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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程庭

  她懷抱著希望來到他的住所,對於平澤恩的種種質疑,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但他並不在。

  她想起三年前曾看過他將鑰匙藏在某處,試試運氣的找了一下,沒想到他習慣不改。

  她進了屋,很遺憾的發現屋子一直是有人居住的,首先推翻了他人仍在美國的謊言。

  她在屋子裡繞了一圈,找到幾個關於天使夜未眠的檔案夾。

  於是,真相已經很清楚,他為辦案而來台灣,為辦案而……接、近、她!

  陽格抽回她手中的檔案夾,為她意於言外的指控感到不悅。「妳調查我?」否則她怎會知道他在美國見過金恩,又對他早已回台灣的事未感訝異。

  他的控訴令翩飛感到心寒,倘若他對她毫無隱瞞,又何必怕人調查?

  「彼此、彼此。」她冷聲回答,只怕真正有懷疑的人是他!

  「我從不曾調查過妳!」

  「哦?」她挑眉,露出一抹冷艷的笑容,「所以,你真的是巧遇金恩,隨口和他談起我?談起我的研究?因為一時興起,夜訪維亞,我的工作場所?又因為興之所至,欺騙我你人在美國?」人證、物證俱在,她很想知道,他要如何推諉?

  陽格想過各種當她知道真相的情景,預演過各種讓她知曉真相的方法。但現在,卻是最糟的一種狀況,也是他唯一不知該如何解釋的狀況。

  她的指控都沒有錯,但並非他的用意,只是氣頭上的她能聽進他的解釋嗎?

  「我只能說,這麼做並非我的本意。」最後,他只選最簡單的一句。

  那、就、解、釋!她在心頭吶喊。

  告訴她,什麼才是他的本意,別什麼都不說就期望她能理解,她不是神仙!

  然而數分鐘的等候,僅換來陽格淡淡的睇凝,沒有解釋。

  她別過頭,及時閉緊的眼瞼恰恰擋住幾欲湧出的淚水。「那麼,還有什麼亦非你的本意?對我的感情嗎?」

  她最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真為了調查案件而刻意接近她嗎?她只是他為達到目的而利用的工具嗎?

  「不要懷疑我!」她閃避得很快,但他仍清楚瞧見她眼角的水光,他心疼的將她摟緊,低啞的喊著:「我沒有利用妳!」

  「那就告訴我為什麼!」她流著淚低喊。

  「如妳所見,我正在調查『天使夜未眠』,」他用指腹為她抹去眼角的濕意,謹慎的撿選著字句,「這是一宗疑點重重的案件,就連中情局的態度都噯昧不明,彷彿另有隱情。若不是在中情局預擬的嫌犯名單中看見妳的名字,我不會答應接下這案件。」

  他頓了頓,到此,字字肺腑。但接下來,他猶豫著該不該說,整個案件調查到此幾乎水落石出,真正的主嫌亦呼之欲出。倘若他繼續讓眾人以為他的目標是翩飛,那麼破這案件指日可待,他若解釋清楚,只怕橫生枝節……

  「那麼你的調查結果呢?」她輕聲催促,微顫的嗓音透露她緊繃的情緒。

  「任何人都會認為妳的嫌疑最大。妳的論文研究結果幾乎透出天使夜未眠的雛形;妳擁有自己的研究室與生技公司,能繼續這方面的研究與生產;而,幾天前銀行搶案的三千萬證實為維亞所有,來源則是中東。」

  她無法相信他竟說出這樣的話,無法相信在他聲稱不曾懷疑她的同時,仍然認為她是犯下此案的主嫌。她突然覺得好冷,即使他將她緊擁在懷中,她也無法感受到絲毫的溫暖。

  「這只是你的臆測,我沒有、維亞沒有生產天使夜未眠!」讓全世界的人都懷疑她吧,她不在乎了。但她沒做的事,誰也別想逼她屈招。

  「我相信妳沒有。但我確實在維亞找到天使夜末眠的成品。」他從口袋裡掏出三個黑色軟管連包裝,每一管約只三毫升。

  他很清楚這僅九毫升的藥劑將捲起如何的風暴,但在無法對她說出所有實情的狀況下,他還是不願欺騙她,他只能祈求他們之間的情感夠堅固。

  翩飛愣愣的瞪著那熟悉的軟管造形。

  那是維亞新開發的藥品包裝方式,可簡化針筒吸取藥劑的手續,並能更妥善保存藥劑,維亞甚至為此包裝方式申請專利,除了維亞外,還沒有哪家藥廠能以此種方式包裝藥劑。

  她像瞧著怪物般瞪視陽格手上的藥劑,不敢相信她眼裡所見,耳中所聞,總之,他仍執意認為她就是罪犯!

