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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韋晴

  甚至,她有一種特質,讓旁人都能喜歡上她,如同珍寶般讓眾人捧在手心上疼愛。 

  嬤嬤的煩惱,只是庸人自擾罷了。說破了,只是捨不得她們的小姐,離開她們的身邊。

  「嬤嬤,自爹爹去世之後,一直是你們看著我長大的,今天是我嫁人的日子,請一起替我蓋上紅帕好嗎?」她水眸笑彎,顯得好迷人、醉人。

  兩位嬤嬤眼眶泛紅,一起將放置一旁的喜帕拿起,接著蓋上鳳冠。

  「小姐,你到了步府,一定要常回來吶!如果芍葯丫頭不懂事,記得喚我們進府。」院嬤嬤哽咽說著。

  紅豆兒輕輕點頭,表示自己都聽進去了。

  「吉時到——」

  外頭的喜娘扯開嗓子喊道,最後由兩位嬤嬤扶著她走出房裡,輕步往前院等候許久的花轎走去。

  兩位嬤嬤將身著新嫁服的紅豆兒,交給了一旁的喜娘,捨不得的將她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

  好似是她們嫁女兒,心裡全是不捨。

  喜娘小心翼翼的將紅豆兒扶上花轎,開口道:「起轎回府!」

  氣派十足的八人大轎被扛起,可動作卻輕微的不敢震動裡頭的可人兒,怕震碎轎裡的寶娃娃。

  轎子行走同時,鑼鼓、嗩吶音樂不斷響徹,那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走在城裡。

  城內,早已讓步燕臨安排好,隔開了一條通路,沒有任何閒雜人等影響隊伍的行走,可那四周卻是擠滿了人潮,將迎親隊伍團團圍住。遙南城一時之間,像是舉行慶典般的熱鬧非凡。

  龍其一旁看戲又想沾點喜氣的人們,一邊鼓掌、一邊叫好,曾經受紅豆兒滴水 之恩的病人,也在一旁看著她歡歡喜喜的出嫁,為她壯大了成親的喜悅。

  轎子一路無阻的被迎出城外,紅豆兒待坐在轎內,心情並無任何影響。美麗的嘴角依然噙著醉人笑顏,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未來會因此而改變,反而有自信能掌握住自己的未來,一步步勇敢的往前走。

  小手探出紅袖之中,拿出藏在袖裡的羊脂玉,眼光盯在玉珮上。

  自從她拿到這塊玉珮後,三不五時就拿出來瞧瞧,只因這羊脂玉圓潤清滑,剛觸時冰涼滑嫩,可握在掌心後卻又覺溫潤,往陽光一照,更是通體透明、那栩栩如生的一對龍鳳似要騰雲飛空而上,使得她又趕緊收回袖裡,真怕那一對龍鳳真不見了。

  雖然她到現在還不明白他送這塊玉珮的理由,可自從接收過手後,再也捨不得拿出還給他了。

  憐愛的將玉珮收進繡荷裡頭,她重新調整姿勢,規規矩矩的坐在轎子裡頭,等著轎子迎進步府裡。

  喜帕遮住了她的視線,她望不見四周的景色,只能以聽覺感覺旁邊的人。

  最後,喜娘喊了一聲「停轎」,轎子才輕輕放於地上。

  「新嫁娘到——」喜娘又喊。

  「小姐,小心。」芍葯將紅豆兒扶出軟轎之中。

  喜娘領頭,芍葯扶著被喜帕擋住視線的主子,緩緩往步府門階踏上。

  踏上了步府門階,今日的紅豆兒正式成為步府的一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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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豆兒原本以為,步燕臨病得無法下床,會安排其他人與她拜堂。

