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巧地繼續前進,深人屋子內部。濃濁的霉味侵襲著她的鼻子,這屋子顯然久無 人居,空蕩蕩的鮮少有可容藏身的地方。
她走進顯然是廚房的房間,裡面仍然空無一物,只除了一個貼牆的大櫥櫃。心念電 閃,一個直覺竄上她心頭,如果是她,或許會選擇以此為藏身之所。
她屏住呼吸,緩緩朝它前進,走了兩步,突聞身後有輕微的騷動,季會以為自己判 斷錯誤,立刻旋身,就在即將扣扳機的瞬間,她放鬆了下來——只是一隻大老鼠害了!
而就在季苦放鬆的那一剎那。她已身陷於致命的危險之中。
一截冰冷的槍管自那大捆櫃後伸了出來,目標正對著季害的心窩;黑狗眼中泛著更 致命的冰冷,毫不遲疑地扣下扳機——季芙渾然未察,但尾隨而至的關偉傑卻將這一切 看進眼裡。
他的心臟彷彿在瞬間停止了跳動,強烈的恐懼衝擊著他,他彷彿已預見季苦毫無生 命力地倒在血泊中……不!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絕不能!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情感主宰了他的理智與行動,關偉傑奮不顧身地飛撲向 季會,嘶聲狂吼——「小心——」
「砰——」槍聲同時響起。
震耳欲聾的槍聲迴繞在季芙耳際,而關偉傑已應聲倒在她身旁——「阿傑——」
季芙嘶聲吶喊,在同一時間抓起槍,瘋狂地朝著黑狗射擊。
黑狗愕然地跪倒在地,雙眸驚悸地瞪得比銀鈴還大,他想還擊的,無奈他的槍裡已 無子彈。
陳皓循聲衝了過來,只見黑狗染血的身軀緩緩地頹倒在地,而季芸仍死命地扣著槍 膛裡已空無子彈的扳機。
「沒事了,黑狗死了。」季芸空茫的眼神,令陳皓不自覺地放柔語調,輕輕地取下 她緊握在手中的槍。
季芸終於恢復了神智,心痛的感覺伴隨而來。她委身跪坐在關偉傑身旁,看著鮮血 不斷自他胸口溢出,而他的臉在星月微光的照映之下,更顯得蒼白。
「阿傑……」她喉嚨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似乎感受到她的體溫,已陷人昏迷狀態的關偉傑幽幽地張開眼睛。「季芸……你沒 事吧……」
即使到此刻生命垂危之際,他卻依然關心著她。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如此無私無我 地對地?
關偉傑對她曾有過的一切,一幕幕閃過她的腦際,衝擊她脆弱的自制力,盈眶的淚 水再也忍不住地滑滿雙頰。
她只能搖頭,此時的她彷彿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縱使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
「季芸,別哭……」關偉傑因疼痛而險些岔了氣,仍氣若游絲地說著:「你要保重 ……我……我再也不能……照顧你了……」
不——她瘋狂地搖著頭。阿傑不能死!不能死!
唯一尚存有理智的陳皓再也忍不住地拉開季芸,一把將關偉傑抱了起來。
「我不准你死,你聽到沒有?阿傑!」陳皓硬聲命令,抱著關偉傑衝了出去。
季芸跌跌撞撞地尾隨而去。
是的。阿傑不能死!無論如何,她也要自死神手中將他給搶回來。
第八章
關偉傑在手術室中正與死神作著殊死搏鬥;而季芸也在手術室外為他的安危與恐懼 交戰。
她蒼白的容顏仍掛著淚痕,眼中佈滿濃濃的愁緒,她的心為他而緊縮成一團。
「阿傑不會有事的。」陳皓試圖以輕鬆的語氣來安撫季芸緊繃的心弦,同時也安撫 自己。「所謂『禍害遺千年』,小小一顆子彈奈何不了他的。」
季芸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其實她知道,陳皓跟她一樣擔心。
自關偉傑被送進手術室後,他已不知在這條長廊上來回走了幾百次,醫院的地板都 快教他給磨穿了。
「你何不坐下來等。」她反以關注的眼神看他。「你已經這麼走了好幾個鐘頭了。 」
陳皓這才停住機械化不斷移動的雙腿,察覺了自己這種毫無意識的舉動;他緩緩坐 在季芸身旁,一股疲憊感像潮水般襲來。
