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冰不是不瞭解他的心情,她也同樣渴望能毫無束縛地和他獨處,但……她不能 冒險。
她溫婉地勸說:「御風,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的……」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聽見梁雨辰發出一聲尖銳的警告,緊接著感到一陣撞擊,有輛 尾隨而至的箱型車一再緊咬著他們的車尾,最後更駛至他們車旁,企圖將他們逼向山壁 邊。
「老王,催油門,撞出去!」梁雨辰硬聲大叫,深怕一旦被迫停下來,便只有任人 宰割的份。
老王試著努力,但為時已晚,他們的車失控地撞向樹叢間而停了下來。
這猛力的撞擊,震得他們七葷八紊,而在同一時刻,有四名彪形大漢自箱型車上竄 下,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之際,用槍頂住了正想還擊的梁雨辰。
其中兩名大漢立即拉開後車門,將梁雨冰給架了出來。
「雨冰!」高御風失聲大叫,想伸手幫她,一截冷硬的槍管立刻抵住他的太陽穴。
「不准你們動他!」
梁雨冰憤怒地尖叫,揚腿攻擊其中一名男子,對方立刻痛得跪倒在地;她正準備攻 擊第二個之際,她的頭突遭堅硬的槍柄一撞,頓時失去了知覺。
「該死!」梁雨辰牙一咬,打算力拚殺出重圍,但對方已先開口威脅。
「別妄動!除非你想我現在就一槍結束她的命!」他用槍比著頹倒在地的梁雨冰。
梁雨辰只能挫敗地放棄反攻。
彪形大漢很快地拉起地上的梁雨冰,將她送上箱型車內,顯然打算帶她走。
高御風再也沉不住氣,無視於冰涼的槍管正抵著腦門,他不顧一切地衝下車,試著 阻止一切。
「你們是不是抓錯了人?」他憤怒而恐懼地大吼:「別傷她!無論你們要多少錢, 我都給!」
為了梁雨冰,高御風寧願陪上所有身家財產。
四名彪形大漢魚貫地上了車,在揚長而去之前,只冷冷地留下一句話。
「只可惜,我們老闆要的是人,不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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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車子的晃動,梁雨冰終於甩開了包圍著她的迷霧,而回到現實之中,一股刺骨的疼痛立刻自她腦際傳來。
她的雙手被縛在身後,只能以眼神反抗。「你們究竟想幹甚麼?」
「你很快就會知道。」其中一名大漢冷冷地回答。
她心中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她寧願死!也不會忍受羞辱。
車子一路上直朝淡水的方向前進,景色愈來愈荒涼,一直到一大片廣袤的農田間, 終於停了下來。
梁雨冰被架出車外,她沒有反抗,只是盡量平靜而勇敢地面對即將來臨的噩運。
然而出乎意料的,他們甚麼也沒做,只是割開她的繩,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荒郊野外 後便揚長而去。
梁雨冰驚疑不安地瞪著他們的車燈,逐漸變小直至消失後,才從錯愕中醒了過來。
她立刻拔腿朝來時路飛奔而去,滿心冀望能找到一戶好心的農家,借個電話聯絡高 御風和她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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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著熟睡中的梁雨冰,高御風心中盈滿了感激,感謝老天爺將梁雨冰交還給他。
失去她時,他感受到了切膚蝕骨般的恐懼,如果她有甚麼三長兩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獨自生活下去。
似乎感受到高御風熾熱的視線,梁雨冰幽幽地轉醒了過來。
歷劫歸來後,在他的堅持下,梁雨冰接受了專業醫生的檢查,除了一點頭痛外,並 無其它大礙,但她仍在他軟硬兼施的哄勸下,乖乖臥床休息了幾天。
無奈之餘,梁雨冰也樂於享受這種被高御風嬌寵的滋味,而把所有後續的事情交由 他和梁雨辰來處理。
「下班了?」她柔聲輕問:「還是又曉班來看我?」
高御風委身坐在她的床畔,溫柔地在她的手掌中劃圈。「如果公司不是有太多事情 一定要我處理,我寧願整天留在這兒陪你。你覺得怎樣?」
「奸得不得了!」她強調地加重語氣。「我決定明天就銷假上班。」
「需要這麼急嗎?」高御風斟字酌句地說道:「你知道嗎?現在是加拿大景色最美 ,氣候最宜人的時節,你不妨考慮到那裡去度個小假,休養一陣子?」
