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有心哪。」若芽喃喃自語道。
耳尖的素秋將這話聽了進去,接著道:「可不是嗎,柳二小姐從小便喜歡二少爺,這眾所周知的事,只要是有著二少爺的事,她一樣也不願錯過。」
若芽點點頭,光是看這些收藏,她便可瞭解柳珂柔對這份感情執著到什麼地步。
「唉!可惜,這麼多年來,還不見二少爺對她有過一絲男女之情出現。」素秋輕輕歎口氣,似是惋惜柳珂柔的一份情沒有得到回報。
「不會吧!柳二小姐人美得沒話講,那溫柔婉約的個性更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白皓天怎會如此不解風情?」若芽驚訝地看著素秋,雖說她早知道這件事,但她怎麼也不相信,以柳珂柔這般出色的條件,白皓天竟然無動於衷?
「可事實就是如此,大伙全知道,從小二少爺只將她當成妹妹一般看待。」素秋聳聳肩,語氣中帶點無奈。
若芽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心中對這事總感覺到惋惜,更對白皓天的無情感到一絲氣憤。
「原來你在這兒。」白雲天含笑走了進來。
「大少爺。」
「雲大哥?」若芽咧嘴一笑。她委喜歡見到他那張笑臉,儒雅中帶著溫暖的感覺。
在這山莊中,他可謂對自己最好的人,噓寒問暖不說,只要他一得空,他便陪著自己聊天、散步。
「你在這兒做什麼?」
「欣賞這些美麗的物品啊。」
「怎麼你們姑娘家全都喜歡這些玩意?難怪這十幾年來珂柔如此寶貝這些物品,父親見她這般珍愛,還特地撥給她這間空房,好讓她能保存這些東西。」
「雲大哥,這些東西都好特別,是從哪兒買來的呢?」若芽拿起一隻陀螺,仔細觀賞。
「這哪是買來的,全都是我弟弟自己做的。」白雲天失笑道。
若芽聞言,心中不免詫異,那張冷峻的面孔怎麼也無法讓她與眼前的物品聯想在一塊。
才想著,白雲天接著開口:「你喜歡,我買些送你玩可好?」
「不了,我這麼大了,再玩這些玩意倒要教人看笑話了。」若芽口中雖婉拒,心中其實很想拿幾玩,可她現在的身份怎能開口要求太多。
白雲天只是笑笑,倒沒看出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若芽再次拿起先前那把弓箭。
「你喜歡這把弓箭?」
若芽抬頭看著他,微笑地點著頭。
「學過射箭嗎?」
「百步穿楊。」若芽一臉得意地看著他。
「哦!我不相信。」白雲天看著她的表情,不覺露齒一笑,說不相信其實也只是逗逗她,以她賣藝走江湖的功夫來說,這點小事對她而言應該是輕而易舉。
「口說無憑,咱們到外頭去,我表演給你看。」
若芽拿著弓箭就要朝外走,可這時門口卻來了名僕人,開口便說:「大少爺,二少爺完成任務回來了,這時正在大廳。」
「知道了,你先下去。」突如其來的事,教他失去與她相片的機會,白雲天不覺懊惱,更令他氣憤的是,皓天竟然抓到了雷大虎,原本他以為並不是那麼容易,所以他沒出門幫忙,沒想到皓天硬是完成了任務,如此一來,莊裡的長老肯定對他的能力感到滿意。
沒想到,自己硬是錯失了這次表現的機會。
「雲大哥,你有事咱們下次再找時間,我表演給你瞧瞧。」
白雲天擠出笑容,朝她點點頭便舉步離開。
若芽見表演不成,遂將弓箭放回原位,目光卻不由自主搜尋屋內好玩的物品。
這時,一隻大紙鳶吸引了她的目光。
素秋眼尖,阻擋了她想拿紙鳶的舉動。「若芽,別玩了,我已清理妥當,咱們該走了。」
「我再看一下就好,拜託你,素秋。」
「若芽,不是我不讓你看,實在是這屋裡所有的一切均是柳二小姐的寶貝,若是不小心碰壞了,我怕擔當不起。」素秋面在難色道。
「那好吧!」若芽眼中有著濃濃的失望。
「若芽,既然你這麼喜歡玩紙鳶,何不自己做。」素秋不忍見她失望,遂開口提出這辦法來。
「可我又不會做,更別說能做得這麼漂亮。」若芽的眼光仍是盯著那紙鳳凰造型的紙鳶。
「你可以叫二少爺教你啊!」
「他?」
「沒錯,這是五年前柳二小姐生日時,她要求二少爺做給她的,這紙鳶讓二小姐整整開心了好一段時間。而這只紙鳶她從沒放過,更不許任何人輕易碰觸它。」