隔了半晌,他再也忍不住痛苦地開口說:「阿傑不能死!你不會知道他對我有多重 要……」
季芸柔聲說道:「我知道,自從你大哥遭意外過世後,阿傑就等於是你唯的一親人 了。」
「你知道?」驚訝一間即逝,陳皓霍然明白。「阿傑告訴你的!」
「別怪他,是在我百般追問之下,他才肯透露的,目的也是希望我能瞭解你之所以 嫉惡如仇的原因,好減少你我之間的摩擦。」
陳皓對自己的信念仍然無所動搖。「我知道你一直不贊成我行事方式,但我並不認 為自己有錯。」
「我確實不贊同。」她靜靜地接著說:「但至少,我開始懂得你的動機,並試著去 包容你。」
「是嗎?」季芸的話令他意外,記憶中,他們從不曾如此平和地交談過。
「陳皓,其實我一直很佩服你擁有滿腔赤忱的正義感,但你要瞭解,我們是執法人 員,必須依法行事。」
她眼中的悵然令陳皓同情。「黑狗的事……一定讓你有很深的愧疚感吧?」
季芸再度令他意外地搖頭,眼中的悵然已被急速燃起的怒火所取代。
「不!在當時,我恨不得自己槍裡還有兩輪、三輪,甚至更多的子彈,好讓我一顆 顆打進黑狗身上!」
在陳皓倍覺意外的凝視之下,季芸忍不住臉紅了。「我根本沒資格數落你,因為我 自己不也感情用事了……」
接著,她又一派堅決地宣稱:「但我並不後悔殺了黑狗,像他那種為非作歹、有錢 有勢,又擅用權勢、關係躲避法律制裁的混蛋,今天這種死法並不為過。」
「你真令我驚訝!你真是以前那個常把『警察規範』掛在嘴上的季芸嗎!?」陳皓 並非調侃,他是真的感到相當意外。
季芸淡淡地一笑。「或許她仍然存在,只不過現在多了點變通的彈性,這都是拜你 耳濡目染所賜。」
他們未再交談,寂靜享受兩人之間難得心靈交流之後的靜謐,以往的針鋒相對已不 復可見。
此刻,他們心中有著共同的信念,為著關偉傑的生死,而向上蒼默默祈求著。
終於,手術室外的紅燈在他們焦急的期盼中熄滅了,半晌,雙扇術門被推了開,一 臉疲憊的主治大夫緩緩走了出來。
他們同時奔了過去,沒有人開口詢問,氣氛再度變得沉重,他們甚至能聽得見彼此 充滿期待與恐懼交雜合一的狂猛心跳聲。
主治大夫露齒一笑。「手術非常成功,雖然再差個半公分就打中了心臟,但我保證 不出一個月,他又可以活蹦亂跳、生龍活虎了。」
他的保證仿如天籟,盡掃他們心中的陰霾。
「我們現在能去看他嗎?」季芸急切地詢問。
主治大夫溫和地否決。「還不行,還在進行一些後續的清潔工作,恐怕你們必須再 多等一會,但我保證他會沒事的。」說完他便頷首離去。
「天啊!」陳皓一向冷傲的臉龐此刻盈滿了快慰和不可言喻的感情。「幸好阿傑沒 事,否則教我怎麼跟遠在國外的關爸、關媽交代!」
季芸已經說不出話來,喜極而泣的淚水再度傾瀉而下。
「季芸,阿傑對你是真心的!」陳皓直視著她,忍不住為自己的兄弟說幾句好話, 「雖然他一向不很穩重,甚至有點玩世不恭的味道,但他真的很在乎你。」
「我知道。沒有一個男人會為了虛情假意的追求,而願為對方犧牲性命的。」季芸 感動的淚水如雨紛飛。
陳皓體貼地送了張面紙給她;季芸拭去淚水,抑不住一股莫名的衝動。脫口而出: 「其實,我心中一直有另一個男人的影子存在……」
她晶亮的瞳眸直勾勾地凝視著他,彷彿悄悄地問:你可知道那個男人就是你?
「放棄他!」陳皓毫不遲疑地勸說:「我保證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比阿傑更愛 你,將你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男人了!」
「是嗎?」她緩緩綻開夾雜著一抹失落和釋然的淡淡輕笑。
她知道,陳皓說的完全是事實。
她並不討厭關偉傑,但這麼多年來,始終存在她心裡的人卻是陳皓。
經過這許多事情之後,她知道自己和陳皓是不可能會有結果的,她決定將對陳皓的 癡戀塵封於心靈深處,永遠永遠不再開啟。
激情過後,小林帶著滿足的笑意翻躺在大床上,緊接著懷中那溫香軟玉的美妙胴體 。
「你帶給我的感覺,每一次都是這麼的好!」白沁雲微帶嬌喘,粉嫩的雙頰添上一 抹羞澀的紅暈。
她枕在小林厚實的胸膛上,纖纖玉指挑逗地在他平坦的腹部上游移,性感的雙唇邊 含著幸福的微笑。
「你讓我享受到從未曾有過的歡愉和滿足,那是歐陽雄所無法給予我的。」她以崇 拜的眼神凝視著他。