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聳聳肩,凝睇著官皓晶那雙佈滿柔情的雙眸,「你知道天美人宮的『天』字其實代表的就是『添』宇,那裡總共有三十間套房,而今已進駐二十五位了,再加上這一位……」他皺起眉頭看著屏幕上那模糊小身影竟然在原地轉起小圈圈。
官皓晶跟著擰起眉心,「這個宋紫吟恐怕不好應付,她很謹慎的在察看四周的環境。」
司君堯性感的唇瓣抿成一直線,但眸中的笑意未減,「很期待和她會面。」
「可汗,」他的心猛地一緊,一想到又有一個女人得到司君堯的青睞,他的心就酸澀無比。
司君堯察覺他眸中的痛楚,微微一笑,「還是老話一句,我喜歡貨真價實的女人,而你住的度假小館的東廂也有五個房間,寂寞時隨時可以找幾個男人或女人進來住。」
他淒涼一笑,「你明知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拍拍他的肩膀,司君堯真誠地道:「讓你待在我身邊,是要你看清楚我是怎樣的男人。這一生,我不會只愛一個女人,也不可能愛上一個男人。」
「我懂,你從不隱瞞,但我是心甘情願的。」
他吐了一口長氣,搖頭,「我還是希望你想開點。」
官皓晶低頭無語。
他再將目光放回屏幕上,對宋紫吟的舉動是愈來愈不解,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從馬上跌下來的小身影,「她摔下馬?」
官皓晶連忙抬起頭來看著屏幕,蹙眉,「似乎是如此。」
「她在玩什麼把戲?」他撫著下顎。
「可汗,你一定要加倍小心,也許她已察覺我們裝設在這方圓百里的地下偵測網,故而落地察看。」
「以這麼笨拙的姿勢?」他俊美的臉上滿是疑惑。
雖看不清她的五官,但她的舉動還算清楚,她幾乎是面朝下以「五體投地」之姿趴在地上。
「我想那一定有特別的含意存在,或是她有特異功能?」官皓晶努力思索。
「有趣,這個女人真的很有趣。」
「可汗,還是我請臥底在情報局的幫員將她的詳細資料傳過來?」
聞言,他送給他一記大白眼,「那些資料有真有假,我還得過濾,直接把她催眠不是更容易?」
「可是你會先跟她接觸……」
他信心百倍地眨眼,「她會先看我的眼睛,然後,她使無所遁形。」
「可汗……」
「好久沒騎馬了,我出去逛逛,『家裡』就先交給你。」
「你不馬上回來嗎?」官皓晶眉頭一緊。
他笑笑的指著屏幕上的宋紫吟,她正趴在地上,雙手不停地在地上摸索,「看來她發現什麼了。不過,看在宋明豐將寶貝女兒送上門的份上,我就跟她在外頭多玩個兩、三天,再將她帶回『家裡』,也讓宋明豐先歇口氣。」
「請你要格外小心。」他惴惴不安地再看了屏幕一眼,「她可能已發現我們的偵測網了。」
他漂亮的眸光快速地閃過一道冷光,「我會讓她明白女人太聰明不是一件好事。」語畢,他轉身朝外走去。
官皓晶看著他的身影,內心憂悒不已。
一會兒後,屏幕轉變成先帝那張威武的臉孔,這通常是司君堯想自由的在他的版圖活動時,而將監測系統關閉的訊息。
官皓晶輕歎一聲,喃聲道:「是該將『二十六號』的套房清理一下,過幾天就會有人住進來。」
第二章
「隱形眼鏡?隱形眼鏡……我的隱形眼鏡呢?」
宋紫吟趴在一片黃土上,雙手在地上摸來摸去就是找不到剛剛從馬上跌個狗吃屎時摔掉的隱形眼鏡。
「怎麼辦?沒有隱形眼鏡,我怎麼回得了飯店?尤其那個該死的導遊還放我鴿子!」
「隱形眼鏡呢?嗚……」遍尋不著眼鏡的她急得都哭出來了。
深度大近視讓沒了隱形眼鏡的她舉目所見皆是一片霧茫茫,她淚涕縱橫地坐起身,拭去眼淚時,也在白皙的臉上畫出一大片黃土。
「這下怎麼辦?」她哽咽一聲。
回答她的是一片呼呼作響的風聲,還有寬闊草原隨風搖擺的合奏曲。
馬兒在一旁仰頭嘶叫,彷彿在告訴她它的存在。
她委屈地咬著下唇,「你還敢叫?就是你不聽話,我叫你往回走,你不走,還給我在原地打轉,最後將我摔下來!」
馬兒仰頭再嘶叫一聲,彷彿在說是她自己的騎術不佳,還怪它。
「你還抗議?是你莫名其妙的突然奔馳,而且死也不停,把我帶到這個鬼地方來,舉目望去,不是草,就是牛跟羊,原以為前面有個人家還可以去求救,現在可好了,我隱形眼鏡掉了,什麼也看不清楚!」
她重重的歎了一聲,她在幹什麼?和一匹馬交談?她老爸看到這情形一定又猛搖頭。
她站起身,摸索它的腹部,「你是一匹供遊客騎乘的馬,應該認得回去的路吧?」
她試著將腳踩上馬鞍下的皮帶好坐上馬背,但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弄得她一身香汗淋漓,好好的一張美人臉這會兒卻被黃土抹得亂七八糟的,真是名副其實的「黃臉婆」。
「喂!你聽話點行不行?」宋紫吟氣呼呼的雙手叉腰,瞪了模糊的馬兒一眼,再試著將手放在皮帶上,一腳踩上去。
「痛!」她哀叫一聲,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吹吹發疼的右手,再揉揉發痛的屁股,她受不了的仰天翻翻白眼,她怎麼這麼笨?拿自己的腳來踩自己的手?
