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近年來段舞翩的身子日漸不好,段莫飛也禁止她到神仙樓展現廚藝,只是讓在段家莊學完廚藝的學生,到神仙樓駐留個三、五年,免得神仙樓的招牌砸了。
原本,段莫夫婦對自己的獨生女兒有著期待.希望她能學得她娘的廚藝,但段盈袖聰明歸聰明,可奇怪的是,一旦拿了鍋鏟瓢子,她就變得傻呼呼的,怎麼教就是學不會分清楚糖與鹽的差別!
「娘,您看爹一副瞧不起人家的樣子!」段盈袖扁著一張櫻桃小嘴,不滿的扯了扯段舞翩的袖子。
「你呀,剛剛是不是給莊裡的嬤嬤惹了麻煩了?」段舞翩剛聽廚娘說起,這小妮子又借用了灶房,看來不將他們的灶房搞得一團亂才怪。
「才沒有,我只是親自下廚,做出了一道創新的萊,哪知……」段盈袖一想到入口的神仙湖,臉色更是拉了下來,也不好意思說那是一道失敗之作。
「哪知又失敗了,對不對?」段莫飛替女兒接了話,彷彿早已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爹!」別人家的爹都是小心的哄著女兒,哪像她家的老爹卻都是看著她出糗為樂。「您能不能給我一點信心呀!」
「只要你能燒出一樣普通又正常的菜,我就會對你改觀了。」但是,他知道就算天塌下來也不可能,他這女兒天生只會吃不會做。
段盈袖噘著小嘴,眼裡有著無限的委屈。「娘,您瞧,爹看不起我,您就教教我,當初您怎麼燒出這麼好吃的菜來呢?」
「當初娘是跟師父魚刀學的,那時師父拿了一本廚藝之典給娘,說娘只要領悟了其中的要訣,廚藝不是天下第一,也稱得上是翹楚了。」段舞翩想起以往那段學藝的日子還有點懷念,畢竟燒萊的時候她是最快樂了。
一聽到有廚藝之典,從小各方面都學得精明的段盈袖,聽到有書時,她更是好奇的睜大眼。「娘,那一本廚藝之典呢?您借我看看,也許我看上一眼,也能領悟到要訣,不再被爹取笑了。」
「那本自我成親後,便被師父收回去了。」段舞翩歎了一口氣。「自從我嫁給你爹後,魚刀師父便離開神仙谷,聽說好像到天香城去了。」
「天香城?」那是一個她聽過,卻沒去過的地方。
「是啊,那本廚藝之典,只要領悟裡頭的刀工、精華,大概就能煮出一桌的好菜了,只是這本廚藝之典卻有邪惡的一面,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讀的……」段舞翩看著自己的女兒,歎了一口氣。
段盈袖側著頭。「娘,以我的天資,我大概很快就會領悟吧!」她睜著一雙美麗的黑眸,倩然一笑。
「娘並不希望你去學廚藝之典裡的東西。」如今想起,要不是她還有一絲理智,恐怕她早就已經走火入魔了。
「娘,我不管,我要找到魚刀師傅。」段盈袖水眸眨了眨。「娘,讓我到天香城去找魚刀師傅好嗎?」
段舞翩皺起一雙秀氣的柳眉,似乎不怎麼贊成。
「這兒離天香城有一段路程,娘不怎麼放心你一個姑娘家……」她搖搖頭,拒絕了女兒的想法。
「娘,我想繼承你的衣缽呀!」雖然她是因為想吃到美食,才想學得令她頭痛的廚藝。
「但你更想吃到美食,是吧?」段莫飛又冷冷的加一句。
「爹!」段盈袖不滿的跺跺腳,她爹不把事實說出來,嘴巴是會癢呀!「您別這樣老是扯我後腿。」
「我說的是事實。」段英飛閒意的喝著茶。「不然你出神仙谷還能做什麼?」他反問。
「我想要繼承娘的手藝。」她嘟著小嘴說,從小到大都沒有走出神仙谷的她,對於外面的世界,她也有極大的好奇心。「我也想成為神廚之一。」雖然好吃是她的本意,但是為了不讓自個兒的面子被爹撕破,她只得找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
段莫飛只是睨了女兒一眼,她在想什麼,她的老子可清楚得很!
