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沒法子跟她解釋郝茵茵這個人,沒親眼見著她不會相信。」
李辰傑愈拍愈起勁,攝影師的動作都做出來了。「你有心上人?」
秦丹突然沉默瞪著好友背影,像是被精準說中而啞口無言。
李辰傑繼續道:「不然以你的性格,你根本懶得理會郝茵茵存不存在,你不是為自己煩,不是為自己在意,而是為了剛剛被你這禽獸蹂躪的小女人。」
秦丹愈瞪愈凶,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你衣服一向穿的整齊,今天不一樣,西裝排扣都沒扣齊,不是匆匆從火熱的床上過來是什麼?我說的是不是?」
李辰傑久久得不到回應,還是沒回頭,雙手顧著拍照,卻很內疚地說:「我想我說的還是有點小誤差,請容我在某個地方更正一下,這樣比較對的起你。」
秦丹看眼前渾球口氣難得謙虛,便對他的自負剖析減半怒氣。
「會噴火的禽獸、不能溝通的禽獸、毫無人性的禽獸。」
某人顏面神經嚴重抽動。
李辰傑大歎無奈,「更正的對不對,你好歹也應我一聲,要形容一個完全沒有優點的禽獸,你以為很簡單嗎?」
殺戮快要成形了,目標對準說話向來沒好話的李辰傑。
「我突然感覺有人想殺我……」
「從以前就想。」
「行,等我去你房裡見一見那女人。」李辰傑好奇地說。
「別去吵她,她睡了。」
成功逼出秦丹說出老實話,李辰傑臉上便管不住得意上揚,停下高舉相機拍攝的動作,信心滿滿地轉身面對秦丹。
「那好,只要告訴我你寶貝要命的女人是誰,我就絕對有法子讓郝茵茵離開山莊。」
「你有什麼法子?」
「現在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你媽現在人在哪裡,請她下午抽空過來看看我拍到的東西。」
「什麼意思?」
李辰傑揚揚手中的先進相機,「可有趣了,一個會讓你媽馬上請郝茵茵離開的證據。」
※※※
昨夜,她將最寶貴的初夜送給了深愛的男人,而他,也為她編織最激情的歡愛。
幾次翻雲覆雨,她都無法不沉溺其中,甚至大膽地放縱自己,喊出嬌吟,念著佔有她數次的男人的名字。
在那激情雲端,依稀瞧見他溫柔的模樣,是幻影也好,是她的希冀也罷,當夢醒天亮時,那些都將不復存在……
他要她要的這樣徹底,滿全身的難受酸疼是證明,但也表示,在得知他心中根本沒有她的地位後,那宛如滅頂的激情,也只是男人性慾上的發洩。
如同此時此刻,他不在身邊,留著空蕩的位子給她,留著她已沒有索取價值的答案給她。
傷痛嗎?
不,是她心甘情願的,那麼走,也無須羈絆這樣多了。
至少,這珍貴的初夜,她送給的是最愛的男人……
※※※
她居然被秦丹推下湖?她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若不是邱詠親出現,或許秦丹會願意多看她一眼,可現在……
郝茵茵忍住怨恨,信心滿滿地握住圓形物品,一見有人進來她忙不迭地將手中的東西收到口袋裡,且開口喚住打算上樓打掃的傭人,「請問你要上哪?」
「去打掃老夫人的房間。郝小姐有什麼事要交代的嗎?」
「秦媽媽的房間讓邱小姐去打掃就行了,我看她老人家挺喜歡邱小姐的,若知道房間是邱小姐幫她整理,應該會覺得邱小姐很貼心。」
傭人聽了雖有猶豫,但想這些天老夫人都詠親長、詠親短,而目前自己也忙到腰酸背疼,想偷懶的私心作祟,也就認為郝茵茵說的倒也沒什麼不對。
「郝小姐真懂得為她人設想。」
「這是應該的,只要秦媽媽開心就好。」
「那我這就去把詠親找來。」
「麻煩你了。」
郝茵茵臉上的真誠親切,在那位傭人離去後,立即轉為陰沉詭譎。
等到邱詠親到來,郝茵茵當著另一位傭人面,還是不改溫柔模樣,一起身笑道:「不好意思,邱小姐,我是看這位阿姨好像很累,想說請你打掃秦媽媽的房間應該沒關係,所以希望你能幫點忙,其實我也很想做點事,但我的腳還沒完全好……不好意思……」
「不要緊。」邱詠親無謂地失笑,「我來幫忙。」
她怎能拒絕,都決定要離開這裡了不是嗎?就當是最後一次為秦老夫人做點事。
她曉得她老人家對自己有諸多喜愛,但她怎樣都跨不過這高階的豪門門檻,再者她與秦丹只不過是美夢一場,醒來俱是空,更別天真幻想秦老夫人能接受她這平凡女子進入豪門。
邱詠親深深吸氣,難受的走上樓,背著誰都不能明瞭的惆悵,走入可能是最後一次見到的臥房。
這裡有她的回億,若認為她投資格將它們都帶走,那就准允她留下她真摯的氣息吧……
※※※
當天色褪去明亮,換上凝重漆黑之際,豪門大宅爆發從未有過的緊張與沉重壓迫人心的氣流。
秦老夫人神色嚴肅地橫掃山莊的員工們。事實上,會瞧見秦老夫人這憤然的神色是可以理解的。
她那每晚都得見著才可安心睡覺的夜明珠失竊了;逝世好友惟一留給她的珍貴物品消失了。
以至,她叫喚員工們聚集於此。
可誰也想不到,是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明知這是秦老夫人最珍惜的物品,雖稱不上百萬價值,卻是惟一能讓她懷念好友的珍藏品。突然失竊,她怎能不焦急?