  「所以,我被定罪了?」她聲音瘖啞,幾不成聲。「那麼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把我交給美國?交給中情局?」

  「不,我不會把妳交出去。」他收緊雙臂將她摟得更緊,再無法忍受她不信任的絕望神情。老天明鑒,她是他最不願傷害的人,但他該死的還是傷害了她。他該怎麼做?緊緊抱住她有用嗎?

  「哈!你打算循私?」她譏諷一笑,空洞的心無法再相信他的一字一句。「那你這陣子台灣、美國兩地忙進忙出豈不白搭?你為了辦案特地撥冗和我窮攪和、耍弄我豈不也成白忙一場了?」

  她在他懷中掙扎,卻怎麼也無法掙脫他有力的臂膀,她只能無力的槌打他,怒吼:

  「放開我!」

  「很抱歉,對妳,我已無法放手。」他抵著她的額輕歎,盛著滿溢情感的眼深深望進她的瞳眸,但那潭深幽中除了憤怒與傷害,映照不見其它,也看不見他深情的凝眸。

  他低吼,吻住她的唇瓣,雷霆萬鈞的吻滿載他深沉的無助。他真被她的反應嚇著了,那不再掩飾的怒火與決絕的態度,彷彿一鬆手,她便轉身離去,永遠的離開他的生命。

  靈活的唇舌不斷舔吮她豐美的唇形,直到她輕啟口,他立即進佔她潤澤的領地,激烈,狂猛,傾盡所有。

  「呃!」他突然悶哼,退開吋許,唇上湧出一抹殷紅。

  「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她氣息微喘,憤恨的問,恨他無禮的對待,更恨自己明明憤怒,卻仍差點為他所惑。「我不是你的玩物!」

  「噓!別說……什麼都別說……」他不放棄,低聲誘哄她,唇瓣在她豐額、眼瞼、鼻尖、臉頰上印下一串密實的吻,「妳不是,從來就不是……」

  他再度吻上她的唇,耐心的細啄輕舔,誘惑她再度為他開啟,當他的唇舌再次侵入她的堡壘,她嘗到鮮血的味道。她輕輕顫動,那是他的鮮血,如今融入她的體內。

  狡猾的大掌悄悄溜進她衣裙內,輕柔卻不容拒絕的在她身上施放點點星火,她極力抗拒,卻陷入巨大的昏眩。

  當他執意點燃她體內的火炬時,除了豎起白旗,她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她昏亂的想著,若不是深愛這男人,她也不會輸得毫無尊嚴。

  以愛為名,這男人讓她徹頭徹尾的,認輸!

  陽格輕巧的褪去她的外衣,隔著薄薄的蕾絲布料舔咬一隻白嫩的豐盈,溽濕的布料逐漸透映出嬌艷的粉紅。

  直到感受到她加深的喘息,他再次覆住她的唇。

  他知道他的行徑卑劣,但除此之外,他別無他法。如果可能,他甚至願意永遠將她禁制在他懷中,在他身下,只要她忘卻他不得已的欺瞞,只求她別再以絕望憤恨的眼神看他。

  在他進入的前一刻,她輕問:「為什麼要接近我?為什麼……要我?」

  「因為,我愛妳。只為了愛妳!」他回答,真真切切的。

  交融的兩具身軀,相互衝擊、擺盪,以最狂猛的律動,燃燒最熾烈的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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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格點著煙,捻指輕握,一縷白煙源自紅色小光點緩緩上升……散開……消失……

  他並不喜好抽煙,卻總習慣在心緒難安的時刻,藉著一吸一呼的吐納,平緩情緒,沉澱思潮。

  那天,為了不讓翩飛再有任何逃離的機會,當每一次的激烈逐漸恢復平靜,當翩飛的眼中逐漸蒙上疏離,隨之而來的,便是他像火炬一般的撩弄,再一次將她徹底焚燒殆盡。

  直到一次又一次的筋疲力竭之後,她終於倦極、累極,再無力去抗拒什麼,他才緊擁著她沉沉入睡。

  窗外,夜風徐徐,明月皎潔的光暈映照在窗內交纏的兩具身軀上,親暱的氛圍,悄然掩住了所有憤懣與怨慰。

  隔天,她在他懷中醒來,眼中雖不再有怪怨,卻盛載更多令他心疼的無奈。

  她埋入他懷中,鼻尖在他胸膛輕輕摩挲,吸嗅他身上純男性的體息,然後輕歎,「我想我一定離不開你的,但我現在心緒紛亂,請你給我幾天的時間,讓我去印證一些事,好嗎?」

  在他的默許下,她拿走兩根他從維亞盜出的軟管,然後離去,至今三天。

  他並非全無她的消息,畢竟丹尼仍盯守著她,他會定時回報她的行蹤,讓他知道她在哪裡。但她手機不開,不與他聯絡,他完全無從得知她在做什麼、想什麼。心靈遙遠的距離,令他備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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