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赤裸裸的告白,讓程佳羽覺得鼻頭有點酸。想抽回手,他卻緊握不放。算了隨他去握吧。
「那你考到駕照的事為什麼也要瞞我?」她提出他另一條罪狀。
「佳,你知道我每天最幸福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嗎?」他朝她挪近了一些,讓她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吃晚飯啊。」
「不是!」他愛憐的點點她鼻尖。這個煞風景的女人,這麼好的氣氛下,她卻說出這麼不解風情的答案。
「不然呢?」
「是每天讓你載我上學、下學的時候。平常你總是不喜歡別人靠你太近,大概是因為你練武的關係吧,但是只有在你騎腳踏車載我時,我才能名正言順的抱著你。所以一旦我自己會騎車的話,我就沒有其它機會可以親近你了。」
「所以你就一直讓我誤以為你不會騎車,而事實上你技術好得可以飆車了,對不對?」
「佳,你別生氣,我……我……」見她又要發火,他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實在是……唉!」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憤而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她氣他的用心,卻也心疼他的用心。真是矛盾啊! 「佳,我知道騙你是我不對;但是如果不這樣做,我就不能夠守在你身邊啊。」他上前抱住她,讓她的背抵著他胸膛;「你是那麼的耀眼,愈跟你相處,就愈被你吸引,迷戀你已經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了。如果不守在你身邊,我擔心別人會把你搶走。」
「怎麼可能?看我這麼神勇,還有哪個男生願意接近我?」這是她的經驗之談。
「那是那些男人沒眼光。」他把下巴抵著她的頭:「記得那位田先生嗎?」
「方雲的舅舅?」他不提,她都快忘了他了。
「嗯。那時,每次你跟他出去約會,我就忌妒得快發狂,恨不得讓他立刻消失在地球上。」現在想起來,他心時感覺是有那麼一點酸。
「呵!原來那時你在吃醋啊。」程佳羽想起當時他那奇怪的舉動,忍不住吃笑出來。
「都是你害的,你還敢笑?」汪仲華開始騷她的癢,處罰她嘲弄他的癡心。
程佳羽最怕癢了,連連閃躲,最後順勢躺到地上,咯咯笑著討饒:「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
聽到她投降,汪仲華才停手。他側躺在她身邊,一手撐著頭,一手則愛憐的替她拭去額頭上的汗珠。
「佳,你知道嗎?為了要能一直陪在你身邊,我每次考試都盡量考得跟你相同的分數,為的就是希望能跟你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
「什麼!?原來你是故意的!」難怪她總覺得她跟他有緣的離譜。從小到大,念的學校都相同,連教書的學校也……咦?不對,他是師大第一名畢業耶,難道……
「到『太平』來任教也是你的計劃?」如果是,那這個男人也太神通廣大了吧。
「嗯,我努力讓自己的成績達到前三名的標準,這樣我就有權利自由選擇任教的學校,也才能順利的繼續陪在你身邊啊。」
想不到他為了她,竟然費了這麼大的心力,程佳羽第一次有被呵疼的感動。這個傻男人啊! 「跟屁蟲!黏人精!」她捶了他胸膛一記。
「佳佳!」他握她過來的手,溢滿濃情的眼直視她的。「你願意同情這樣一個為你費盡心思的癡傻男子,接納他滿腔濃烈的感情嗎?」
「我……」她猶豫著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討厭我,不是嗎?」
「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她趕緊辯白,上次的違心之論,希望沒有傷害到他。
「那麼試著接受好不好?」他誠心的企盼。
望著他期待的肯神,程佳羽被融化了,雖然羞於開口,卻輕輕地點頭應允了。
她答應了?!汪仲華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程佳羽答應接納他了,二十年來的守候,終於露出曙光了,噢!讚美主。
「願意跟我交往嗎?」他貼近她,再一次的確認。
「可是……我不會。」她羞得轉過頭去,不敢看他。長這麼大,卻沒談過一次戀愛,說出來真是丟人哪。
這樣一副小女兒的嬌羞模樣,讓汪仲華再次心動,他的佳佳也會有如此小鳥依人的時候;而且是在他面前,如此自然又不造作的呈現出來。
