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關係嗎?」江寒濤一頭霧水。
「『娶妻當娶賢』,我不是賢妻。」靈兒噘起小嘴。「賢妻應該精通廚藝,而我一竅不通。」
她指著面前失敗的三明治,「我連做這個都失敗!」
吐司又焦又硬,奶油都跑到外面,裡面奇形怪狀的火腿片使它看起來像個怪物,讓人不敢恭維。
原來這就是她提起「賢妻」的原因!江寒濤歎了口氣。
「你就是你,會作飯的女人多的是,難道我都要拿來做女朋友?相信我,會不會做萊,絕對是我選擇女友中最不重要的一環。」
*****
「真的?」
「真的。」他拿起那個失敗的三明治咬下去。好硬,奶油也抹得太多,但他神色不變,又咬下一口。
他現在非常確定,她還是比較適合做個「閒」妻——負責吃就好。不過,這也要等她嫁給他之後。想到這裡,他露出愉快的笑容。
靈兒誤解了他的笑容。「寒哥哥,我想嘗嘗,好嗎?」它應該不像外表那麼難吃吧?要不,他怎麼吃得津津有味、笑容滿面呢?
江寒濤遞上前,她吃下一小口,頓時鼻子眼睛都擠到一起。
「寒哥哥,你不要吃了!她看著他吃下大半個三明治,不禁對他的獨特口味感到懷疑。「你確定你的味覺正常嗎?」
他對上她充滿懷疑的目光,莞爾一笑。「再確定不過了。」
她頑皮搗蛋,向來不喜歡下廚,如今她卻為了成為「賢妻」,辛苦了整個晚上加早上。也許她不像他認為的對「情」懵然不知,她對他的感情比他所想的更強烈……
江寒濤靜靜的看著她,緘默著,目光轉為深沉,幾乎讓人陷溺其中。
討厭,幹嘛這麼看人家嘛!靈兒心中小鹿亂撞,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把目光下移,看著他挺直的鼻子,性感的薄唇。
他的唇總是很溫柔地對她笑著,曾經輕輕的吻著她的額頭,也曾和她的唇瓣相觸……好想再吻一次。她的意識有點恍悔……咦,他在做什麼?還是……她在做什麼?
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她不知道是他接近她,還是她接近他;她不知道究竟是誰先主動的,不過這已不再重要,因為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天啊!她和寒哥哥在親吻,一個真正的吻!
她輕輕閉上眼,感受他的薄唇在她的唇瓣上輾轉、摩挲,溫柔而又細膩,卻沒有更進一步。
他溫柔的大手描繪著她的五官,動作是那麼的輕柔,好像她是無價之寶,小心珍愛著。
她暈眩了。他的唇刺激著她的,使她拚命想延長這一刻。她順應本能,伸出舌尖輕舔他的唇角,嘗到奶油的味道,這時它好像一下子變得美味可口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品嚐著,愛不釋「口」。
她的動作彷彿刺激到他,他咕噥一聲,張開嘴,輕咬她的嘴唇,深深吮吸著。
他的舌頭輕觸她的舌尖,引誘著她的粉舌,在她的唇上畫著圈圈,邀請她的加入。
他的手在她背上輕柔地愛撫著,感覺到她全身一陣微顫。
她被全然的感官興奮淹沒了,渾身酥軟、呼吸急促,她手指插人他的頭髮中,期待和他更親密的接觸。
這個吻不同於初吻的短暫,溫柔而纏綿,但是他似乎刻意壓抑自己,沒有更進一步的索求。
在他心底,她是值得珍惜的,現在還太早。
他輕輕推開她,把她的頭按在胸前,溫柔地撫過她的秀髮。
彼此的熱情尚未平復,胸腔起伏,彷彿可以聽到彼此急促的心跳。
兩人享受著相擁相倚的溫存,嗅著彼此的氣息,不願打破這美好的一刻。「小靈子。」他突然開口,有些急切。
「什麼?」他要向她表白了嗎?
「你聞到一股怪味道了嗎?」他的聲音裡有著藏不住的笑意。
「天啊,我的蛋糕!」靈兒猛地推開他,就要去搶救可憐的蛋糕。
「我來吧。」天知道她還會再搞出什麼災難!
江寒濤兩手戴著隔熱手套、將燙熱的黑鐵盤拿出烤箱,一股濃重的焦糊味跟著逸出,而黑鐵盤上那個硬邦邦的東西,顯然是不能吃了。
「嗚……寒哥哥,我真是好可憐喲!」沒有蛋糕可以吃了
靈兒捂著臉,從指縫間偷瞄他的反應。
江寒濤誤以為她是因為做飯失敗而哭泣,心簡直都要擰起來了。「我說過,無論你會不會做飯,我都喜歡你!」
「那剛才你吻我,是因為……呃,有一點點喜歡我嗎?」她追問著,心兒怦怦亂跳。
剛剛那個熱情的吻,不該是兄長給妹妹的「友愛之吻」吧?他們之間似乎正進行著一些化學變化,她可以認為這是因為他有一點點喜歡她嗎?
