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才的力量似乎又消失了,羽衣的雙翅無力的垂下,像力氣用盡的委靡不張,因此她才逃不過艾莉娜的惡作劇,被她砸個正著。
這種怪異的現象讓她納悶不已,可她只得當是天使能力慢慢復甦的緣故,不想向淘氣的妖精公主請益,免得她取笑之餘又罵她笨,基本常識都不懂。
「相處愉快?!」艾莉娜冷嗤的一哼,「你不會真的愛上人類吧!」
她裝迷糊的一笑,不回答連自己也搞不清楚的事。「別對人類有偏見嘛!他們也有不少好人。」
「是嗎?」那些卑賤的物種。「你如何解釋人類為何上不了天堂?」
「呃,這個……」對喔!他們到哪去了。
羽衣的疑惑被遠遠傳來的呼喚聲打斷,她心慌的叫了一聲糟,略微整理凌亂的羽毛,吞了吞口水,拜託艾莉娜替她守護沉睡的男孩,直到他睡醒為止。
艾莉娜撇撇嘴直嚷著不管她,可是小小的身子卻掛在樹上數樹葉,目視羽衣一臉心虛的走向一位長相不差的人類男子,她不高興的低咒著。
「哼!又是人類,真是越看越討厭。」
她沒機會朝睡著的男孩使壞,打著哈欠的大狗有著一口銳利的白牙,她氣惱的又咒又罵直瞪著它,不知自己為什麼要為朋友兩肋插刀,她快氣死了。但是,她仍一步不離的守著,咒罵聲更是不曾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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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多少次不要私自外出,為什麼她老是聽不懂地當我會害她,我做過什麼缺德事讓她對我產生不信任感,她不懂我處處限制她是為了她好嗎?我不想看她被解剖成一塊塊,做成始祖鳥的標本。」
羽衣內疚的低下頭由眼角偷覷,手指頭交叉又分開地動來動去,她安靜的坐著不敢開口,不知道該不該建議上官可憐喝口水休息一下,他足足念了有一個多小時,舌頭怎麼不會打結。
「她想出去,我不是已經每天晚上陪她看那些蠢星星,風花雪月一番討她歡心,她沒睢見我的黑眼圈日益嚴重嗎?日夜顛倒就怕她悶,怕她無聊,連工作也不敢多接地被錢精數落沒出息,嚷著要來偷襲我的龜房,看我是不是真的忙得不可開交,害她少賺很多COCO。」
COCO是人名吧!人可以用賺的嗎?
他眼睛四周是有點暗沉,但還不至於到見不得人的地步,他每晚都敷著兩塊小黃瓜陪她在月下散步,她實在懷疑有多少功效。
何況他們不是整夜在外遊蕩,頂多花了人類時間三小時在附近山裡逛逛,怕人看見地東躲西藏,一點也不有趣,若要放鬆心情還不如在家裡看電視,他的動機根本不單純,老喊著有人就俯身吻她,也不管她有沒有心理準備。
是他自己喜歡夜遊不睡覺,好幾回她都是被他拖去,說什麼老待在別墅會悶壞,滿天的星辰比電視好看,要她懂得生活的品味。
可是她還是不懂品味和在石頭旁接吻有什麼關係,天使只要懂得快樂就好,把幸福的果實送到每一個需要它的人手中。
「我跟她說話她當聽耳邊風,理都不理我的玩指頭,我就這麼面目可憎惹人嫌嗎?她也不來安慰安慰我受傷的心靈,我勞心勞力地為她著想是為了什麼……」
「我沒有不理你,是你老用背對著我。」人類不會都像他這般古怪吧!
顯然地,她小聲的抗議起不了作用,瘋病發作的上官可憐繼續對著牆自言自語,好像它是一位善解人意的老朋友,無怨無悔地聽他訴苦。
「瞧,她又在怪我不解風情了,用苛責的眼光偷瞪我,她不曉得『背影』是文壇鉅作嗎?有多少人淚流滿面的感動到不能言語,而她只會玩她的羽毛無視我的苦心,不曾體會我的用心良苦。」
手一僵的羽衣投以怪異的一瞥,停止梳理羽毛的動作暗自想著:他怎麼知道我在整理羽毛?他背後多長了兩隻眼嗎?
