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衣服不如新,自個得意就不顧手足死活,他總算認清他的為人了。
盡顧著數落兄弟的不是,他沒發覺單老頭直向他眨眼像在暗示什麼,牢騷發不停地罵遍他所認識的每一個人,包括正站在他身後微笑的美麗女子。
「真是可憐呀!可憐哥哥,你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對著一面牆也能慷慨激憤,小妹佩服得五體投地,真想為你上三炷香立牌位表揚。」
什麼叫吸人血的小猶太,見錢眼開的棺材婆,沒有她錙銖必較地督促他賺錢,他買得起這幢花園洋房當度假中心嗎?三不五時搞失蹤讓她找不到人接Case。
瞧瞧這幢別墅她還真沒來過,不知削了多少人民血汗錢,居然沒向她「報稅」,她這家稅局可是開張許久,他不會不知情吧!
有錢不讓她賺就是她的敵人,沒人情可講,親兄妹一樣大義滅親。
「小錢精?!」
倏地回頭,上官可憐驚嚇的表情比見鬼還駭怕,倒抽口氣想把自己變不見。
「親愛的阿憐哥哥中風了嗎?你不歡迎小妹來探監呀!」笑得人畜無害的上官微笑一手搭上兄長的肩,一手在他胸口挑弄著他衣服的銀白扣子。
十分曖昧。
探監?「你家鬼將呢!」
應該有人在她身上掛個「生人勿近」的牌子,她家的鬼怎麼不好好看守她,放她出來危害世人。
「他很忙,陰陽兩界都靠他打拚,不像某人悠哉悠哉的金屋藏嬌。」好期待喔!真想看他滿臉裹屎樣。
她東張西望像在找什麼的神情,讓上官可憐眼皮一跳,忐忑不安地擋在她面前,不讓她瞧出一些蛛絲馬跡,樓上的睡美人招架不了她的怪招式。
以她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來看,她沒海撈一筆是不可能善罷甘休,錢精之名可不是浪得虛名,她A錢的本事已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
除了她的鬼情人外,沒人逃得過她要錢的五指山。
「阿月告訴你的?」沒想到那座大冰山也會大嘴巴,口風不緊地出賣他。
「哎呀!阿月哥哥也沒說什麼,他只是很酷的說咱們的四分院偵探所要改成鬼靈精怪收容所而已。」以她的聰明才智怎會聽不出其中的玄機。
她第一個想到的人選當然是和她搶同一個子宮的雙胞胎哥哥,只有他有可能被鬼附身,找個鬼妹和她同台較勁。
「那個大舌頭……」等等,不會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吧!「咱們那位偉大的社長表姊沒來?」
她一來他就完了,別說基本的福利被取消,光是羽衣的翅膀他都碰不著,空流口水暗自興歎。
最可怕的是她們女人國的人一定會帶壞她,污染她純潔的靈魂,讓她變得和她們一樣邪惡地來凌虐他,世界再也沒有純善的天使。
怔了一下,上官微笑不笑了。「不見了,一個月前她突然消失在我們的聯絡網。」
不過她臉上並未流露任何憂心的神情,如果事情嚴重到他們精明的精神領袖都擺不平,那他們這幾隻小蝦小魚也不夠看,等著替她選好入殮的時辰。
「一個月前?」不正是他撿到羽衣的時候。
是巧合還是意外,兩者應該沒什麼關聯吧!