「娘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獨自闖蕩,再說那本廚藝之典也沒外傳那麼神奇,其實有一半都是娘靠自己的努力,才有一身好廚藝的。」段舞翩不是很贊成女兒在外獨自闖蕩。
「娘,您可以相信我的實力,讓我去天香城找魚刀師父好不好?」她扯扯娘的衣袖,嬌滴滴的說著。
「這——」段舞闕看了看段莫飛。「看看你爹的意思如何吧!」
段莫飛聽了,只是撇了撇嘴。「以她這種沒有毅力的個性,走不到天香城,便吵著要回來了。」
「才不會呢!」段盈袖嘟著一張瀲灩的小嘴,跺了跺腳。
「那好,我明兒個就派一輛馬車,將你送出神仙谷。」段莫飛瞇著眸,似乎有那麼一絲的精打細算。
「夫君……」段舞翩驚訝的望著夫婿,沒想到他這次竟然這麼快就妥協了。
「別擔心,我在天香城有認識的人,他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女兒。」段莫飛呵呵的笑著,瞇起了銳利的雙眼。
見到爹那如同狐狸的笑容,段盈袖雖然感到不安心,但想到可以出去闖闖,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興奮。
她開始想像神仙谷的外面,會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而且……還有更多的美食等著她!
呵呵呵——想到此,段盈袖已經開始期待離開神仙谷的生活了。
* * *
仇烈拿著一堆帳簿走往將軍府石亭方向,一張俊顏皮笑肉不笑的走進石亭後,便把手上的帳簿放在石桌上面,虎眸望著亭內的一男一女。
「這些是給你的工作。」仇烈坐在女子的身旁,大手一攬,將女子摟進懷裡,接著在她的臉頰烙下一吻。
「這是什麼?」孟夏泠以狐疑的眼光看著帳簿,臉上維持不變的笑容。「我記得看帳本應該是唐淵的工作。」他是軍師,可不是總管。
「所以這個缺就由你去頂替吧!」
雲香小棧是落雲箋的心血,也是她一手建立的事業。只是霸道的仇烈不願她婚後繼續在外頭拋頭露面,不想讓她到雲香小棧招呼客人,尤其是男客人。
因此折衷的方法,就是她依然可以保有雲香小棧,但是她不能再做當家,所有的雜事,一切由為夫的處理。
落雲箋當然同意,有人幫她頂著雲香小棧,她是樂得輕鬆。
「我是軍師,可不是臨時的掌櫃。」孟夏泠一張笑顏裡有著無奈,但天生而來的笑容像是硬生生的鑲在他的俊顏上,讓他看上去像個沒有脾氣的男人。
「軍師只有在戰場用得上,沒上戰場就在府裡無所事事的,而且有事沒事就找雲箋聊天,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仇烈挑挑眉,濃厚的警告著孟夏泠。
「聊天也犯法呀?」他皺起眉尖,大喊冤枉。
「聊天也要看對象。」仇烈看了落雲箋一眼。「她可是我的妻子,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孟夏泠翻了翻白眼,早該想到仇烈懷疑他和將軍夫人的關係,但兩人真的只是相談甚歡罷了,沒想到仇大將軍竟然酷勁那麼大,容不得自己的妻子與任何一名男子攀談。
就算她與男子攀談,仇烈也是去找與她攀談男子的麻煩,自個兒的娘子卻捨不得念她一句……
這算什麼道理!孟夏泠歎氣的搖了搖頭。
「大人,雲香小棧可要麻煩你了。」落雲箋窩在仇烈的懷裡咯咯地笑著,眼裡有著一抹狡黠。
這女人……孟夏泠無力看了眼前這一對夫妻。「你們兩個就是吃定我了,是不是?」一個比一個還會精打細算。
「我可沒有。」落雲箋睜大眼.將小臉埋在自己夫婿的懷裡。「我可是一切都聽從夫君的話。」
才怪!孟夏泠睨了她一眼。與她相處在同一個屋簷下,他還看出她腦中在想什麼嗎?
「只是你的手段高明了一些。」孟夏泠睨了他們一眼。
「表面上依附了將軍的指示,骨子裡則是慶幸有人被抓來當操勞鬼,就算被操死、做死,一切都是將軍的指示,與你無關。是不是這樣?」真厲害,罪孽都是別人在擔。當然一切都要聽從夫君的話,「怎麼把人家說得那麼惡劣呢?」她佯裝無奈的嘟起小嘴,蹭了蹭仇烈的胸膛。「夫君,我真的有那麼惡劣嗎?」
仇烈挑挑眉。「你不是惡劣。」他挑起她的下顎。「你只是狡猾了一點。」明知道自己被她吃得死死的,但他就是心甘情願。
落雲箋只是咯咯笑著,望向孟夏泠。「只怪我太聰明。」她聳聳肩。
孟夏泠搖搖頭。「我認了。」算他命中注定,一輩子得跟在仇烈的身邊,為他收拾爛攤子。「雲香小棧,我會幫將軍夫人好好經營的。」孟夏泠說完,拿起一堆帳簿,離開了石亭,不願再打擾他們親密的動作。
「我的軍師說得對。」他輕捏了她的鼻尖一下。「我想我這輩子,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落雲箋捧住他的俊顏。「可你,卻甘之如飴。」印下一吻,全是滿滿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