唉,老天爺,她什麼時候才會變得聰明點?
吐了一口怨氣,宋紫吟再繼續試著上馬。好在她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不然,套句她老爸說的話,像她這麼迷糊又這麼笨的女孩,如何生存在這個社會?
馬兒還算乖,在她試了數十次後,總算讓她上了馬背,只是這也是好幾個鐘頭以後的事。
火紅的落日緩緩西移在一條如銀絲帶的河流上,她和馬兒的身影拖得長長的,滿天的彩霞在這一片綠草曠野上顯得更為瑰麗。
僅著一身白色無袖的連帽上衣和灰色卡其褲的她,在這黃昏的沁涼空氣下,忍不住發出一陣哆嗦,被導遊丟了七八個鐘頭,她現在是又饑又渴。
馬兒肯定也是渴了累了,走一步停兩步,她摸摸臉上被落日曬乾的黃土,自嘲道:「沒想到這種地方還可以兼做泥巴美容。」
她吐吐舌頭,不得不慶幸自己是個樂觀的人,要不然瞧她迷糊地將自己隨身的皮包扔給那個差勁的導遊,才會落得全身上下除了這套衣服之外什麼也沒有的窘況,她實在應該要好好的大哭一場。
「答答……答答答……答答……」
什麼聲音啊?她半瞇起眼睛,試著在濛濛的視線下找尋發出聲音的東西。
聲音愈來愈近,好像某種東西朝她衝過來。
思緒間,馬兒突然顛簸一下,沒抓住韁繩的宋紫吟慌亂的要在馬背上保持平衡,但她的運動神經向來奇差無比,只見她倏地重重的被彈起再坐回馬背上時,身子一滑,眼看又要再次來個狗吃屎,突然有人將她攬腰抱起,下一秒,她就靠在一個厚實又溫暖的胸膛上。
「是人!」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她笑逐顏開,忍不住大聲叫道:「耶!是人!我得救了,得救了!」
抱著她的司君堯聽到這句話可不怎麼高興,因為他剛剛可是駕著馬對著她直奔而來,已經和她對視好一會兒,怎麼她到這會兒才看出他是個「人」?
宋紫吟不知道她身後是一個大帥哥,興奮之餘,她才突地想到怎麼可能有人會來這裡,難道是——
她將手肘用力地往後撞,「你終於良心發現知道要回來找我了?你這個差勁的導遊!」
「哼,我早知道你沒那麼簡單!」
早有心理準備的司君堯右手擋掉她的攻擊,左手扣住她的纖腰,毫不憐惜地將她扔回地上。
宋紫吟錯愕地跌坐在地上,搖搖頭,試著讓自己清醒些,她閉上眼睛,再慢慢地張開,疲憊的視線終於勉強看到眼前的白色駿馬上是一個高大的男子,雖然他的五官還是非常模糊的。
不過,看到這樣已經足夠了,因為早上帶她的導遊是個矮冬瓜。
她尷尬的羞紅了臉,忙道歉,「對不起,我誤將你當做某人了。」
「是嗎?」他挑起一道濃眉。
「你是這附近的人嗎?」
「你說呢?」
司君堯的臉色很冷,他喜歡女人,但是討厭虛偽的女人。她明知他是誰,還故作完全不知情的模樣。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這個男人聲音很冷,好像不怎麼友善。
「你來這裡不是有目的的嗎?」
「目的?我是來這裡觀光的。」
觀光?差勁的借口!「你知不知道你已誤闖私人土地?」
「真的!」她慌亂地站起身,「很抱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是已在這裡繞好久了?」
「呃……是那匹馬啦,它不聽我的話。」
「那你聽誰的話?」司君堯話中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