「嗯。」他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只是面頰有些紅暈。
「我指的不是兄妹間的喜歡。」她紅著臉強調。
「我知道。」他雙目含笑。
耶!靈兒心裡甜蜜蜜的,笑得有如春花綻放。有進步....雖然只有一點點,但總算脫離了兄妹間的感覺。
她親親密密地再送上一個香吻,模仿著他之前的動作,她伸出小粉舌,靈活地舔舐著他的唇,誘哄他張開嘴。他給予熱情的回應,奪取了主控權。
直到兩人感到呼吸困難,才輕輕分開。
幾分鐘後,呼吸平順,江寒濤瞇起眼,聰明的大腦立刻運轉起來。
他被算計了!這隻小狐狸,竟連他都敢暗算。沒關係,君子報仇,十分鐘不晚!他身體裡惡作劇的因子全部都開始活動。
「小靈子,蛋糕浪費掉有點可惜。」他懶洋洋的開口。
「嗯?」她迷迷糊糊的。
「你說鄰居家的小狗,會不會喜歡你的蛋糕?」嘴角揚起嘲笑的弧度。
「寒哥哥!」她發誓,一定要讓他好看!
別墅內不時傳來笑聲、叫聲以及求饒聲……
江瑞集團的員工一向兢兢業業的,如果要說有人上班偷懶睡覺,那麼所有人皆會搖頭,告訴你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在江瑞發生。
可是——
總裁辦公室內,靈兒的小腦袋瓜此刻已低得不能再低,明目張膽地在上班時間行睡覺之實。
江寒濤寵溺地一笑。唉,她整晚未睡,這也難為她了。
「小靈子,你要不要到沙發上睡一下?」
「嗯?好!」靈兒搖晃著小腦袋,看不出是點頭還是搖頭。
她像個機器人,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躺在沙發上,身子蜷起,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再度進入夢鄉。
江寒濤無奈地笑了,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她的身上。看著她甜美的睡容,他禁不住誘惑地在她額頭印上一吻。
睡夢中的她彷彿感應到什麼,喜滋滋的笑了。下午三點整——經過六個小時的睡眠,靈兒愉快地睜開美眸。她揉揉眼睛,伸伸懶腰,仍躺在沙發上,滴溜溜的大眼睛環顧四周。
由於江寒濤和丁雅麗去開會了,辦公室內空蕩蕩的。她抱著江寒濤的西裝,露出甜甜的微笑,準備再小睡一會兒。
驀地,電話鈴聲大作,她懶洋洋地拿起電話。
「喂,這裡是江瑞集團總裁辦公室。」
「我是顧雨玫,你是靈兒吧?」顧雨玫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靈兒撇撇嘴。好討厭,又是情敵打來的電話。「我是,寒哥哥現在不在,你有什麼事?」
「我不找江大哥,我找的是你。」顧雨玫口氣有幾分挑戰的意味。「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十分鐘後在江瑞樓下的咖啡廳見面,如何?」靈兒嘟著紅唇,心中不悅。好歹她也是寒哥哥的女朋友,怎麼能容人家欺負上門了還不還手呢?「可以。」既然是挑戰,她當然不會退縮。得到承諾,顧雨玫掛了電話。靈兒梳梳頭髮,整理衣裝,準備應戰。
咖啡廳內,兩個女人怒目相對,空氣中彷彿有種濃濃的火藥味。
「這是什麼?」靈兒瞪著顧雨玫扔在桌上的資料。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顧雨玫輕蔑地笑著,語氣嘲諷。」這是關於你的調查資料。原來你也不過是一名孤兒,被好心的江媽媽收養,才會有今天,沒想到現在竟然開始妄想得到江大哥的喜愛。」
她從徵信社得到這些資料,喜不自勝。她曾以為是強勁的情敵不過是個孤女而已。「那又如何?寒哥哥的女朋友是我而不是你,你嫉妒嗎?」靈兒冷聲說道,面無表情。
「嫉妒,那是你對我的感覺吧?』』顧雨玫繼續攻擊。「你以為你的身份、地位,配得上江大哥嗎?憑你也想躋身上流社會、麻雀變鳳凰?不要癡心妄想!江大哥的妻子,只能是我這樣的名門淑女,絕不會是你這等野丫頭。」
顧雨玫的話,深深地傷了靈兒的自尊。
她一直生活在江寒濤和江爸爸、江媽媽的寵愛中,從未像現在這般體認到自己孤女的身份,也從未想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與寒哥哥有著如此大的差異。
面對顧雨玫的諷刺挖苦,她傷心又難堪,但她不願讓顧雨玫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