思齊往外走。
曹浩睛兩眼直睜,發傻了好半晌,然後重重的跌坐進沙發裡,全身鬆軟乏力,欲哭無淚。
仁立在羅宅大門外,曹浩晴內心再度翻攪起來。她真懷疑自己能冷靜的面對羅風?她不禁猛吸一口冷氣,不能再猶疑了,她如此告訴自己,抬起手終於按響了門鈴,隨著清脆的鈴聲響起,她的心也跟著下沉,腳底像生了根和地緊貼在一塊兒。
真希望沒有人回應,但沒一會兒,傭人阿聰就敞開了門而且習慣性的請她入屋,看來羅風和她鬧翻的事沒讓下頭的人知道,她不覺鬆了口氣。大廳冷清清的,四周悄然無聲。
「回來過,但又出門了。」阿聰倒了熱茶放在桌上,看著她,「我以為老闆是和曹小姐約好的。」眼神閃爍不定的說。
「哦!嗯!」她勉強嚥下口水,順意說:「可是本來是約好的,可沒見著他的人,我就過來看看。」她揉了擦額頭,「我想,我可以在這我等他回來吧!」
「當然、當然。」語落,就站立在一旁。
這種等待是磨人的,阿聰的存在更教曹浩晴坐立難安,她猛抬起頭說:「你忙你的,不用特別招呼我。」臉上掛著微笑。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竟讓阿聰吃了一驚,他戰戰兢兢的說:「不忙、不忙。」眼光飄忽不定。
阿聰的慌亂終於引起曹浩晴的注意,她本能的向他注視的方位望去。
「怎麼?書房裡有什麼嗎?」她隨口問。
「呀!」阿聰驚跳,「不!沒人、沒人。」他頻搖頭。
望著阿聰,曹浩晴忽然有些明白了,她靈機一動;「我知道,羅老闆告訴我了,他也真是的,居然讓你一個人看著他們兩個,萬一有狀況就麻煩了。」
阿聰鬆了日氣,根本不疑有他。「原來曾小姐已經知道了。」他輕鬆的笑說,「那就好,我還擔心他們在裡面不安分驚動了你,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解釋呢?」
「不過他們好嗎?〞她輕聲問,斜睨著他
「好就好,不過一會要這個一會要那個,綁起來還不安分我索性把他們的嘴也給捂上,這才安靜下來。」他悻悻然的說。
曾浩晴微點頭,故意煽動,「可是這麼安靜,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心裡盤算著下一個步驟。
「不會吧?」岡聰廢著眉,十指交錯不安起來。
「難說,」她更加聳動,「也許他們鬆了繩解了脫,早從窗口溜走了,才會半天沒動麻。」
呀!阿聰驚跳,忙走向書房同時從口袋取出鑰匙,曹浩晴也立即跟了上去,但就在他開鎖的那一剎那,他忽然停止了動作。
「羅老闆吩咐過,除非必要不得輕易開啟這扇門。」他說。
「現在就是必要時刻呀!」她飛快的說。
「對呀!」阿聰又舉起手,但停在半空中,「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