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雪雅知道她的處境.很快地點了頭,然後看了她一下。雖然柔水光從王子變為公主了,但是她的頭髮仍然只到肩膀左右,配上她一身中性裝扮,看起來仍像個長髮王子。
借她禮服是沒問題啦!但是她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氣質可能要轉換一下了。丹雪雅念頭一動,想到要怎麼改變她的裝扮了。
「我是能借你禮服,但是,你要把化妝的工作交給我。」丹雪雅決定要讓柔水光徹頭徹尾地改變。
還好她會一點化妝的技巧,要改變她應該不是問題。想到這裡,她的嘴角帶著很邪氣的笑。
瞥見好友嘴角那抹惡意的笑,柔水光也不能說什麼,只好任由她去了。 「好啦好。啦!」丹雪雅從以前到現在的壞習慣都沒改,一見到自認為氣質不對的人,她就會越想改變對方.還把它視為一項挑戰。
雖然無奈,可是地還是認命了。
一輛價值不凡的奔馳停在地鐵站前,此時匱鰹是凌晨三點多了,捷運也早巳停駛了,平常人來人往的街道如今更是變得冷清。
奔馳車門一開,一身寶藍色系的柔水光先是操出頭往四周望了一下,確認沒有人後,她才迅速地踏出車外。
「柔小姐,現在這種時候不會有人的啦!」司機見柔水光如此小心翼翼,忘了自己是丹家的下人,直接用像菜市場老闆和婦女寒暄的語氣,好笑地講著。
司機充滿活力的聲音傳進柔水光快睡著的腦子裡,令她怔愣了下。
「我這身裝扮可不能讓人看到啊!現在已經很少人會這樣穿了。」沒想到宴會會是這樣磨人,竟然摘到凌晨,看來那些有錢人實在太悠閒了。
媽呀!她明天還要上班耶!回去之後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睡了,司機伯伯居然還這麼有精神,她都快累癱了。
「小姐,你真是多心。」司機哈哈大笑,聽見柔水光用力地把車門給關上,他頓時止住笑聲,吐了吐舌頭,他知道自己說話傷到柔水光了。眼見大勢不妙,他便踩下油門,開車離去。
撐著昏昏欲睡的身體,柔水光不去看離去的車子一眼,使出吃奶的力氣走回租用的公寓去。
拉著寶藍色的裙擺,她走得特別吃力。
※ ※ ※
「嘔……」細微的嘔吐聲傳進柔水光的耳裡。
她走在離公寓不遠的巷道中,以龜爬的速度前進。這條巷道早上是流動市場,下午是黃昏市場,晚上是夜市,可是都已經過十二點了,哪來的聲音?
正當柔水光努力思考時,那陣嘔吐聲又傳來了。
不對!這是人的聲音,她靠著微弱的路燈,仔細的往四周察看。然後.她看見一個身著黑色禮服,頭髮披散在額側,手捂著嘴以癱倒的姿勢坐在地上,臉色微白,兩眼緊閉的男人。
她再仔細一看,眉頭立即蹙緊。因為那個人正是逼她說出謊言並實踐的人——
歐平雨!
她緩慢地走近他,拉起裙擺蹲下身望著他。「喂,你還好吧?」她伸出手摸著他的肩頭,好童地問著那個看來像是死掉的人。
不靠近還好,一靠近,柔水光就聞到一股臭氣熏天的酒味,原本想睡的意識瞬間清醒。酒和煙味是她一生中最厭惡的東西,所以她一聞到,便不自覺地往後退。
討厭!這人喝酒!柔水光眉頭比剛才蹙得更緊了。
「我想吐……」半夢半醒的歐平雨含糊地 柔水光對於眼前的突發狀況有點哭笑不得,這個男人竟然就這樣睡在她面前,不怕她對他;做什麼嗎?瞥見他手上價值不菲的手錶,柔水,光再度暗暗評判著歐平雨。
看著歐平雨的睡相,柔水光只覺得全身無力。
想了一下,她認為不能把他丟在這裡。
但她可不是貪圖他醒過來後會給她什麼報酬。因為第一,她家本來就很有錢了,要什麼有什麼;第二,她不能把他放在這裡是因為,晚上宵小多,萬一他有什麼事,那她會良心不安的。
但是,她要怎麼帶他回去?他又不是十歲或三歲的小孩,以她一個女人來說,根本背不動這樣一個男人,再說又沒有人能幫忙,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他帶回去?
