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沒出息?才熬夜喝個酒就病了,果然是年紀大了,玩不起了。要是萸君知道,一定會被她笑上一整年的,說不定意殊在背地裡也在偷笑啊!啊……我怎麼會這麼可憐啊!」
「意殊去醫院了,她會幫你請假的。」沒理會她的自怨自艾,韓澈俐落地在她面前準備好午餐。
「啊啊……這下慘了,我丟臉丟到醫院去了,往後的日子我更難過了!」一陣慘叫後,她乾脆躲進棉被下敢見人。
韓澈無奈地歎了口氣將她拖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志氣了?」
「我是病人,頹廢一點是應該的呀!」她堅持要繼續窩囊下去。
韓澈也有治她的方法。
「好,要當廢人.也用不著吃飯了。」
隨著作勢要將桌上的稀飯收走,卓伶立刻緊張地跳下床、拉住他的手:「別這樣,我又沒說我不吃!?」
不讓他有動作的機會,她先張口為強,滿滿塞了一口後,她突然想到的說:「昨晚我好像很對不起你,你辛苦了。」
其實喝醉後她就沒啥記憶了,只知道自己又吐又呻吟的,無論如何他總是陪在她身邊。
順手將她的頭髮梳理整齊,寵溺的神情惹紅了卓伶未退燒的臉。
她連忙低頭猛吃,堅持不肯承認是因為尷尬。
一切都是病毒搞的鬼.不然她怎會莫名其妙臉紅呢?
對,她只是發燒.絕對不是因為害羞或韓澈的關係。
看她明顯的逃避,韓澈輕勾起唇角,滿意地笑看她倉皇地把稀飯解決。
吃完飯的卓伶再沒有遮掩的地方,只好沒事找話講:「看樣子我還真是不能沒有你。」
「既然這樣,我們再一起住吧。」
「什麼?!你剛說了什麼?」卓伶差點被水嗆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韓澈體貼地輕拍她的背,語氣和緩的說:「明年你不是要回台北實習嗎?將來也會在台北工作,而我在那裡有間房子,一個人住太冷清了,所以……」
「等一下!你說你有間房子?我記的你媽除了一筆教育基金外,沒留什麼遺產給你,琦邊也沒錢,更不可能買房子,你哪來的房子啊?」她愈聽愈奇怪,一個窮大學生拿什麼買房子。
「我用我賺的錢買的。」
「等等!這更奇怪了,如果工讀生的薪水都能買房子的話,那世上就不會有無殼蝸牛了,除非……」
想到這裡,卓伶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盯著韓澈猛瞧。
不會吧?他竟然誤入歧途了?!
她深吸了幾口氣,故做作冷靜的說:」韓澈,你老實告訴我吧,你有什麼理由非要做那種事,賺那種皮肉錢?有房子對你來說是件很重要的事嗎?」
見她既心痛又發不起火的樣子,韓澈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
「你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他不急著澄清,順著她的想法說下去,看地還能有怎樣的反應。
「這種事不嚴重嗎?一個前程似錦的俊磊少年,自甘墮落沉溺慾海,你說不嚴重嗎?」
她快瘋了!他怎麼可以做這種對不起她的事呢?
「我們的想法似乎有點落差。」強忍著衝口欲出的笑意,韓澈正經的說。
「當然有落差!如果你有我的觀念,就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了,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被逼的?是不是杜展翼那色胚叫你出賣色相跳入火坑的?」她就知道那個花花公子不可以相信。
可憐她清純的小阿澈被玷污了!
「你好像誤會了。」他快撐不住了。
「你別再幫他說話了,他拉你一起當小白臉就是不爭的事實。我一想到你在台北被那些癡肥的貴婦人蹂躪,就算賺再多錢,我也高興不起來。」她悲愴地看著他。
那間房子該不會是某個有錢的官夫人送他藏矯的地方吧?
她的心真的好痛呀!思及韓澈不再專屬於她,她就無端地胸悶。
韓澈玩不下去了,一把摟住她的肩,管不住的嘴巴低低地竄出一陣清朗的笑聲,搞得卓伶一頭霧水。
「你放心,我沒那麼笨,展翼的家世也用不著他下海撈錢。買房子的錢都是我靠投資賺的。」
「你別再騙我了,你哪有資本跟人家買股票?就算有,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賺到一間房子。」她不相信除了犧牲色相外還有比它更容易了錢的方法?