「首腦失蹤是件大事,你要有一點憂患意識。」她像沒骨頭似地貼著他,揪緊他的領口威脅。
「什麼首腦不首腦,你看太多日本卡通……呃!丫頭,你在算計什麼。」準是不安好心,她對自家人最不懂得客氣。
「呵……我親愛的心肝,你會不瞭解小妹最需要什麼嗎?」他比她肚子裡的蛔蟲還清楚她要什麼。
「錢。」他完全不用思考的立即反應。
掩著嘴發出巫婆式笑聲的上官微笑嫵媚地送出飛吻。「知我者,哥哥也。社長大人留下的諸多事務總要有人代理吧!」
她指的事務是可以賺錢的工作。
「我上面有水和月兩位『長輩』,照理來說輪不到我坐首位。」目前他有「家累」,分身乏術。
以社長老大的能幹肯定不會接些好打發的工作,她最愛挑戰高難度的靈異事件,越是困難她接得越順心,不假手他人自行處理。
這回八成也是類似情形,失蹤個十天八天是常有的事,在他們沒發覺她脫隊之前她已完成任務回社,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不過一個月就值得省思,喜歡速戰速決的她最討厭拖泥帶水,叫人不免覺得離奇。
可是他還是不會乖乖就範地接下她的「身後事」,他叫上官可憐不叫上官傻瓜,這種絕對會累死人的職務代理人鐵定不做,他還年輕不想太早當單老頭的同類。
「水哥哥有森森,月哥哥追著他的許願精靈,你要我在他們的發情期打擾他們?!」未免太不識相了。
她的語氣充滿不可思議和驚歎,好像干擾人家談情說愛是多大的罪過似,以她的善良天性決計不做惡人,用微笑來祝福一對對悲情鴛鴦永浴愛河、百年好合。
但瞭解她錢精本性的人都知道她不可能這麼善良,她肯定會在人家正恩愛的時候上門,用最甜美無辜的表情「遊說」人家早去早回,她等著替他們算錢。
即使她也是被愛情那坨屎砸中的倒楣鬼,她對鈔票的熱情依然不減,在和她的鬼將情人卿卿我我之際,仍不忘催別人去賺錢。
四分院偵探所的招牌屹立不搖全是她的功勞,有時想想她作夢也會笑,夢見睡在鈔票海之中二這是她最快樂的事。
「錢精小妹,你的居心我還會不明白嗎?你趴著牆慢慢哀悼吧!我不會同情你少賺好多好多的COCO。」上官可憐笑得很賊的拍拍她的頭,一副非常遺憾的表情。
但是這幅兄友妹恭的天倫畫面看在離兩人有些距離的羽衣眼中,卻宛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人在打情罵俏,嫉妒逐漸蒙蔽她的眼睛,令她忽略兩人神似的五官,她緩緩走下樓梯。
因為是雙胞胎的因素,兩人更沒有分寸,纏來纏去的肢體是稀鬆平常的,他們打娘胎就纏在一起了,纏成習慣便肆無忌憚,從不在意別人的異樣眼光。
平時鬼將風朗日在身邊的時候,愛作怪的上官微笑會稍微收斂地改纏她的情人,不然她的鬼情人會非常不高興,然後她身側的閒雜人等就會遭殃。
不過今天他不在,所以她放心地玩她的兄長,看能不能從他身上多搾些油水。
「阿兄呀!你該明白我一天看不到鈔票就會很痛心,你要我找你的阿嬌幫忙嗎?」她笑得特別甜,好像打翻了十瓶糖水令人心生防備。
「你給我安份點,不許你找她麻煩。」音一沉,他小聲的警告她別玩得過火。
「原來真有個阿嬌呀!我真小看你的魅力了。」不曉得他的她是妖是魔。
所謂物以類聚,什麼規格的鍋子配什麼蓋,八九不離十。
「她叫羽衣不是阿嬌,你不要亂取俗透了的名字。」他不做漢武帝,不蓋金屋藏嬌。
「喔!羽衣呀!好飄逸的名字……天……天哪!我是不是眼睛長瘡了,我居然看到……」一位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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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發酸的感覺是這樣嗎?
有點胸悶,有點微澀,有點酸味四溢,莫名的情緒突然揚高,心臟緊縮得像要停止跳動。
她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就是一陣不舒服由胃裡升起,抵住她喉嚨使她發不出聲音,腦子一片空白無法自行運轉。
那個貼著他的女孩是誰,他們相識很久了嗎?
不敢問的羽衣怔忡地看著兩人親密的調笑,前所未有的心痛忽然紮著她的心,那種近在眼前卻疏離的無助感籠罩她轉黯的雙瞳,驟然失去平日明亮的光彩。
人還是與人相處較愉快吧!多了一對翅膀的她始終進不了人類的世界。
艾莉娜說和人類相愛都不會有好結局,他們對不同類的種族只是貪一時的新鮮不會付出真心,當要選擇最後的伴侶時仍是以同一世界的為主。
瞧他們笑得好開心的模樣,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隨便將人類的謊言當成真,以為他們的心還存在著良善。
該不該走開呢!她不想打擾他們的歡聚,天使是不該有人類的感情。
「哇!你快掐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作夢,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十大奇跡之一。
哇哇大叫的聲音不帶芥蒂,正打算離開的羽衣感到一股和善的氣流,她僵著一臉不安的神情,不曉得該進還是退。
以她天使的本能感覺出對方並無惡意,驚喜的尖叫聲中飽含著意外的熱情,照理來說那甜甜的笑容會讓天使感到歡欣,高興那女孩的心裡沒有陰影。
但是她笑不出來,她只覺得難過,那女孩的快樂反照出她的傷心,從不嫉妒的她居然嫉妒起那女孩嘴角一抹開懷的笑。
她很想說她的幸福是由她身上竊取,但她什麼也不能開口,因為她是為人類帶來愛和幸福的天使,她只能含淚的給予祝福卻無法為自己爭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