望見他腰間的皮帶,柔水光猛地心生一計。
於是,柔水光便伸手,把他腰間的皮帶抽出來,再把皮帶綁在他合在一起的兩手上,並留下一小段的皮帶。之後,她便拉著那剩下的一小段皮帶,以拖行的方式帶他回去。
一路上,歐平雨被路面上的凹凸不平給弄得反胃,再加上柔水光的住處在二樓,而拖行讓他承受樓梯的磨擦,導致胃中酒精的發作,所以等她把他拉至家門後,蹲下采替他把手上的皮帶解下時,他胃部突然一陣難受,接著便倒向柔水光並吐了她一身。
吐完之後的歐平雨,則是繼續睡他的覺。但一旁的柔水光卻已經火山爆發了,因為他吐在她的禮服上!
「天——」柔水光尖叫,這禮服可是價值不菲的,現在被他這一吐……完蛋了!
本來想說這套禮服換下後,要洗好立刻還給她。現下,看看她找了個什麼麻煩,竟讓這個酒鬼吐了她一身!
死定了!穢物都粘在禮眼上了!柔水光馬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跑到浴室脫衣服,可能是太著急了一時間竟脫不下來,搞得她手忙腳亂。等她脫下來時,禮服上的髒污似乎洗也洗不掉了。
換回自己的衣服後,柔水光首先是奔出浴室,來到那個被她撿回來的歐平雨身邊,兩手用力地揪住他的領子,發出悲鳴的叫喊。
「我要你賠!」
然而。歐乎雨卻絲毫不見清醒地繼續昏睡,
「可惡!」柔水光只好放棄這出只有一人在演的獨腳戲,她忿忿不平地把歐平雨甩到屋內惟一,也是全屋中最豪華的傢俱——兩人沙發上。
這張沙發是買來給那個每次來都不事先知會的客人丹雪雅用的。因為她時常抱怨屋中沒有沙發坐,只能坐凳子。逼得她不得不出錢買一張沙發給她坐,可離家後時常為錢而蠟燭兩頭燒的她,當然不會買只是拿來坐的普通沙發,而是買也能睡覺的沙發床。
媽的!把歐平雨放在沙發床後,柔水光便全身無力地回到房間,由於房間和客廳其實毫無隔離,等於是個開放的空間,加上只有她一個人住在這間房子的情況下,她的房間也就是客廳的一部分。
她坐在床上看著歐平雨熟睡的臉,怒火又不自覺地燒了起來。
等他醒了之後,她一定要叫他賠!
因為關係到賠錢問題,所以這一夜柔水光都沒睡。
※ ※ ※
睡在別人家裡卻不自知的歐平雨是在打了一個噴嚏後醒來的,他望著不同於自己家的天花板,直覺就想知道自己睡在哪裡。
從沙發床上坐起,他突地瞥見睡在房間裡另一張床上的柔水光。不用說,他的內心是又驚又喜。
他的公主為何會在這裡?
幾乎整晚都沒睡的柔水光兩眼紅腫地怒瞪著他。
呃,他是做了什麼?為何她會用這樣的眼神瞪他?
根本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的歐平雨傻傻地與她對看。
「賠錢來!」柔水光快速地跑到他身邊,踢了他一腳。
被踢的歐平雨跌下沙發床,不明所以地看著柔水光,也就是他自十歲便認定的公主。
十歲那一年,歐平雨應事業有成的叔父邀請,參加了一場高級宴會。就是那時他見到了代表柔聶華出席宴會的伊蘿湘,以及一身粉色裝扮的柔水光;她的美麗便快速擄獲了只比她小一歲,且對未來懷抱憧憬的他。
自小他就聽過不少童話故事,自那時起他就認定柔水光是他的公主,並以她的模樣作為以後女朋友的標準。
那次宴會後,他雖然沒有辦法再見到她,可是她的身影已經烙在他腦海中,想忘都忘不了。
經過那次見面之後,歐平雨便把他對柔水光的感情昇華為愛情來看待,在思念了十八年後,終於忍不住啟用徵信社找尋她的下落。
在得到她的下落後,便不顧兄長的阻止逕自來就讀她所工作的學校。
但是,當他見到柔水光時,卻發現她已經不像從前有著公主般的氣質了,反倒有著中性的氣息。他頓時很生氣,因為柔水光打破了他自小對她的愛情,又在徵信社送來的資料中詳細地述說了一切後,他又回心轉意了。
他不但不再把以前的印象加在她身上,相反的,更是癡迷地戀著她。即使她沒有了公主的氣質,他還是愛著她。
見歐平雨不說話,柔水光十分生氣,「你是傻了,還是呆了?」
她爬下沙發床走到衣櫃裡拿出用塑料袋裝好的禮服。 「這是你的傑作,別想給我賴掉!」她說什麼都要出這口怨氣!
拜託耶!這套衣服是雪雅的,其價值可不是平民老百姓可估量的!況且她已經脫離家裡了,身上也沒有錢可以賠她,所以當然要找歐平雨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