「那好,我這就找白皓天教我去。」若芽一說完,拔腿便往外跑,速度之快,教素秋愣愣地看著她跑遠。
若芽跑向大廳尋找白皓天,但偌大的下廳卻是空無一人,她接著便跑向石屋,果然不錯,白皓天正坐在房中,專心地看著書。
「別看了,你教我做紙鳶好不好?」若芽一把抽走他手中的書,劈頭便說。
白皓天先是一愣,隨即淡淡一笑。「誰告訴你我會做紙鳶?」
「我剛剛在藏珍閣看見你做的紙鳶了,真的好美、好漂亮,如果讓它升空,不知會多壯觀。」若芽雙眼晶亮,彷彿已看見那模樣。
「我已經忘了怎麼做紙鳶。」白皓天輕輕由她手中抽回他的書。
「怎麼會,我不信。」
「是真的,這麼多年沒碰了,我已經忘了怎麼做。」
「沒問題,我相信你一定行。」若芽一副不妥協地看著他,「求求你,教我做好不好?」
白皓天靜靜看著她那張認真的臉,不覺脫口說道:「試試看。」
「太好了,咱們說做就做,走,到花園去。」若芽開心地拉著他,一點也沒多想此舉有何不妥,倒是白皓天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心似乎教她牽動了什麼。
被她一路拉來花園,白皓天看著她氣喘吁吁脹紅的臉,說:「坐著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你說得準備什麼?我去拿。」
白皓天只是淡淡一笑,轉身走向青翠綠竹,他拔劍一揮,一株翠竹應聲而倒,他將竹子剖開再剖天,不一會兒,翠竹在他劍下已成了一條條細竹。
他的舉動吸引了莊內的小孩,若芽開心地告知他們將教做紙鳶,奔相走告之下,幾乎莊內的小孩全聚集在花園之中。
若芽從白皓天口中知道所需材料後,便指揮部分小孩搜集材料,不一會兒便已找齊一切,這時,有的開始裁紙,有的黏貼,有的綁線,最後,大伙全在紙鳶上畫上自己所喜歡的圖案。
不一會兒,竟也做成了數十隻紙鳶來。
眾孩童高興得不得了,若芽也很興奮。
待一隻隻紙鳶陸續飛上青天,笑聲也跟著越來越響,以致吸引了莊內大部分的人。
柳氏姊妹與白雲天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不苟言笑的白皓天竟然身在其中。
當柳可柔看見白皓天那愉悅的神情竟是對著若芽那丫頭,她心中愀然一痛,臉色倏地蒼白,柳靜棠見情形不對,連忙要香兒扶她回房。
可憐的妹妹---體弱纖細的珂柔,只能望著白皓天冷酷的身影,永遠也得不到他片刻深情的注視。
她知道珂柔心中是多麼渴望得到他的青睞,為了珂柔,她不惜一切也要破壞白皓天和沈若芽之間那份即將形成的情感。
為了珂柔她只有選擇對不起沈若芽,畢竟,珂柔太可憐了,這麼多年來的癡心,竟換不來一個溫柔的眼神,珂柔不若沈若芽堅強,若是白皓天真和若芽發生了感情,珂柔一定會承受不住,體弱的她絕對經不起這樣的打擊。
從小和她一起成長的妹妹,她們共同承擔了彼此的委屈和痛苦,也共同分享快樂的時光,她不想讓她受委屈,但最近的她,眼神中卻充滿了哀傷,她知道這全是因為沈若芽。
柳靜棠將眼光牢牢地盯住若芽,再轉向一旁微笑的白皓天。
白皓天,我要你接受珂柔,即使會犧牲我的性命,我也要堅持到底。
柳靜棠在心裡默默地想著。此刻在她內心深處傳來一陣陣疑問。
她真的純粹是為了珂柔嗎?
心底最真的回答卻是:也為了她自己。
隔天一早,若芽服侍白皓天梳洗更衣之後,與他一同向白莊主夫婦送行,接著,白雲天兄弟便隨著莊里長老一起至大廳商議大事。若芽眼見沒事,一個人便溜到花園涼亭中,懶懶地趴在石桌上,一陣暖風徐徐吹來,不知不覺間,她便沉沉地進入夢鄉。
不知睡了釣,她被一陣嘈雜的叫罵聲驚醒。
她伸伸懶腰、雙手輕拍雙頰,精神為之一掁,接著,她便跑向聲音來處。
定眼一看,她不禁皺了皺眉,只見所有的人全圍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沈老爹只是靜靜站在一旁,廚房的張大媽正在不斷開口訓斥那名男孩。
只見小男孩神情懼怕,身子仍兀自發抖著。
若芽快步走向沈老爹,拉住他的衣袖問道「爹,發生了什麼事?」
「若芽,不關你的事,乖乖站在一旁看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