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顫抖著被吻得酥麻的唇,心痛的預備感受他即將離去的身形。
『還不走?』
慾火猶在黑眸中焚燒,意味深長的看著燙紅的小臉,壓抑般的喘息沒有間斷。
強勁的酸楚刺激著眼睛。是啊,還不走?留在這讓人看笑話嗎?
『好……』
楚涼無力的點頭,轉身走開。
『回來!』
雷東適時抓住她,『往哪裡去?』
『我住的地方……』
『我沒要你回去,跟我走。』
『什麼?』
『我派人去請醫生來,他等會就到。』
雷東率先邁步,走沒幾步,兜了回來,牽起兀自發愣的楚涼的手,不由分說的朝他 住的大宅走去。
楚涼很是困惑,照道理說,他應該會不要她,把她扔在一邊,可現在他卻硬要她看 病,還牽著她不放,生氣的命令、厚實的大手都好溫暖人哪!
『那個……』
在快走入房子前,楚涼停下腳步。
『閉嘴!』
雷東再度吼她。
他真的會被這女人搞瘋,好幾天擾亂他的思緒不說,這回又用那種讓他覺得心疼不 已的病容引誘他疼惜,該死!
是她在在引誘他,與他無關!她還是他的護衛,也因如此,她不算是不相干的人, 關心她的病情是理所當然的,牽住她的手也是因為擔心她會突然昏倒!
『我……』
雷東側頭一瞪,『不准問為什麼!』
楚涼一臉無辜,支支吾吾的,『我還沒問……』
『到底要問什麼?』
雷東沒好氣的說。
『貓咪,可以去你的房子嗎?』楚涼一手抬一抬掛在手臂上的貓咪。
雷東住的房子寬敞豪華不說,裡頭的每個裝飾品都是上百萬的古董,要是貓咪一個 『不小心』便便在可以換取金錢去砸死人的古國地毯上,又『不經意』的抓爛由國外運 送過來的沙發——那怎麼辦?
雷東移開視線轉向貓咪,一心急著想知道她病的如何,完全忘了有這毛茸茸的東西 !
『不能進去嗎?』
楚涼再問。
『誰的?』
『之前問過你,我想養,可你沒答應。』看著貓咪,連帶把緊握她的大手也映入眼 簾,慘白的臉蛋迅速轉紅,咬一咬因他的吻而仍紅腫著的下唇,難掩羞赧。
『可不可以讓我養?』
雷東不太高興的繃著臉。
他不喜歡動物。特別是貓。
他抬眼,正要否決她,突然見著那如小女孩般的害羞,及紅得過分的耳根子,這牽 動了他的心,跟著也使他說錯話——『可以。』
該死的!衝動去吻她已夠覺得像拿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下說話也不受控制了!
雷東快速掃向山莊大院,傭人們各忙各的,表情悠閒泰然,可見剛才那短短的時間 ,沒人看見他對楚涼做了什麼,狂亂的情緒方才踏實了些……劍眉一蹙,總覺得哪裡不 對勁,目光又回到大院廣場上——靠抹布的擦花盆?可以理解;拿掃把的掃石磚路?勉 強接受……拿拖把的拖窗戶……雷東咬著牙,顏面神經恐怖的抽動。
驀地,椰子樹下突然發出『咚咚』之聲。
兩人循聲看去,一個萬分吃驚,—個臉色鐵青。
當『椰子』發現雷東往這裡看時,全哭喪著臉長出腿死命開溜!
『喵……喵……』
銀鈴般悅耳的叫聲莫名化解雷東大半的憤怒。
『他們看見什麼,其實無所謂的……』
楚涼走入大廳,手指沒間斷地輕撫貓咪的頭,低下頭,掩飾惆悵,『我可以當作什 麼也沒發生。』
『你說什麼?』
他走前一步,詢問的口吻全是不滿。
『我不想讓你困擾,我可以當作沒發生。』
『你做得到?』
這句話很熟悉,他說過,可由她口中說出,卻像一記悶拳,重擊他,讓他很不舒服 ,也不高興。
楚涼回想曾經傷害她的殘酷表情,她能說不嗎?
『做得到。』
這三個字,說的好辛苦,好沉重。
他突然將她扯進懷裡,強勁的甩動,讓手中的貓咪失去平穩跳到地面。
『我倒要看看你做不做得到!』
『咦?』
她不解,呆望著那雙散發危險的眼眸。
出眾的俊臉噙著邪氣湊了過來,封住她的唇!