「別怪我會懷疑大家,我相信這裡每個人都是盡忠職守,但早上出門前,我還見著它在我床頭,回來竟然不見了,所以我不得不把大家找來問問——是誰進過我房裡頭?」
秦老夫人突然拍案大喝一聲,震的眾人不約而同地顫抖,包括最後趕來大廳的桂琴。
疊起修長雙腿的秦丹一見桂琴走來,立即過去低聲詢問:「伯母,有見到詠親嗎?我在找她,你知道她去哪裡了?」
桂琴剛到來就讓秦老夫人嚴厲的表情驚嚇到,這會又看秦丹詢問女兒的去向又覺得莫名,震驚的是,秦老夫人從未這樣氣憤駭人;莫名的是,秦丹有禮的詢問與秦老夫人召喚大家的原因絲毫不相干,似乎是一種整天沒見到某個重要的人的不安,而其中言辭還夾帶著有些異常的感覺,哪裡不對勁,短時間她也找不出來……
桂琴思索之際,一直保持沉默不語的郝茵茵,突然朗聲向她問道:「三嫂,邱小姐人呢?」
「詠親她……」桂琴欲言又止,面有些許難色。若真要選在這時候找她,只怕難了。
郝茵茵轉轉眼珠子,作出突然想到什麼而吃驚的表情,「對了,我記起來了,我下午在這裡見過邱小姐。」
秦丹雙手環抱,絲毫不把郝茵茵那完美的表面功夫看在眼底,氣定神閒地與秦老夫人互換眼神。
「茵茵,你的意思是……詠親拿了我的東西?」秦老夫人挑一挑雙眉,若非知道事情端倪,絕對聽不出秦老夫人言辭裡多了套話的含義。
桂琴聞言大怔,無法接受質疑的言辭,落在她待人忠厚的好女兒身上,想站前一步開口,秦丹便按住她的肩膀,暗示她保持緘默。
「伯母,不會有事的,相信我們。」
桂琴瞠大眼,頓時啞然,她就算想開口為女兒澄清什麼,也都被這莫大的驚愕給壓制了去。
她終於知道秦丹剛才話裡哪裡不對勁了——
他喊她「伯母」?不是平常傭人身份的三嫂,而是平等以待的伯母……若沒記錯,他喊了兩次,當真喊了兩次啊……
「我沒說是邱小姐,可是,我今天確實見到她上樓打掃。」郝茵茵感受自己被大伙懷疑的眼光,手心開始冒冷汗,焦躁的眸子忙著尋找白天去找邱詠親的傭人,一發現到她便鬆了一口氣,指著那人說:「這位阿姨也看到邱小姐去了秦媽媽的房間。阿姨,你說是不是呢?」
那位被指出的婦人站出來,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
郝茵茵看了這兩種舉動,捏了把冷汗,「你不是有看到嗎?」
「詠親是有上去沒錯,可你走後,我忙完事情,就趕來幫詠親了,要有嫌疑的話,我好像也有關係……但我保證,詠親絕對不會拿東西,我跟她一塊走,她手上可都沒拿東西啊。」
「也許她藏在口袋裡也說不定,也許她早就先藏在別的地方也說不——」
「茵茵。」秦老夫人看見兒子聽到郝茵茵那些揣測,拳頭已然緊握,可見邱詠親那女孩在兒子心底有多麼重要了,而自己再也聽不下這刻意針對某人的臆測,霍地起身走向郝茵茵,「多虧茵茵提醒,我想我應該能瞭解是誰拿了我的東西了……」
「大概是邱小姐吧。」郝茵茵嘴角禁不住浮上一抹得意。
「絕對是你,郝茵茵!」秦丹大喝一聲,已受不住那樣的猜測全數落在邱詠親身上。
「秦大哥……我是不是聽錯了?」郝茵茵笑的極為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