  可她錯了,他竟然撐著一絲力量,與她在短短的時間內親自拜完堂,接著便一起讓奴婢、喜娘簇擁回房。

  喜房裡,依然聽見外頭的喧嘩,以及賓客的祝賀聲絡繹不絕。

  步燕臨給足她很大的面子,將婚禮辦得非常盛大,不因為時間急迫,而簡略婚禮的過程,完全依照古禮進行。

  「祝十二爺與小姐百年好合。」

  「祝十二爺與少夫人早生貴子。」

  「祝十二爺與少夫人……」

  芍葯與喜娘、一群婢女說完吉祥話後,便主動關起喜房的門,留下這對剛拜堂的新人。

  紅豆兒此時坐在床上,頭上的喜帕還未掀下來,一雙翦水黑眸只能盯著前方的紅帕,靜等一旁的男人為她揭起。

  步燕臨這幾個月來,頭一次下床走動,可這麼短短的路程,卻猶如走過萬里長城,腦袋有些頭昏,甚至連雙腿也有發軟。 

  他的身子真的虛弱成這樣,連床都下不了嗎?他諷刺的勾起冷笑,嘲笑自己的無能。

  紅豆兒疑惑的屏氣凝神,耳邊聽著他輕微的呼吸聲,似乎有些急促,也有些無奈……

  「呃……」她出了聲。「夫君,你不先掀起我的喜帕嗎?」她的聲音軟軟的,像是甜入心頭的蜜糖。

  步燕臨望了那被喜帕遮住的人兒,未了抬起枯瘦的手,挑去蓋住小臉的紅帕。

  他的黑眸裡瞬時映入一張嬌顏,一雙柳眉彎彎掛著,圓滾滾的水眸無辜眨著,小小的唇辦微張,像是一顆誘人的果實,魅惑人去採擷。

  「你不舒服嗎?」望著他額上冒出幾顆豆汗來,紅豆兒小手一反,將手背覆在他的額上。

  「很……累。」他沒閃避她的碰觸。

  「你的身子有點熱。」她皺著眉頭。「我替你把一下脈……」

  這時,他有了動作。「不,今天是我們的成親日。」他不願她現在的身份是名大夫,而他是病人。

  見他拒絕的動作,她斂起笑顏,秀眉緊攏著,眸中有著擔心。

  「桌上有兩杯酒,我們該暍合巹酒的。」他望向擺了一對龍鳳燭的案桌上,示意她上前拿來。

  她聽話的起身,到案桌上拿起酒杯,而眼角也注意到那一對龍鳳燭,正爍爍的映著火焰。

  將酒杯交到他手中時,她再次坐在喜床上,水眸裡映出他依然紫青的容顏。

  奇怪了,為何他的臉色依然呈紫青呢?她不解,難道她開出來的藥方,對他的病情沒效嗎?

  「看著我。』他的聲音依然低沉而冷漠,成功的喚回她飄遠的注意力。「喝了合巹酒,我們就是夫妻了。」他用盡力氣,終於勾上她纖細的手臂。 

  她是個姑娘家,依然有女子的嬌羞與矜持,最後輕點了頭,與他一同喝完了合巹酒。

  火辣的感覺在她的口中傳開來,讓她擰了眉頭,好一下子才張開唇,大口大口的呼著氣。

  她那粉紅的小舌吐了吐,陳年的女兒紅可不是普通的辣……

  步燕臨一口氣喝完,倒也不見到他皺了一眉一眼,表情自在沒變。

  只是喝完了合巹酒的兩人,盯著對方的臉龐瞧,可一旦對上雙方的眸子,卻又像觸電般的閃了開來。

  她溜溜的大眼,最後移轉到案桌上的龍鳳燭。原本自在輕鬆的紅豆兒,被喜房裡的安靜氣氛弄得有些尷尬,似乎找不到話題可說。

  他順著她的眼光,也望向案桌上的龍鳳燭,沒開口說任何一言一字。

  現在的他,就算想做什麼……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瞇著冷眸,無語的望著案桌的一對燭火。

  紅豆兒發覺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而頂上的鳳冠壓得她身子快挺不直,於是主動的將鳳冠卸下擺在一旁,最後移回小臉。「我、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麼?」她純粹好奇的問著。

  他移回冷眸,勾起似有似無的笑容。「你覺得以我現在狼狽的樣子,可以對你做什麼嗎?」

  聽似曖昧不已的言語,瞬時燒紅了她的臉頰。 

  可她還是佯裝鎮定,噘起小嘴回道:「嗯……我想想你現在能做什麼——」

  未了,她眨眨眼、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指著喜床。「該睡了,夫君!」她哼了哼聲。「不過在休息之前,讓我先為你把一下脈。」

  他不想在今晚讓她把脈,但現下的他,卻窩囊的無法反抗她霸道的動作,連一名弱女子的力量也敵不過,教他心裡有種很深的挫敗感。

  她不理會他陰騖的表情,逕自為他把脈。

  只是小手一觸到他的脈搏時,她的心急跳一拍……

  「為什麼?」她不解的望著他,眉心擰得好緊、好緊。

  他挑著眉,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覺得自己的身子卻愈來愈重,剩下他的意識苦撐著。

  其實,他真的好累了……

  他的脈搏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平順而且緩慢,反而比她上次診斷時還要……嚴重!?

  為什麼?她的心裡不斷吶喊著,可卻沒有一個答案讓她厘得出來。

  「你……」胸口一陣熱氣襲上喉頭,讓他到口的話來下及說完,一陣暈眩便襲向他的眼前。

  「夫君?」她擔心的喚了他一聲,發現他的脈搏跳得更紊亂了。

  黑眸並成一條縫,他只來得及將她的容顏映人眼中,爾後就再也聽不見她不斷的叫喚了。 

  高瘦的身子沒意識撐住,咚——往她的懷裡撲去。

  步燕臨,昏倒了。 

  她睜大眼,不敢置信步燕臨就這麼昏厥在自己的懷裡。

  她往他鼻息閭一探,好在還有輕微的呼吸,脈搏紊亂無章,加上合巹酒的酒力發作,讓他一時之間氣血攻心,—下子承受不住體內的潮湧,暫時失去了意識。

  他、他竟然就這樣昏倒在她懷裡……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用盡力氣將他平躺在喜床上,直到一切都弄好之後,她也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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