輕輕板回他的臉與他對視,她的兩頰已浮上兩朵誘人的紅雲。汪仲華情不自禁的佔據了她的唇,一解心中壓抑已久的渴望。
唇瓣相接,激盪真情。兩個初賞愛情滋味的愛情新鮮人,正沉醉在溫柔的吻中,渾然忘我,直到氧氣用盡,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
「你不會沒關係,我會慢慢教你。」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教她,因為這輩子,他是不會離開她半步了。
「你……你為什麼會?誰……誰教你的?」程佳羽還微喘著氣。
「沒有人教我,是我自己常在心中自我演練的心得。」
「哦?這樣算不算意淫?」
「也許吧。」
「你為人師表,有這樣的行為不太好吧。」她瞟了他一眼。
「我可是只以你為對像喔,換作別人,求我,我還不屑咧!」
「哇!我的榮幸喔。」
「知道就好。」他又點了她俏鼻一記。
第十章
一個月後的某個星期六下午,市立體育館的操場上。
「這是一場公平的決鬥,人數人只兩個人,白浩天與甯方群。」程佳羽站在他們兩個中間,說明決鬥的規則。
「雙方赤手空拳肉搏,不能用武器,也不可以用暗器傷人,彼此點到為止,不蓄意傷人。」程佳羽繼續宣佈著:「不論誰勝誰敗,所有的恩怨在這次決鬥後,一筆勾銷,任何一方不得藉口再次尋釁,清楚了沒?」
「我接受。」白浩天率先應允。
「我同意。」甯方群也答應。
「很好。」程佳羽退到一旁。「哨音一響,你們就開始。」
「嘩!」清亮的哨音,解放了兩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兩個人拳頭相向,誰也不讓誰、誰也不肯退。
「這樣做好嗎?」在一旁觀看的汪仲華擔憂的問。
「沒什麼不好啊。」程佳羽理所當然的回答。「他們心裡彼此不服對方,滿腔的不滿無處渲洩。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們面對面原解決。」
「但是也不一定要用這種方法啊。」太暴力了。
「不然你說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跟他們講禮義廉恥?」程佳羽不以為然。「他們現在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跟他們說什麼大道理,鐵定進不了他們耳裡。唯有讓他們用認同的方式處理,他們才會心服。」
「你很清楚這些孩子的心態嘛。」汪仲華忍不住讚賞她。
「當然,我也是從小打到大的,這種靠蠻力解決問題的階段我也經歷過,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是啊,我都是被解決的那一個。」汪仲華苦笑。
「活該,誰叫你愛當跟屁蟲,當跟屁蟲就要有被當成受氣包的自覺。」程佳羽頑皮的眨眨眼。
「是是是,我心甘情願。」汪仲華實在拿她沒辦法。「不過,佳佳,你不擔心這件事如果傳到學樣那裡……」
畢竟她身為老師,允許學生打回是不被認可的行為,萬一被學校知道了,她的飯碗隨時有打翻的可能。
「放心,沒人會講的。」
「是嗎?」汪仲華擔憂的環顧觀眾席上那些圍觀的學生,聲勢之浩大,不輸給NBA的任何一場求賽。
這麼多張口,她如何把握消息不會走漏?
看出他的想法,程佳羽自信一笑。
「那些孩子叢是這兩個頭兒的手下,他們對頭兒可是講義氣得很,給予對不會做出出賣老大的事情來,所以我才會這麼放心。」
「鬼靈精,其實你才是真正的地下教父。」
「過獎了。」她拱手做揖。
白浩天與甯方群還是奮戰得難分難解。白浩天反應敏銳,出招快速;甯方群注意力集中,力道十足,兩人名有千秋。雖然氣焰依然很盛,但是在烈日下拚鬥了一個多鐘頭,兩人多少都有點累了,臉上紛紛出現疲態,腳步也開始不穩了。
像是約好的一樣,雙方猛的一拳擊向對方左臉,結果兩人同時向後倒去,癱跌在地上猛喘氣。
決鬥結束,結果是——兩敗傷傷。
「還要繼續嗎?」看到兩人的慘狀,程佳羽站出來詢問兩人的意願。
白浩天與甯方群互相瞪視了好久,忽然都笑了起來。
「你怎麼會看上佟映虹那女人?」白浩天首先開口。
「是啊,我還在懷疑,你怎麼可能會對她有興趣?」甯方群也反激他。
「我們竟然為了一個我們不感興趣的女人大打出手?」
「是啊,多可笑!」甯方群嘲諷一笑。
白浩天首先站起來,走向他,伸出右手:「講和了?」
甯方群拉住他的手,借力起力:「和平共處?」
有默契的兩人相視而笑。
「看來,你們的問題解決了。」程佳羽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