「拜託,別又來了!」粱雨冰極其無奈地閉上眼臉,他們已為這件事爭執了無數次 ,高御風似乎始終搞不清楚,她才是那個應該擔負起保護者角色的人。
「我贊成御風。」梁雨辰站在敞開的門檻邊,以期待的眼神要求著她的妥協。
「不!」她毫不遲疑地拒絕。「我絕不離開!」
梁雨辰焦急地提高了嗓音:「雨冰,事實已經證明他們是衝著你來的——」
「我倒覺得未必。」梁雨冰不以為然地反駁。「這件事很奇怪……」
「雨冰,你先聽我說。」高御風輕柔而堅持地打斷她。「至少對方要的不是我,否 則大可擄走我要求大筆贖金,你可能不知道,因為當時你被敲昏了,他們曾撂下話,不 要錢而是要人,接著就擄走你了。」
「可是,他們卻甚麼也沒做的放了我?」梁雨冰眼中淨是茫然。
「如果他們是衝著我們三人其中一個而來的,為甚麼不乾脆動手,而要大費周章地 玩這種遊戲呢?」梁雨辰試著推敲,卻仍一頭霧水。
案情發展至今,他們仍是如陷五里迷霧中,找不到一個正確的方向,除了等待,以 及嚴加防守之外,他們甚麼也無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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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視著梁雨辰的房間,梁雨冰不禁搖頭苦笑,人總是沒有十全十美的,梁雨辰是個好男人,但對於整理家務,他幾乎是個低能兒,瞧這房間亂得像是剛遭颱風侵襲過似的。
而梁雨冰,只好負起整理的責任了。
梁雨冰抱起一堆待洗的衣物,轉身時卻不小心掃到了床几上的東西。
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放開衣服,委身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東西,突然間,她的視線 被梁雨辰翻落在地上的皮夾所吸引。
梁雨辰的皮夾中有張女孩的照片,而照片上的人影卻讓她眼熟得無法移開視線。
她仔細地凝視著照片,愈看愈是滿腹疑雲,眉頭也愈蹙愈緊。
「怎麼啦?」梁雨辰走了進來,發現她那怪異的模樣,輕鬆地笑道:「我的皮夾有 值得吸引你的地方嗎?」
「至今仍教你無法忘懷的女孩,就是她嗎?」粱雨冰靜靜地問,仍一個勁兒地盯著 照片中那甜美的女孩看。
「嗯。」他不覺變得溫柔許多。「她很美,是不是?」
梁雨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突然地問:「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的藍霓?」
他點頭。「不是以前住在對門的嗎?你直跟我嘟嚷突然搬了家,害你少了個可以談 心的朋友,對了,我記得你還說她有一個很可愛的小男孩。」他奇怪地看著梁雨冰,不 解她為甚麼突然將話題扯到這兒來。
「藍霓跟這女孩長得非常相像。」梁雨冰終於說道。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腦中有根神經已被挑動了,但他強逼自己冷靜,不立刻作出聯 想。
他故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天底下長得相像的人很多,況且倪萍也是個東方人。」
「不!」梁雨冰無法相信,她的直覺、她的判斷告訴自己,這叫倪萍的女孩是…… 藍霓!
「大哥,她們連長在右眼下的小痣都絲毫無差……」一個記憶突然竄上心頭。梁雨 冰急切地說道:「對了,大哥,藍霓的右上臂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梁雨辰無法再否認,因為,倪萍在同一個地方也有著同樣的胎記。
豁然明白的他,立刻轉身衝了出去。
他跑到對面,猛踹了幾下門卻無效,只好掏出辦案用的萬能鑰匙,試著開鎖。
梁雨冰已跟了過來,當門終於打開後,他們兄妹倆極有默契地閃進屋內,分頭搜巡 了一番。
「屋裡沒人!」梁雨辰帶著明顯的懊惱。
「看來管理員並沒有說實話,藍霓的傢俱都還原封未動,而且這裡一塵不染,根本 不像兩、三個月沒人住過的模樣!」梁雨冰說道。
「顯然她是常回來,利用這個屋子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梁雨辰憤怒地低咒,現 在真相終於大白,這就是為甚麼他們會一直處於挨打地位的原因了。
「她故意親近我,鬆懈我的防備,偷拍我的照片好誘你回國。」梁雨冰感到一股被 欺騙的憤怒。「莫怪乎她知道我一切喜好,甚至會煮老媽拿手的料理來討好我的嘴。」
梁雨辰接著說:「所以,她也能趁我買煙的短短時間內潛進這裡來。」
梁雨冰贊成地點頭。「她大有機會可以複製我的鑰匙,因為我曾對她信任,而且親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