「我的資本就是我媽留下的教育基金,而且我從三年前就開始投資了,現在有點小錢也不足為奇。」
闖言卓伶才恍然大悟。
「原來當年你跟我搶電腦,上一些我看不懂的外國網站,就是在搞這些啊!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心機倒不少。」
她小看了韓澈,原來除了一身好手藝外,他裝傻的功夫也不是蓋的。
「總比你上色情網站有建設性多了。」韓澈不客氣地翻舊帳.他永遠記得曾經有多少次為了她的私慾,中斷了他大賺一筆的機會。
「我那是研究人體,對解剖課很有幫助的。」她死不認錯,反正她的動機純正,比其他色男人有格調多了。
「弄清楚房子的來歷後.你的意願呢?」
「你不怕我又會跟你搶電腦嗎?」她覺得他的提議很曖昧。
「這次我會買兩台。」他溫柔地看著她。
只是一眼,竟能讓卓伶體溫上揚,心跳不穩,呼吸急促。
這下不妙了!她居然變得這麼容易受他影響.卓伶有預感,未來是韓澈反攻的時候了。
第七章
不知道是韓澈太謙虛,或是她太小看他了,即使花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她仍舊不敢相信一個大學生居然能有錢到這種地步!
他所謂的有一點小錢、一間小房子,可能是其他人終其一生都不敢奢望的資產。
一層在高級住宅區的樓中樓,一本逼近八位數的存折,還有一輛設備齊全的進口車,雖說不上是頂級,但坐起來還是舒適得教人讚歎。
他怎麼可以年紀輕輕就得到一切?狠狠將她這個醫生比了下去,真不曉得不景氣中他去哪裡生出這堆錢的!
搖搖頭,卓伶決定放棄這個擾人的謎題,一抬眼卻被對面的人嚇了一跳。
意殊緩緩地給了她一個笑容,飄忽得不像個人。
「你什麼時候來的?」卓伶的心跳還沒回穩。
雖然早知道意殊會出其不意地從某個角落冒出來,並不表示她隨時都有心理準備呀!
「有一會兒了,看你在沉思,就不叫你了。」她依然平和地喝著茶,渾然不覺自己的突兀。
「今天你也值夜班嗎?」
「嗯。今天可以聊久一點了。」意殊輕點一下頭,臉上掛著欣慰的微笑。
「是啊,真難得呀。」卓伶語氣感歎的說。
畢業至今己過了兩年,她跟意殊都回到台北工作,兩人雖在同一家醫院,卻分屬不同的科,平常各忙各的。意殊的老家又在醫院附近,所以她們不能像從前一樣住在一起、鬧在一起,跟萸君的距離也是愈拉愈遠。
雖然感情依舊,但見面的機會變少了,有時她還真懷念從前那段單純的日子。
「你剛才在想韓澈嗎?」
「你怎麼知道?」卓伶不禁訝然,意殊什麼時候會透視人心了?
「我猜的。認識你這麼久,唯一讓你傷腦筋的,只有韓澈。」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那小子居然瞞我們這麼久,他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一想到自己不再瞭解韓澈,不禁起了一陣莫名的心慌。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意殊嘴湊著茶杯喃喃的說。
「有話就大聲說,不要故作神秘,還是你知道一些故意瞞著我的事?」她的眼睛瞇了起來,危險地看向意殊。
她這只悶葫蘆鐵定知道些什麼!
「呵……」意殊擺出招牌的笑容裝傻。
卓伶洩氣地坐回椅子,她明白這表示意珠現在不想說,無論她威脅利誘,這一刻意殊絕對不透露。如果運氣好的話,幾個月後她或許願意說出一點蛛絲馬跡,不然這輩子她是不可能從她身上得到任何情報的。
「唉……現在我跟韓澈的關係是不是很不妥?畢竟孤男寡女住在一起,感覺還是怪怪的。」從前他年紀小,可以用姐弟矇混過關,現在怎麼看,他們都像一對同居的小情侶,害她連倒個垃圾都得應付鄰居們曖昧的噓寒問暖。
「去法院簽一簽字不就解決了嗎?」意殊依然悠閒地喝著茶。
卓伶觸電般地跳了起來。
「拜託!這怎麼可以?!我跟韓澈?太離諳了吧!」
一想到要跟韓澈變成那種關係,她就渾身雞皮疙瘩。
他可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兒子耶!即使現在姐弟戀很流行,她還是不能適應這樣的轉變。
「可是你們現在這樣子,跟一般夫妻沒什麼差別呀。」
「差很多!我們是母子?」她特別強調。
意殊無邪地眨眨眼睛。
「韓澈從不承認,不是嗎?」
「但我一直是這麼想的。」她說得很用力,不只要說服意殊…也要壓過心底那抹異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