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敏渾身上下綻放著慾望火花,痛苦而狂野地期待著他的撫慰。
他親吻著她,隨著她躺下來,他的親吻也愈來愈激烈了。
她身上的衣物迅速的被脫掉了,他也靈活的把自己的衣服褪去。在這過程中,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她誘人的胴體,她是如此的嬌小、細緻完美。當她舉起手臂迎向他時,他的體內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狂喜。
他再也受不了她的誘惑而俯向她,在她身上放肆的移動,他的腦海一片狂亂,進入了她溫暖的領域。一聲驚喘,她旋即被他的唇所覆蓋,他的舌伴隨著身體的節奏在她的嘴裡恣意愛憐。
一年多來的寂寞孤獨終於有了補償。思敏愛撫著他結實有力的身軀,重新再認識他的身體、他的感受及味道。
當他往深處挺進時,她的指甲緊緊地掐進他的背部。自制力自此已完全粉碎,環住他的雙手由腰部移至臀部,一方面使自己不會直接碰觸到地板,一方面配合著他的動作。
體內逐漸繃緊的情慾,讓他情不自禁地低呼著她的名,且異常興奮地聽著她在做愛中所發出愉悅的呻吟。
終於——他們同登上極樂的高潮。她在他的下面猛烈的顫抖著,他狂野的需求也得到滿足。
他們慢慢地從激情中清醒,育辰注意到冷風吹上他火熱的肌膚,他將一部分的被子翻過來蓋住他們的身體。
他移開些,用肘撐住自己的身體,深情地望著她的眼睛。「你還好吧?」
她溫柔一笑。「再好不過了。」
他的手在她的肌膚上遊走,表情顯得曖昧而挪揄。「是啊!那是當然的。」
她輕拂著他前額上微濕的頭髮,眼神突然變得凝重。
「育辰?」她遲疑的喚道。
「恩……」他心不在焉的應著。
適才的做愛給了她克服長久以來一直困擾她的問題。「我以為你在那次意外後,沒有再來找我的原因,是因為我拙劣的做愛技巧使你失望。」
育辰的表情猶如晴天霹靂。「天啊!思敏,你怎麼會有如此的想法……」
「我想不出其它的理由。何況我對男女之間的床上功夫的確毫無經驗,而你卻很老練。後來再也沒有見到你,我當然會這樣認為,而這也是我唯一想得到的理由。」
育辰望著她,一語不發,良久才說道:「思敏,那次意外後,我沒有再見你的唯一理由是我以為你已經死了。如果沒有發生那場意外,我決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或是我的床太久的。喔!老天,親愛的,我們的感情就像熊熊烈火般的熾熱。」
突然間,他翻身躺著,兩隻手臂交叉地遮住雙眼。他對他父親的恨意就像是融化的岩漿般奔流過全身,因為父親過分的操縱他的生命,已經深深地傷害到思敏了。
「他真的該死!」育辰忍不住咒道。
他突然爆出這句話後,就沒有再開口。接著,思敏也用手肘撐起身體,凝望著他。
「誰該死?」她心知肚明,卻故意問道。
他沉默以對。
「該死,不准再這樣對待我!」她忿怒的說。
他移開手臂。「什麼?」他訝異地睜大眼睛看著她。
「不要再隱瞞我了,我不是脆弱的搪瓷娃娃,我不需要保護,不要像對待無生命的東西一樣地對我,跟我說實話,我要知道事實的真相。」
他無言地望著她,想起文修曾提過的建議,然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說:「當他對我施展他的權力遊戲時,我並不覺得怎樣。但是他這次玩得太過火了,傷害了你。」
雖然已經知道他說的是何人,但是她還是要他親口告訴她。「誰?」
他舉起手,輕輕撥開她臉頰上的幾縷髮絲,沉寂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說:「在那次意外後,我的父親到醫院看我。我不知道是誰通知他的,我只記得當我問他有關你的事時,我竟相信了他的話。起先我還難以置信,所以為了讓我徹底死心,他甚至還假造了一個寫有你名字的墓地。對於他如此的大費周章及用心良苦,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敬佩他。」他一臉諷刺的笑。
他的聲音透著無窮的悔意和悲傷。文修曾說過育辰不喜歡談論他的父親,而那是可以諒解的。然而,建立他對她的信任也是同樣的重要。
「你以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她問道。「當你第一次到這兒來的時候。」
他笑了起來,笑容中充滿了自嘲的意味。
「有很多不同的方法可以主宰人們。思敏,如果我當時立刻告訴你,是我父親導演了這一切,你一定不會相信的。」