輕柔的滋味嵌入心頭未復原的傷口中,不帶強悍銳利,甜美舒服。
『這樣也可以當作沒發生?』
他離開她的唇,氣息不再平顧,混濁的拂過她耳際,格外煽情。
她屏住呼吸,唯恐這是他的考驗,只好故柞鎮定,但她的回答卻太過僵硬不自然, 『可以。』
強而有力的雙臂再度收緊,貼著因緊張而起伏不定的胸脯,鎖定她的眼神更加邪魅 火熱。
他抱起四肢癱軟、臉色疲憊卻滿滿愜意的她,往臥房方向走去,以修長的腳踢上房 門,輕緩的將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 ☆☆☆☆☆☆☆☆☆☆
黑暗暗地,像是夢境,遙遠處隱約有著淡淡光亮,愈來愈清晰,映照出的情景,熟 悉寧貼——女孩低下頭,長髮垂下,孤意濃厚地坐在角落,黯然的目光直盯著手中—— 女孩咬住紅唇,不再跳躍,只是悵然的看著男人手中的項鏈。
『想回孤兒院過苦日子嗎?』
女孩搖搖頭,眼淚堆積,卻不敢掉下。
除了和藹的院長外,孤兒院的孩子多半和她不親,日子過得也苦,當自己正想逃出 孤兒院時,老爺子出現了,一眼就發現到習慣躲在最不明顯地方的她,還說『他要找的 就是這樣的孩子』。
說完,他帶走了她,雖然不明白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卻很清楚,她會過好日子,因 為老爺子住的地方,像皇宮那樣大。
『想不想上學?』
女孩再度點點頭,淒苦中摻著渴望。
『那這個東西就得扔了,捨得嗎?』
『……』女孩身子僵硬,豆大的眼淚脆弱的滴落下來。
『扔了它,你才好過,不然有的你受!』
『還給她。』
一句異常冰冷的話自女孩身後傳來。
女孩轉身,瞧見一名少年站在樹下,手持西洋劍,擁有可說是世上最完美的臉孔, 全身充滿獨特的嚴酷與傲氣,沒有嚴厲表情,卻讓捉弄女孩的男孩嚇得臉色慘白。
『少爺……』
男孩下巴微縮,不敢正視俊美少年。
『別讓我提醒你。』少年並沒走過來,嚴厲的氣息奇異貼近懾人。
男孩雙肩作顫,忙著將手中的項鏈還給女孩。
女孩愣一下,看一看手中的項鏈,再盯著他,視線怎樣也不肯從他身上收回,終於 ,她邁開步伐,追上他,擋在他面前,沒說話。男人會怕他不是沒理由,光是看著他, 一時之間竟會說不出話來。
『讓開。』
少年說話仍舊嚴謹,十足尊者氣息。
女孩攤開手中的鏈子,挨近他的手。
『做什麼?』
『給你。』
女孩說的簡潔,圓大的眼睛透露著堅決。
『我不要。』
少年冷酷的拒絕。
『他們真的會扔了它,院長說,這是媽媽留下的,他們卻不肯我留著。』
『那是你的事。』
『他們都怕你,好多人怕你,給了你,就沒人敢扔。』
少年挑挑劍眉,『我不高興,也會扔了它。』
『它會保佑你……是真的!院長說的!』
『你已經離開孤兒院,你要聽的是老爺子和我說的話。』
『老爺子好凶,我可不可以只聽你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凶?』
少年低笑,詭譎邪惡。
女孩看他看得入神,良久才說:『項鏈差點扔了,是你罵他,他才沒扔。』
少年再笑,邪惡依舊,摻了幾分無奈,極為迷人。
『要跟著我也行,但我要最出色的,你不跟他們多學學,就離我遠一點。』
女孩頻頻點頭,旋身走回去,打算學好一切。
『回來。』
女孩馬上又兜了回來,喘著氣,直接盯著少年俊美的臉孔。
『項鏈,不是給我的?』
女孩又是發呆,回過神來動作慌亂地遞給他,少年接過項鏈後,隨即離去。
女孩緊緊握著剛觸碰到少年的發燙小手,凝視完美身形的大眼從那一天起,就一直 未曾離開,一直期待他似這次的關懷,直到遇見少年擁著美艷的女子親吻後,女孩的期 待不再狂熱,轉為卑微的隱藏,一再加深的傷口逼得她不得不拿出對他的迷戀做填補, 愈傷癒深,愈填愈多……『楚護衛。』
隨著突如其來的叫喚,景象開始抖動。
『楚護衛?』
模糊的景象快速消失,先是黑暗一片,接著全是刺眼的明亮,馬上映入眼簾的,是 張不算陌生的女傭臉孔。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
『啊……』
楚涼吃驚低呼,以最快的速度用被單緊緊包著被徹底寵愛的嫣紅嬌軀。
『我什麼也沒多看,進來時你就蓋上被子了。』
女傭解釋,比楚涼還震驚,她還沒見過楚涼有這樣嬌羞動人的一面,可見雷先生很 『用心』在教她如何作個真正的女人,好嫉妒人哪!
『你能不能先出去?』楚涼看一看身旁的空蕩平坦,雖有失望,卻很快地讓漫長的 激情記憶給化去,臉蛋溢滿幸福的彤紅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