「單老頭,你說她是不是在偷罵我,因為我又忘了吃藥。」什麼維他命A到維他命E,多吃有益健康,他最近身體欠安。
「你有病?」看不出來,他常常由挑高的二樓直接往下跳,也沒見他身體有何不適。
被騙過N次以後,她對他話裡的可信度會先打對折,然後再視情況要不要相信他,他實在不是人類的好榜樣。
「唉!聽見她在詛咒我了沒,像我這種世間少見的美男子倒貼她還被傷害,你看我要不要抱顆核子彈去五角大廈報到。」恐怖份子開飛機算什麼,他的爆發力才夠震撼世人。
以後他會名留青史,史上規模最大的自殺式大屠殺,千萬人陪葬。
男人可以用美來形容嗎?「拉斐爾比你好看,可是他從不自稱美男子。」
「拉、斐、爾──」他倏地轉身,用噴火的眼瞪她。「你說你是不是移情別戀愛上別人了。」
一個月前的羽衣會被他凶狠的表情嚇得後退三步,羽翅輕顫地縮縮脖子不敢亂說話,可現在她已經能分辨出他是真氣還假惱,不至於動不動就受到驚嚇。
他只會虛張聲勢而不會真的動手傷害她。他是只紙糊的老虎。
「上官可憐,你不對著那張畫說話了。」那它一定會很寂寞,少了個人聊天。
表情猙獰的上官可憐扳動指關節朝她靠近。「你知不知道我是個男人?」
「你今天穿的衣服很襯你,比電影明星帥。」那花色好像天堂用的抹布,感覺很親切。
「是嗎?一件好幾萬的阿曼尼,純手工裁剪……」她難得的讚美讓他暈陶陶地勾起嘴角得意,差點忘了他在算帳。「嗯哼!誰叫你花言巧語的,要你別出門很難嗎?」現在開始跪算盤。
怕她公寓式的大平房住得慌他才遷移到郊外的三層樓高大別墅,前有庭後有地,還挖了個魚池種蓮花,他相信懂得愛惜生命的她會珍惜眼前的美景而不亂跑。
以她一個人的活動空間這裡應該足夠了,而且非常時期多加忍耐本就無可厚非,古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照樣活得好好的,她至少有一、兩百坪地讓她消磨時間。
再加上一台電視和……他。
「我只是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一時沒注意就走出大門,以後我會盡量別犯。」她的表情十分柔順,但對天空的渴望仍不小心地表露在眼中。
她是天使不是人,習慣了浩瀚無邊的空間,身後的翅膀是為了飛行而存在,狹小的環境滿足不了她想飛的慾望,她幾乎快被人類同化了。
「盡量別犯?你學會敷衍我了,我不知道讓你看電視的決定是對是錯,你越來越像人類了,言行舉止學了七、八分。」如果少了那對翅膀就更完美了。
眼睛閃過一絲詭異,挑起她長髮輕嗅的上官可憐順勢在她額上一吻,細密的心思藏著天真的她所看不透的詭計,一步步的朝他的計畫前進。
一個多月沒碰女人已經是他的極限,她不會明白自己對他有多大的誘惑力,不用賣弄風情只要輕輕一笑,他全身倒流的血液立即沸騰,直衝向腦門燒燬理智。
沒有一個男人不想要抱他所愛的女人,一向沒什麼耐心的他不算好的獵食者,即使心裡想著將她佑為己有,仍未有所行動,考慮著她的適應問題。
等待時機是他目前想得出最蹩腳的理由,和天使做愛是挑戰上帝的權威,不曉得祂會不會送個意外的驚喜給他?
像人類?她心口一驚地絞緊手指。「你不要嚇我,我怎麼會像人類?」
她是負有神聖使命,為助人而生的天使,絕非掙扎在慾望之海的人類。
「像人類有什麼不好,你歧視人類對不對?」嗯哼!她在慌個什麼勁,看了真礙眼。
「我沒有……」她想辯解,但一個火熱的吻隨即讓她意亂情迷地忘了想說什麼。
略帶滿意的上官可憐趁勝追擊地將手放在她胸口。「當個人類有諸多你想不到的好處,我們有好吃的食物、好玩的遊戲,還能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受拘束,你不喜歡我的吻嗎?」
「喜……喜歡……」誠實是天使的美德之一,當他輕咬她耳朵時,微微一顫的羽衣根本無法思考對錯。
她的身份是一位天使,但是她也有屬於女性方面的敏感感官,在他刻意的挑逗下,她很難維持清明的理性。
何況她只是個如新生嬰兒般無邪的見習天使,對人類的情慾糾葛依然陌生,教她學習樂趣的葛布列不會教她有關男女間的事情,先天上她已輸了一局,讓他以熟練的技巧挑開她情慾大門。
雖然她知道這是不被允許的錯誤,但是慾望令天使沉淪,禁忌的果實總是特別甜美。
「愛不愛我撫摸你的感覺?」柔細的肌膚像裹上一層奶油,叫人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