她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回答:「或許吧!」她稍微靠近他。「你父親是怎樣的一個人?」
「他喜歡主宰每個人及每件事物,所以的事情都必須按照他的方法來做,他將大小事一把抓,而且非常重視表面工夫。我記得有一次我從屋子外頭的圍牆摔了下來,當園丁將我抱回屋裡後,管家正準備送我到醫院,我的父親竟堅持要我先換掉一身骯髒的衣服。那一次,我跌斷了一條胳臂。」他苦笑了一下。「面子終究比兒子受傷來得重要。」他終於開口談論父親了,而且他訝異的發現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困難。
思敏回想以前。難怪他總是穿得整整齊齊,總是帶她到最高級的餐廳,根本不是他喜歡昂貴的食物,而是他以為她會喜歡這一切。而他之所以會如此,他的成長背景要負很大的責任。
「他經常如此嗎?」她問道。
「記憶所及皆是如此。」
「你媽呢?她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育辰的目光移向別處,思考著她的問題。
「對他言聽計從。或許她也曾經反抗過父親的命令,但是我並未看到過。她加入每個我父親指定的慈善事業,當他召開事業夥伴的聯誼時,我母親就負責張羅一切。反正一切唯父親是從,她的所作所為全是我父親的意思。」他回頭看著她。「我對你阿姨的認識甚至要多過我對我母親的認識。」
思敏微笑道:「如果讓你的父親和我的阿姨碰在一塊的話,我想那場面一定會很有趣。」
育辰的表情也跟著輕鬆下來,還打趣道:「鐵定值回票價。」
思敏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育辰也趁勢抱住了她。
「育辰?」她柔聲喚著。
摟她在懷裡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嗯?」
「我很高興你有這種父親。」她語出驚人。
他震驚不已。「什麼意思?」他將她拉近些,以便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你沒聽懂我說的話?」
「就是因為聽懂了,我才會這麼說。」
他皺起眉頭,困惑不已。「你得好好解釋清楚才行。」
「就因為你的父親,你才擁有正直,」她的臉貼在他頸間。「還有誠實的特質。」她親吻他的下巴、眼睛。「而且你跟他完全不同。」她伸出雙手攀住他的肩膀,兩人的唇相距不過寸許。「不管你瞭解與否,他使得你成為現在的你。」
她溫暖的乳房貼著他的胸膛,使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我是一點都不像我的父親。」
「這就是重點所在。因為你看到他如此主宰別人的一切,所以你決心不讓自己變得和他一樣。」她微笑道。「而且你也辦到了。」
「你這麼瞭解我?」他的聲音因動容而有些低啞。
他倆的臉頰彼此廝磨著。「這倒不全然,不過,我正在學習。」
她成功了。他成功的將他的內心世界公開了,這遠超她所希望的幅度,當然她還沒有十分滿意,還需要再接再厲。
他的身體壓上她的,霎時教她忘了一切事務,只記得在他懷裡甘美的滋味。
溝通的路子已經有了起點。他們仍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他們畢竟跨出了最困難的第一步。
幾個小時後,育辰伴著思敏走回她的屋子。路面雖然不像之前那麼惡劣,但是還是頗為難行。
電話響起時,他們剛好吃完午餐。文修已經回到台北的辦公室了,有事情必須和育辰商量。
「你等一下。」育辰對文修說,然後他把手蓋在話筒上,對思敏說:「有些事需要我處理。我想借用你的電話大約一個鐘頭左右,可以嗎?」
她點點頭。「反正我也得開始工作了,你用吧!」
他打個手勢要她走過去。她乖乖地走到他面前,他讓她彎下腰,然後迅速地親了她一下。
「不要忘了撥鬧鐘。」他一面說,一面放開她。
她淺淺一笑。「是的,大人。」
思敏一進畫室,便開始潛心於繪畫當中。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雖然每三十分鐘鬧鐘就響一次,但是她仍然全神貫注在她的工作上。過了幾個鐘頭後,她轉了轉有些發酸的頸子,意識到她不是一個人獨處。回頭一看,育辰正靠在木門邊上。
「我等著你把鬧鐘弄響。」
她伸出手,撥動鬧鐘使它響起,然後回過頭,對著他咧嘴笑道:「鬧鐘響了,現在要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